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七
儘管現在新加坡這套別墅里的一樓和二樓,沈璁都盡量還原了曾經馬斯南路二十七號的裝修和陳設,包括他和裴筱的卧室,但在卧房的浴室里,他還是特意裝上了個超大的浴缸,誇張到像囡囡那樣大小的孩子幾乎都能在裡面游泳。
寬大的空間里,沈璁背靠浴缸的側壁,一手架在沿邊,一手摟著裴筱坐在自己懷裡。
氤氳的霧氣中,他端起放在浴缸邊的高腳杯,把紅酒遞到了裴筱嘴邊。
在杯口與唇珠短暫的接觸中,水晶玻璃冰涼的溫度瞬間融進裴筱在熱水中泡得滾燙的身體,讓他不自覺地渾身一顫。
「都老夫老『妻』的了——」沈璁指尖遊走過裴筱胸/前細嫩的皮膚,說話時還特意惡劣地停留逗弄,嘴角浮出一絲滿意的壞笑,奚汐感受著懷裡裴筱每一寸細微的顫抖,「害什麼羞?」
就算只從那一夜百樂門的重逢后算起,這一句「老夫老『妻』」倒也說得過去,他們一起泡澡也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是嫌之前馬斯南路二十七號那個浴缸太小,影響「發揮」,沈璁不會特意在現在的家裡準備出這麼一個大到離譜的圓形浴缸。
只是即便已經熟悉到可以讀出彼此的每一寸呼吸程度,在沈璁懷裡,裴筱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好像生/理/反/應一般的怦然心跳,臉紅悸/動。
尤其是,沈璁手裡現在還端著紅酒,都已經送到他的嘴邊了。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前年春節,他們到瑞士的阿爾卑斯山看雪,當時沈璁包下了山腳下一家面積不大,卻設施齊備,環境溫馨的溫泉酒店。
泡在露天的溫泉里,當時沈璁也遞給了他一杯紅酒。
畢竟是在歡場中摸爬滾打過來的人,其實他的酒量就算不說千杯不倒,也遠比大多數普通人要好得多;但就在那個晚上,只是一杯紅酒,他就幾乎失憶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整個人都已經下不來床了。
最可怕的是,這事好像還怪不著沈璁。
在碎片化的記憶中,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怎麼可以這麼「瘋」。
溫泉里的熱水似乎蒸騰了他全身的血液,帶著酒精,麻醉了他所有的理智,居然敢「不怕死」地,一次又一次那麼主動地「纏」上沈璁。
直到記憶碎片的最後一幀,他隱約看到就在溫泉酒店對面不遠處,終年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山巔,太陽都已經冒頭了。
這一整夜「瘋狂」之後的代價就是,沈璁明明包下了瑞士境內在阿爾卑斯山腳下最昂貴的酒店,拉開窗帘就可以看到滿眼的雪山盛景,可他卻腰酸腿軟得整整兩天下不來床。
不過沈璁好像一點也不生氣,還會體貼地在每天午後陽光最好的時候,抱他去窗外的溫泉邊曬太陽——
但這也是裴筱最「害怕」的事情。
雖然包下了整間酒店,專業的服務人員應該也不會在晚上不被傳召的情況下突兀地上門打擾,但這裡的溫泉畢竟還是露天的,可他那天晚上卻和沈璁纏/綿到後半夜……
大概是怕他著涼,最後沈璁才抱著他進了屋。
這種禁/忌、瘋狂又羞恥的經歷,也帶著某種令人無法言說的刺/激,哪怕是現在想起來,他也還是會控制不住的心虛臉紅,又不住心跳。
萬幸的是,那時候他們身處的是遠在天邊的瑞士,現在可是在家裡的浴室,就算只是泡在浴缸而不是溫泉里,那也是一整缸的熱水——
裴筱可不敢再放任自己作死孟/浪了。
不過好在沈璁手邊雖然處處使壞,卻沒有繼續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這就好像雖然每次他都會準備一些「奇怪」的衣服給裴筱,比如今天那套高爾夫球衫下配的超短裙,但之前裴筱也有
