第75章 第75章(二合一)

第75章 第75章(二合一)

波本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當時他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一頁一頁地閱讀著臨時發放給他的任務,試圖在情報中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與組織實驗有關的任務,自他調查出宮野艾琳娜成為組織的實驗人員后,便一直期待著能夠接到與實驗相關的任務。但無奈他資歷尚淺,雖掛著酒名的稱號,但實際朗姆卻對他仍有猜疑,加入組織將近一年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接觸黑衣組織誕生的真正意義——實驗。

當電話響起時,他正在皺著眉整合手裡的資料,他察覺出了上面提供給他的情報不全,但卻也只能無奈咬牙接受這不公的待遇,琢磨著明天怎麼能從琴酒嘴裡撬出些新東西來。

被扔在一旁的手機嗡嗡震動著,降谷零撈起看了眼,發覺是記憶中未曾見過的陌生號碼,便警惕地直接摁斷了來電。可誰知掛斷不到兩秒,那個號碼又一次出現在了屏幕上,孜孜不倦地騷擾著他。在他連續三次掛斷後那份執著終於告一段落,可隨之一條郵件出現在了他專門與組織人員溝通的郵箱里,內容只有冷冰冰的「接電話」三個字。

降谷零這才意識到給他打電話的是他沒有接觸過的組織內部人員,雖然心中奇怪那人從何處得到了他的電話,卻還是在下一次電話響起時老老實實地接了起來。

「你好。」降谷零禮貌地問好,聲音里滿是公式化的禮貌與疏離,可當聽清電話另一邊的聲音時,他平靜的表情還是被驚愕所代替。

「喲波本,讓你接我的電話還真是不容易,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清亮有活力的嗓音透過電波傳到他耳邊,雖然之間隔著千里,但他彷彿還能看見黑髮青年那一臉抱怨的表情。

嘴唇上傳來的刺痛換回了降谷零的思緒,他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走神,反應過來遊刃有餘地回答:「原來是藍橙酒大人,還是第一次接到你的電話,至於您說以前什麼的,莫非是在開玩笑埋怨我拒接電話嗎?」他低低笑了兩聲:「原諒我,身為組織人員總是要有一些警惕性的不是嗎?」

水山繁懶洋洋地嗓音從對面傳來:「行了,我身邊沒人,電話也沒錄音,收起你那些被害妄想的小心思吧。你的號碼是我利用許可權在情報庫里找到的,絕對沒有人會知道今天我給你打電話,能放心了吧?」

降谷零心中所想竟被青年挑到了明面上,他沉默了許久,遲疑地開口:「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波本,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意識到降谷零接下來想說的內容,水山繁趕緊叫出他的稱號,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現在可沒有心情與降谷零相互試探。他接著一開始的話說:「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只為了一件事,告訴我明天你和琴酒在哪裡集合?」

青年嘴裡警告般的「波本」讓降谷零瞬間清醒過來,他暗暗心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想直接和水山繁挑明!自己的潛意識裡竟然對水山繁如此不設防嗎?

降谷零苦澀一笑,果然當年水山繁擋在他身前的決絕的背影他的心中留下了過於濃墨重彩的一筆,哪怕他們後來都變了,卻還能影響他至此。

他深吸一口氣,拒絕了青年的請求:「如果您想要參與明天的任務,大可以直接去問琴酒先生,相信以你們的關係,他並不會拒絕您。畢竟如果最後出了什麼事情,最先會被追究的,可就是向您泄露情報的我呢。」

水山繁「嘖」了一聲:「就是在他那裡問不到才來問你的啊,真是可惡的謹慎。」他小聲地吐槽,卻還是被對面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降谷零抿了抿嘴,控制住自己想要揚起的嘴角。

「所以還是要讓我使出這一招啊。」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水山繁再次開口:「我說zero,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過去的故事吧。」

降谷零:「…………」

剛剛心中升起的溫情瞬間碎得一點不剩,降谷零咬牙切齒地開口:「剛剛還在警告我,現在卻自己挑明了嗎?所以平安留我到現在,果然還是為了方便威脅我替你做事吧!」

水山繁聽出了降谷零語氣里的怒意,趕緊放軟語調撒嬌道:「求你了,求你了,zero!拜託了告訴我吧,這是我一生唯一的請求了!」

聽到熟悉的彷彿耍賴一般的話,降谷零思緒恍惚起來,彷彿自己不是處於舉步艱難的危險組織,還是在警校那個溫暖的宿舍中,在友人的環繞間用萩原研二的手機開免提笑著聽水山繁撒嬌。

