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便利店
「廣北路……404號……」
林飛往手機地圖裡輸入卡片上的地址，但搜索結果卻是一片空白。
「沒錯啊……怎麼搜不到？」
林飛反覆核對了好幾遍，卻還是怎麼也搜不到。
是不是地址印錯了？
他又嘗試性地輸入了403號，402號……
終於，在輸到400號的時候，頁面跳出了一串文字，但林飛定睛一看，嚇得差點把手機給扔了。
廣北殯儀館。
這怕是誰的惡作劇吧！
情緒稍稍平復后，林飛又重新理了一下思路。
這便利店也不是開在殯儀館裡頭，現在生意這麼難做，在這種特殊的地段開一家便利店說不定生意也還不錯。
要不……去看看？
卡片上也沒有電話什麼的，林飛也毫無睡意，明天更不用早起上班，跑一趟也沒什麼。
但下樓之後，他又犯了難，大半夜的，又沒有公交車，只能打車。
想想高昂的打車費，林飛心裡又打起了退堂鼓，正猶豫要不要叫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面前。
「哥們，要車嗎？上哪我給你優惠！」
車窗搖下來，是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這男人看起來也十分怪異，八月的天穿著件風衣，還戴了副墨鏡。
「我……廣北殯……廣北路去嗎？」
林飛還是沒勇氣說出殯儀館三個字，這大半夜的，不得把人嚇死。
「上車！」
這司機怎麼不問他去廣北路哪？不會是想到時候訛他一筆吧？
「多……多少錢？」
林飛試探性地問道。
「我家就住廣北路，順道帶你一程了，20塊！你看怎麼樣？」
司機又把頭往副駕駛伸了伸，沖林飛點了點頭。
「那行……」
懷著些許的忐忑，林飛上了車，車裡有股說不上來的怪味，有點像老人身上那種特有的味道。
車窗上不知貼了什麼膜，一路上林飛也看不見外面的路，就看到司機的油門踩到了120碼。
路上沒人，他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繫上了安全帶。
「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上車后不久林飛就覺得困得不行，一下就睡了過去，廣北路離自己住的地方並不遠，但卻感覺開了很久。
「哦……給，師傅。」
林飛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零錢，抽了兩張十塊的紙幣給了司機，司機接過錢，隨意地扔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林飛的眼皮還有些重，一下車，一扇陰森森的鐵門赫然於前，右邊牆上掛著銅製的「廣北殯儀館」幾個字。
不對啊，他也沒說去廣北路哪裡，司機怎麼知道……可當林飛轉身，那輛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半夜的，不會碰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吧……」
林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來都來了，找找吧。
殯儀館再往西已經沒有路了，那隻能是往東找，走了將近五分鐘，林飛才看到一個廢棄的廠房，門口掛著銹跡斑斑的401號。
這也離得太遠了……
林飛繼續往前走，402號是一家廢棄的衛生院，403號也是一家廢棄的廠房，但再往前走，也沒路了，只能轉彎。
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便利店啊！
林飛搖了搖頭，感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卡片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了，看周圍的情況，便利店怎麼也開不到這裡來。
正當林飛一籌莫展，對著手機叫不到車的時候，眼角閃過一絲微光。
哪裡來的光？
林飛抬起頭尋找著剛才看到的光源，應該不是自己的幻覺吧？
果然，在403號那個廢棄廠房的後面，閃爍著點點白色的光，林飛眯了眯眼睛，看到門頭最後的一個「店」字。
總算找到了！
林飛可不想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杵著了，現在他只想見到個活人，要不然他都覺得自己快被陰氣吞噬了。
越往裡走，燈牌越亮，終於，林飛見到了404號便利店的全貌。
和這糟糕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是，店裡燈火通明，櫃檯旁甚至還升起了一縷縷水蒸氣，應該是關東煮之類的。
「你好，歡迎光臨。」
林飛推開門，門口的感應器便叫了起來，膽小的他又被嚇了一跳。
「你好，有人嗎？」
收銀台並沒有人，鍋子里正噗噗噗煮著茶葉蛋，香氣瀰漫著整個便利店，林飛的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無人回應。
林飛又叫了幾聲，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小心翼翼地走向收銀台，講真的今天哪怕面試不成功也得買兩個茶葉蛋回去，真的太香了！
啪！
突然，收銀台的下面伸出了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檯面上。
「啊！！！！！！！」
「啊！！！！！！！」
哪來的叫聲？？？？
林飛被這突然出現的手嚇得不輕，但很快，他發現這是一隻人手。
一個男人的腦袋從收銀台下面冒了出來，睡眼惺忪，眼袋都快掉到腰上了。
「你誰啊？」
男人對著林飛不耐煩地問道。
「我……我來面試！」
這態度，開店不得被客人罵死。
「神經病，半夜三更面什麼試，走錯地方了吧！隔壁殯儀館8點開門，面試記得早點去！」
男人說完又倒了下去，林飛氣得七竅生煙，這輩子沒遇上過這麼無語的事。
「讓我知道誰塞的卡片捉弄我，保准揍他一頓！」
林飛又看了茶葉蛋一眼，也不好意思問了，轉頭便要走。
「啊！」
突然，他感覺脖子一緊，衣領被重重地提了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卡片？」
我去，這人會瞬移嗎？！
「就……就這個……」
林飛感覺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了，從兜里掏出了那張黑色的卡片遞給他。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解脫了解脫了！終於解脫了！」
男人瘋了似的在原地旋轉跳躍，抱著林飛一陣狂親。
林飛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人精神沒問題吧？
「那……那我找誰面試？」
林飛提高了音量，生怕眼前這個極度興奮的男人聽不見。
「面試？面什麼試？今天就可以上班了！lucy，kitty，lisa，我來了……」
男人依舊手舞足蹈，飛快脫下身上的工作服，朝著店門奔去。
「誒誒誒等一下！你總得跟我交接一下吧！」
林飛越來越覺得這差事的不靠譜，其實他更在意的還是工資問題，以及誰給他發工資的問題。
「接下來我說的話，請你一筆一畫刻在腦子裡，一個字都不能忘，聽到了嗎？」
男人突然十分嚴肅地看著林飛，和剛才那個瘋瘋癲癲的精神病似乎不是一個人。
「聽……聽到了！」
林飛的神經一下緊繃了起來，他迅速從收銀台上拿了紙和筆，準備做記錄。
「每天晚上12點前，你必須要來接班，第二天早上六點以後才可以走，上班期間不可以走出這家店，店裡有洗手間，餓了隨便你吃什麼，但切記，不可以出去！」
隨便吃什麼……這福利真好啊！林飛美滋滋地用筆記著，心裡樂開了花。
「下半夜一般不會有客人，但只要有人進來，你只能賣給他這本本子上的東西。」
說著，男人便遞給林飛一本本子。
「有什麼事處理不了，用櫃檯上的座機撥四個0，我會過來，我叫秦風。」
最後，男人又沖林飛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瀟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