過豁出去真要換上出門的時候,沈璁反倒會攔著。
他從來都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生意上的事都錙銖必較,更何況是對裴筱,哪裡捨得自家的大美人讓外人多看了一眼去。
不過他就是喜歡戲弄裴筱,喜歡看美人嬌滴滴地跟自己耍小脾氣的樣子。
見沈璁抬手將紅酒倒在了浴缸了,裴筱也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你、你不是說……洗澡……就、就告訴我……」沈璁雖然倒了紅酒,但手邊的動作還沒停,撥弄得裴筱氣/息微亂,「七爺不能、不能騙裴筱……」
「我都問過了——」沈璁倒也不打算繼續賣關子了,大大方方解釋道:「情書是隔壁班男孩兒給囡囡的,她只是放學看到喜伯,急著下樓,才隨手塞進書包的,根本不是喜歡人家。」
「放心吧,我沈璁的女兒,自然是精明的,你還怕她能在外面吃虧嗎?」
「真要操心啊,你不如操心一下你女兒以後嫁不嫁得出去。」
「聰明的,在外面吃不了虧的,就是『你女兒』;嫁不出去了,就成『我女兒』了?」裴筱回身沒好氣地瞪了沈璁一眼,再一回過頭來,卻越想越不對勁。
他一開始問沈璁,也是被撩/撥得羞急了,又想起了之前瑞士的事,便隨口岔開的話題,並沒指望沈璁真能被他這麼三兩句就糊弄住,「放過」自己。
但沈璁剛才說話那語氣聽著倒還挺認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也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什麼嫁不嫁得出去,囡囡才多大啊,幹嘛突然提這個?」他轉過頭來盯著沈璁,「她下午跟你說什麼了?」
看著裴筱著急的樣子,沈璁卻突然笑出了聲。
「囡囡說——」他故作神秘地拖長音調,急得裴筱抱著自己的胳膊晃了好幾下,才笑道:「要嫁一個像我的男人,你說是不是很難?」
「……啊?」
裴筱盯著沈璁,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又被沈璁捉弄了。
「是!」他還抱著沈璁,手邊沒好氣地在對方胳膊上擰了對方一把,「要找個像你這麼『壞』的人,的確不容易——」
「嘩——」
他話音未落,沈璁突然從浴缸里站了起來。
原本他是背靠著坐在沈璁懷裡,扭著身子跟對方說話,兩人泡在浴缸里,未著寸縷,挨得又進,現在沈璁突然起身,正正好就站在他面前。
看著對方腿上一縷縷結實的肌肉紋理,他的臉「刷」地一下就紅到了耳根。
「七、七爺……你……」
裴筱結巴著說不出話來,沈璁卻長腿一邁,轉身跨出了浴缸。
剛才他「親手」點的火,自己心裡清楚得很,剛轉身扯下一條浴巾圍上,身後裴筱果然就忍不住了。
「七爺……你……要去哪兒啊?」
「我——」沈璁低頭系好腰間的浴巾,佯裝漫不經心道:「聽我太太的話,當個『好人』啊——」
「柳下惠,聽過嗎?」
就算沒念過什麼書,戲文里「坐懷不亂」的故事裴筱肯定是聽過的。
但這麼多年了,別說置氣,沈璁跟他連拌句嘴的事都是從來沒有過的,也不可能聽不出他剛才不過是玩笑話而已,就連最後掐的那一把,他都沒捨得使力,沈璁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明明剛才站起來的時候還……
就在裴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時,沈璁已經走到了浴室了門邊,開門時背著身子道:「衣服都準備好了,就擱在浴巾底下。」
「答應你的,我已經都說了,裴老闆可不要自己食言而肥才好。」
「沈璁——」
裴筱現在總算明白自己又被戲弄了,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沈璁已經抬腳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