「……zero?波本!」隨著那一句不熟悉的名字,幻想猛然碎掉。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疲憊地向後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抬起空閑的手揉了揉鼻樑,妥協地說出了明天碰面的地點。

電話對面的水山繁瞬間高興起來,還難得乖巧地道了聲謝。

降谷零隻覺得現在的場景就像是某些爛俗的小說情節,與走上不同道路的友人重逢,卻只有自己一人執著陷入回憶,真是沒意思透了。他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將手機從耳邊放下,抬手剛要掛斷,就聽見聽筒里低低傳來一句話。

「我會保護你的,zero。我發誓。」懸在紅色掛斷鍵上的手指停住了,對面也沒有掛斷電話,空氣里只剩下被電波模糊的呼吸聲微微浮動著。

「你……」降谷零彷彿被心中複雜的情緒堵住了嗓子,艱難擠出一個字后便張著嘴再也說不出話。

「所以就做你想做的吧。」快速地將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水山繁按下了掛斷鍵,然後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該死,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啊!他直愣愣地看向天花板,不想回憶自己剛剛那些煽情的話。

琴酒也好,降谷零也好,不要再來影響他的思緒了!臨時接下不屬於自己的任務也好,擅自將別人納入保護範圍也好,不要再讓他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

水山繁來到這邊只是為了獲得恢復Reorn的資料,經歷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他與他們最後註定要分開!

雖然這樣想著,但水山繁心中卻湧起滿滿的酸澀。因為他知道,哪怕他嘴裡的一切過往都是虛假,但與他們經歷的這些故事卻真實地在記憶中熠熠生輝。

「實現夢想的路上,也不要忘記去看一看身邊的人嗎?」他低聲呢喃著喬魯諾當年告訴他的話,無奈一笑:「可我又怎麼能做到,僅僅只是看著呢……」

.

第二天還沒到集合的時間,水山繁卻早早地到了集合所在的倉庫。他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到的人,可沒想到一推開門就被飄散的煙味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看見黑色皮鞋旁滿地的煙頭,水山繁無奈地笑了笑,走上前幾步來到靠在牆上的那人身邊,抬起右手捏住那根被蒼白嘴唇含住的剛點燃的香煙。

銀髮殺手除了在水山繁進門時抬頭掃了他一眼,隨後就一直垂眸看著向地面,直到感覺出牙齒間香煙微微的拉扯感,才慢慢抬起眸子與面前的那抹藍色對視。

二人都沒有說話,放任危險野性的綠與那片自由的藍在這片空間交融。許久,琴酒率先離開了視線,他又一次垂下眸子,微微鬆開牙齒,任憑水山繁拿走那根已經熄滅了的香煙。

「你還是來了。」琴酒開口,看似冷淡的語氣下卻藏著些許複雜。水山繁沉默了一下,答非所問:「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他隨手將從琴酒嘴裡搶過來的煙頭扔在地上:「昨天說了那麼多逞強話,真無所謂的話就別一個人早早躲在這裡抽悶煙。」

倉庫門又一次被推開,金髮青年笑著走了進來,在看到靠在牆上的水山繁后,他驚訝地張了張嘴,看向琴酒:「藍橙酒大人也要加入我們嗎?」

在說這句話時,降谷零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心臟卻在飛速跳動著。水山繁昨天明確說了琴酒不願告訴他此次任務的具體情況,可他今天卻出現在了這裡,那麼就代表著情報的泄露。降谷零凝神,準備好接受琴酒的質疑與刁難。

可誰知琴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將車鑰匙扔到了他的懷裡,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向自己那輛寶貝車走去。

降谷零敏銳地察覺出了氣氛的奇怪,他本想看一眼站在旁邊一直沉默的水山繁。可只要腦海中一想起他的名字,昨天那句貼著耳朵做出的承諾就不可避免地在他腦海里循環,惹得他心煩意亂。

所以直到坐上車,他也沒有開口和水山繁說一句話。而平時一向活潑的黑髮青年卻也陷入沉默,車內的氛圍越來越詭異。降谷零抿了抿嘴,從後視鏡看了眼正皺著眉望向窗外的水山繁,又掃了眼在旁邊閉目養神的琴酒,腦子裡又閃過松田陣平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這不會就是,吵架過後的冷暴力與pua吧!所以琴酒才不肯告訴對方任務相關的情報嗎。

所以明明是冷暴力,為什麼還要黏上來啊!不要慣著他啊!降谷零在心中吐槽,不可避免地琴酒生出了護犢子般的怨氣。

出於某些不可言說的小心思,降谷零默默在心中祈禱起來:松田陣平說的果然沒錯,渣男還是快離水山繁遠點吧。

.

