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那人嗤笑一聲:「呵,你算個什麼東西?為皇室做事天經地義,原本報酬都不會給的,還不是看你們辛苦,才給了點獎賞。不趕緊謝恩走人,還想要做什麼?」
趙誠說:「皇權算個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要沒記錯,修仙界不應該是實力為尊?何況你算個哪門子的皇室,不就是個給皇子抬轎的下人嗎?什麼時候車夫也能代表皇室了?真要是想要,不妨讓你們主子出來說話。」
杜家主眼看著這兩邊吵起來,偏偏這兩邊的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那人許是沒想到趙誠居然一點不留情面,頓時臉色都難看了幾分。
杜家主在一邊就虛的慌。
他哪邊都不敢得罪,然而又怕兩位大人吵起來會殃及到灤城,便也只得厚著臉皮上前和稀泥,希望他們多少留點面子。
不過顯然,他這半點氣勢都沒有的樣子完全起不到作用,只能幹著急。仟韆仦哾
兩人僵持之下,最終那人又丟給趙誠一顆珠子:「你不就是覺得報酬不夠么,此乃靈珠,內含十之一的靈石粉末。你怕是一輩子都沒機會得見此等至寶吧?」
聽到這話,杜家主頓時眼前一黑。拿什麼不好,兩位前輩身上有那麼多的靈石,就這東西不妥妥的就是自找羞恥嗎?
趙誠一愣,然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不過是個用盡了靈氣的廢品,就這等東西你還好意思拿出來炫耀?你既說它是至寶?呵呵,這種東西我那兒多的是,你若想要,我帶你去撿啊,還省了要打掃。只希望你到時候啊,不要一個激動,直接趴在地上舔起來。雖說我最近確實是挺想養狗的,但你這種的啊,還是算了吧。」
雖然他一般為了高冷的形象而不怎麼說話,但是這人句句高高在上,就讓趙誠很看不順眼。
就一個窮拉車的,要不是在人人平等的法治社會裡長大,他直接把人打死了都不用賠錢的。
說的好像誰沒個身份似的,他堂堂趙氏集團獨生子,修仙界大宗長老嫡系大弟子,哪個不比這貨牛掰?
這人臉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白,完全不曾想到此人竟如此狂妄!
才要爭論,後方忽然有人說話:「確是我們的不是。還望這位朋友勿怪。這曜元獸既是你們辛苦獵殺所得,自是屬於你們。孫木,你還不給這位兄台道個歉。」
孫木顯然並不甘心,哼了一聲:「呵,大不了這東西我們不要了,不就是一隻虛極境的妖獸,眼皮子這般淺。何況我怎麼說也是專為皇室做事的,作甚要為你這賤民道歉?」
頓時,趙誠又給氣笑了。
這種腦殘,他都不好意思欺負了。
然後他略帶戲謔的眼神看向後面:「這位朋友啊,這人……似乎並不怎麼聽你的指令?」
來人一襲玄色綉金紋長袍,看著倒挺低調奢華的。面容略微妖異,一雙桃花眼半睜半閉,自有一份慵懶的氣勢。
當然,趙誠總覺得,這人怕不是從沒睡醒過。
趙誠琢磨著,就沖他身上這一看就很貴的服飾,估計這人很大可能就是他那從未見過面的鄰居,也就是皇室的皇子。
不過么……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瞥孫木和他帶來的人。
看這些人的態度,顯然對這個所謂主子並沒多少的尊敬在。這倒是奇了,看他的穿著和之前建造院落時的奢侈,怎麼瞅也不像是個不受寵的。
那麼,這人和他隨侍下人的關係,就很值得商榷了。
聽到趙誠這話,來人面色幾不可查地變了變。
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臉上帶點慚愧的笑:「抱歉抱歉,刁奴不聽使喚,倒是讓兄台見笑了。」
趙誠總覺得,這貨看著就不像什麼好人。雖然皇不皇室的他是無所謂了,但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眼看著杜家主臉都白了,他還是給點面子吧。
趙誠回復:「還是希望殿下好好管管手下的人才是。」
衍望津拱了拱手:「那是自然。」
趙誠也不知道他最後管了沒管,反正後來倒確實沒見誰過來招惹他了。
夜間。
趙誠又打了一天,正在補覺。
閉目調息的楚九歸感應到外面的氣息,睜眼。
雖然他的修為受此界靈氣所限,但終究也是個高階修士,所以院中的動靜並沒有逃過他的感知。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院中,見到了潛進來的衍望津。
衍望津見到楚九歸,也是一愣。
他知道隔壁的院落中住有兩人,但是一來他只看到趙誠經常出來獵獸,並未見到過另一人的相貌,加之他只感應到一人的修為,就也沒有注意到楚九歸。
楚九歸見到他,眉頭皺起:「你是誰?為何要半夜裡潛入我們的院落?」
明明在楚九歸身上感覺不到一點修為,但不知為何,衍望津看著眼前這人,莫名地感受到一股令人恐懼的威壓。
在心中大致判斷了一下,最終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前輩贖罪。在下衍望津,此來是為尋白天捉妖那小兄弟,有些事情要談。不知可否讓我去見他一下。」
楚九歸袖擺一揮,衍望津都沒有反應過來,下一刻就出現在院外。
楚九歸的聲音傳了過來:「要談事情,等明天了再說。此刻他正在歇息,莫要擾了清凈。」
衍望津尚未從這變故中回神,又聽到楚九歸說的這些,頓時,就有點懵:歇息?一般在夜裡修士不應該正是吸收至純月華天地靈氣的時候?為何會學那凡人一樣,這不是浪費了大好時機嗎?