就在車上越來越詭異的氣氛里,三人開車來到了情報中顯示逃走的「實驗對象」最後出現的廢棄大樓附近。他們將車停在了一個隱蔽的地點,貼著牆角在周圍雜亂樹枝的掩飾下來到了大樓樓底。

降谷零開口說出了他所調查到的情報:「實驗對象經歷過人體改造,他身上所覆蓋的材料會賦予他隨著環境改變顏色的能力。」他頓了頓,換了另一種通俗的說法來解釋:「類似於隱身功能,只是不是讓自身消失,而是改變顏色讓自己融入到環境里。」

水山繁總結:「就像變色龍一樣呢。」降谷零點了點頭:「不錯,所以不能打草驚蛇,不然對方融入環境后發動攻擊會很棘手。」

琴酒果斷了命令:「分頭行動,控制對方后發送信號,一起將目標運回組織。」

隨著話音的落下,三人迅速閃入樓內,默契地向不同方向走去。在分離前,水山繁貼近琴酒:「你最好別讓我先一步找到。」琴酒冷下語氣:「你打算做什麼?」

水山繁對他燦爛一笑,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當然是做你心裡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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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山繁穿梭在大樓廢棄的走廊里,他並沒有排查周圍房間的想法,彷彿知道目標所在的位置一般,他腳下步子飛快,直直地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來到岔路口,他閉上眼睛,凝聚精神在心中還原出面前的場景,感受來自精神的指引。

雖然他們目前在找的實驗對象只能說是一個被物理賦予超能力的傢伙,但水山繁絕不會忘記他一開始遭遇的試驗名字:激發替身能力。

雖然這個實驗不過是一群得不到要領的科學家胡亂搞出來的慘劇,但他們的行為所造成的後果,確實有一項能與替身使者相符合。

那就是訓練精神力。

「替身」是強大精神的體現。而目標能在一項項慘絕人寰的實驗中挺過來,並且成為了那一批人中唯一活到最後的「幸運兒」,其精神的波動已經與普通人不同,甚至很接近替身使者了。

而在義大利受過特訓,能夠看到並碰觸替身的水山繁,同樣也能看到那位目標精神留下的痕迹。

當閉上眼睛時,他彷彿能看到面前出現微弱的藍色細線,指引著他向一個方向走去。那正是精神波動留下的痕迹。

「痛苦、絕望、仇恨,無時無刻都處在這些情緒中呢,逃離了實驗室,卻無法逃出自己的心嗎?」水山繁喃喃:「沒關係,我會幫你解決這一切。」

說罷,他睜開眼睛,毫不猶豫地向左邊的岔路口走去。

另一邊。

降谷零停在房間的門前,雙目赤紅,因握緊拳頭而刺進手心的指甲越來越用力,可他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渾然不覺,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他看著屋子中間癱倒在地上不成人形的目標,被心中的憤怒壓得喘不過來氣。

他看到了什麼!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那張臉,他不會忘記,那是他曾經在公安培訓時里看過的一張照片,被訓練他的老師夾在錢包里,向每一位學生炫耀,說那是他最自豪的學生,是公安的驕傲。

可那張在照片里堅毅微笑,表情滿是青年人的驕傲與肆意,對未來充滿嚮往的那張臉上,為何此時只剩下絕望。

記憶中老師驕傲的笑臉,照片中青年眼裡的希望,在他眼前不斷閃回著。降谷零深深地彎下腰,發出痛苦的乾嘔聲。

他沒有許可權看到實驗相關的照片,所能獲取的只有厚厚一沓冰冷的實驗報告,上面寫著一條條殘忍至極的折磨。所以他更是無法想象,明明是那麼一個驕傲的青年,在失聯的這幾年裡他都經歷了些什麼啊!

「前輩。」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兩步,發現那人的身體隨著他的靠近抖得越來越厲害時趕忙停在原地。

他開口,說出了當時那位老師的名字。癱倒在地上的人在聽到這個名字后一愣,然後抖得更厲害了。降谷零趕忙開口安撫:「不要害怕,我是公安的人,我現在就聯繫總部,讓他們將您帶走。」他蹲在男人身邊,直視著那雙原本意氣風發的眼睛,露出了個安撫的笑:「你是我們的英雄,請堅持一下,未來絕對會變好的。」

男人渙散的目光突然對上了降谷零的眼眸,原本滿是絕望的情緒一松,流露出了些許的釋然。他顫抖著張開口,嘴唇原本被縫合的地方隨著他的動作向外滲著血。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只能從嗓子深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只有嘴唇在不停地動著,執著地重複著一個詞語。

降谷零被那人嘴唇上滲出來的血干擾了視線,他開口打算阻止對方自殘一樣的行為,將手遞了過去:「請等一下,您想說什麼?不如在我手上寫出來。」

「讓開。」冰冷的命令從自己身後傳來,降谷零猛地回頭,在看清來人是水山繁后神情一松:「剛剛那句話,我還以為是琴酒。」

可水山繁並沒有搭理他,而是徑直走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深深地看著他,許久后才低聲開口:「我感受到了,釋然。」他吐出一口氣,垂下眸子:「你的要求我都聽到了,放心吧。」

降谷零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伸出手想要攔住水山繁:「等……」

「砰——」可比降谷零更快的是子彈射出的速度,水山繁面無表情地開了槍,毫不猶豫地將槍子送進了地上男人的腦子裡。

降谷零愣愣地瞪大眼睛,接下來想要說出的話被堵在了嗓子里,嘴巴保持著微微張開的動作,此時正在輕輕顫抖著。

「你……」降谷零猛地站起來,攥住水山繁的衣領將他按在牆上,憤怒地喊出聲:「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水山繁平靜地看著那紫色眼眸里幾乎要吞噬他的怒火開口:「滿足他的請求罷了。」他側過頭看向地上那具安詳閉上眼睛的屍體,嘴唇微動:「他最後一直在重複的,是「殺了我」啊。」

降谷零怔怔地鬆開被攥在手心裡的衣領,彷彿被卸了全身力氣一樣靠在旁邊的牆上,半晌后才啞著嗓子開口:「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剝奪他的生命啊。」他深吸一口氣:「是,他現在的情緒確實很絕望,他在這樣的狀態下說的話又怎麼能當真?他是一個堅強的人,如果他被帶回了公安,回到了老師的身邊,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念頭呢!你剝奪了他未來生的權利!」

他深深地看了水山繁一眼:「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面對生命的敬畏。」

水山繁彷彿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話,大聲地笑了起來:「你說,會變好的?你又有什麼資格替他來揣測!你沒有經歷過他的一切,你想讓他以這樣一個非人的樣子,重新回到人類的社會裡,在人們彷彿在看怪物的憐憫目光里,在無法融入正常社會的絕望里,逐步走向死亡嗎!」他狠狠地開口:「如果是那樣,還不如現在殺了他。」

降谷零急促地呼吸著:「你又怎麼知道會這樣?你也是在揣測不是嗎?你又有什麼資格呢!」

水山繁將一直攥在手裡的槍扔在地上,抬手捂住臉不讓降谷零看見自己的表情,半晌后疲憊地開口:沒有人,會比我更有資格,說這些話了。」

他轉身走向屋子正中央的那句屍體,從他貼身的兜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降谷零:「這是他這些年獲得的情報,也是他一直堅持至今的理由。」他將紙條塞進降谷零手裡:「我想,他之所以會釋然,是因為聽說你也是公安吧,在那混沌的大腦里最後還記得自己身為公安的身份,不要辜負了他。」

降谷零接過了紙條,沉默地背過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低低地開口:「謝謝你,不過保護我什麼的話,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有苦衷,哪怕知道你在混黑,也在心裡找借口說你是被迫的,是善良的。」

「但現在我卻突然覺得,果然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是各走各的路吧。」

水山繁不在意地笑著,可眼睛里卻有亮色閃過,他眨眨眼,掩飾般地抬起頭,狀似不屑地開口:「哈,隨便你好了。」

可他的聲音,卻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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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黃金夢想在柯學世界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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