奈何門已經關了,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先回去自己的院落。
不過有這一遭,他倒是對那個人更感興趣了。
又是一日天明。
趙誠覺得今天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
那些隨從是不來搶他的獵物了,取而代之的是衍望津忽然纏上他了。
最近他不管去哪兒,要不了多久的時間,衍望津也會忽然出現在他附近。
看似是無意之舉,但是動不動的就會到他眼前刷一刷存在感。
起初他還以為這只是單純的意外,再加上衍望津每次見到他貌似都是一副驚喜的模樣,所以他並沒有想多。
然而這無意的遇見是越來越多,任他再遲鈍也發現不對了。
何況以往只會在城頭喝茶看戲的楚九歸最近也若有若無地出現在他旁邊,在衍望津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尤甚。
大概是由於楚九歸之前那一頓操作弄得他有些精神敏感,於是當他發現衍望津最近似乎在纏著他的時候,他第一想法是:這皇子不會也喜歡他吧?
在連著一個月這樣后,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在衍望津又一次在他眼前晃,而楚九歸剛好又不在的時候,他一把把人薅到城牆底下一個僻靜的角落:「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都連著晃了一個月了!」
衍望津正等著他這話,忽然伸手握住他的,眼神兒誠懇:「我觀朋友你氣質非凡,現在有個事情想拜託你。」
趙誠難得見衍望津有眼睛睜的這般清明的樣子,總算不是看著半夢半醒,一起待久了很容易被傳染困意的情況。
只是這眼睛一睜開,看著更不像是個好人了。
趙誠只覺得這人誠懇的眼神下是滿滿的算計。
他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說:「有話好說,可別拉拉扯扯的。」
衍望津被他這樣一番躲避,倒是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異樣來。扇柄抵住下頜:「咳,抱歉。是本殿失態了。是這樣的,想必你對我身份早有猜測吧?」
趙誠點頭:「那又如何?」
衍望津道:「我所求之事,便與我的身份有關。先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乃當朝五皇子,衍望津。」
趙誠滿臉警惕:「你都是皇子了又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總不能讓我幫你搶皇位吧?我可不幹,要不要命的另說,就算不要命了這事兒也煩得很,我可不幹。」
衍望津聽完他這一番話,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笑了:「兄台多慮了,當朝皇帝正值壯年,就算想搶這也不是時機,我所求,是另一件事。你也看到了吧,這些下人其實並不聽我使喚,只不過是尊著殿下這名號才勉強隨行。」
趙誠繼續問:「所以,你既不是要皇位,又是要做什麼?」
衍望津開口,卻先是講起故事來:「你可知我們為何能長久佔據皇室的名號?其實起先,皇族是並不存在的,更沒有城主的稱號。但凡那些有能力的修士,都是各自為政,時而為了資源的問題大打出手。而每到這種時候,凡人受到的損傷才是最大的。據傳修士不可濫殺凡人,雖然不知此事真假,但是史書所載,那些打架時殃及到凡人的修士,最終無不下場凄慘。各方勢力就這麼打了許久,直到後來某一天,有個神秘的修士忽然出現……」
趙誠連忙伸手:「打住打住!你是不是還想說,這個神秘修士就是你爹啊?」
衍望津笑了:「當然不是,但此人也確是我家先祖。其實我們先祖起先也不姓衍的,也只是一方小勢力的人物。但有一日他因外出尋葯,被一隻妖獸追逐而無意間闖入一個地方。先祖手記所言,那地方似乎是一個破碎的空間。空間中的一應場景俱是灰濛濛的一片,而他在深處發現了一株數米高的植物。它的外殼呈灰黑色,是已經死去的模樣。先祖在植物的頂端發現了一朵巨大的花苞,花瓣層層包裹,似乎時掩蓋著裡面的什麼東西。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無從知曉,只知先祖離開后修為突飛猛進,且習得了一道秘術,將四分五裂的天下盡數歸統,建立了一座王朝,將所有凡人與修士都納入統一。」
趙誠拍拍手:「行了行了,故事講完了,所以呢,你到底想我幫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