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眼見趙誠的煩躁，衍望津急忙解釋：「史書沒有記載那段時間先祖究竟發現了什麼，但這並不代表皇室不知道。這是皇室代代口耳相傳的秘密。據說那株植物的頂端懸著一枚小小的玉墜，先祖便是從中悟道，繼而統一了這裡。先祖當初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把它帶出來，但是他並沒有放棄，曾經多次試圖再進入，卻都沒有成功，於是後來這件事就成了我們的隱秘。
但是我們從未放棄過這個想法，先祖羽歸后，我們也一直在嘗試，父皇對它執念頗深，所以放話說誰能進入空間並取出玉墜，誰就是儲君。我並沒有其他兄弟門那樣背後有龐大的勢力支持，便只有直接去取父皇的歡心。兄台可知，我此來灤城，便是兄長作梗的緣由。他們並不想我能活著回去，派來的隨從與其說是服侍，不如說□□。我對他們實在不敢信任，仔細觀察兄台多日，相必也是厲害人物，卻不知你可願陪我走一遭？」
趙誠嗤笑：「呵，說來說去，最終的目的還不是皇位。但是，我憑什麼要陪你冒險。」
衍望津苦笑：「我知朋友你並不是很願意。是以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趙誠說：「什麼重謝？如果是像你那隨從拿出來的靈珠那等東西，就不要丟人現眼了。」
顯然衍望津是個情緒管理大師，至少趙誠從他臉上是沒有看出諸如被輕視的憤怒之類的情緒。他微笑：「是是，我自然是不會用這等東西辱了兄台的眼，就我所知，你，與你的那個同伴，應當是對領界極為感興趣的吧？然領界自成一體，若無路引，便是窮盡終生也難以尋見，然我皇室終究與那邊還有所聯繫，自有尋路的法子。我答應兄台，你只需與我一起去一趟，事後不管成與不成，這路引必雙手奉上。」
不得不說，衍望津這條件是提到趙誠的心巴上了。下界靈氣匱乏，修鍊都成問題，而且傳承斷層的厲害。之前城主府那些長老天天跑來趙誠面前刷存在感的時候，他也是問過關於空間跨越的問題的。可惜這些人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查遍資料，也只能提出領界的某些大能前輩可能會知道一些，讓他去領界尋找答案。
趙誠自然也想到了，可惜卻沒人知道去領界的路。
現在這個人找上門來，那不是正好？
而且他還有種預感，說不定此去他還能見到故人。
他這一輩子是不可能與修仙界有什麼交集的，那這故人便是前世的故人了。
沒錯，在經過足夠長時間的消化吸收后，他已經慢慢接受了那個過分清晰的夢境，實際上是他上輩子的記憶這件事。
最終，他還是答應了，只是暫時沒敢和楚九歸商量。
別問，問就是那精準的過人的預感。
何況他手頭上還有灤城這邊的問題呢。既然承了杜家主的情，至少把灤城這獸災控制住了再說。
衍望津大概是最希望這邊事情快點結束的了。因為當初他受皇兄排擠，是被故意送到這邊兒來的，原因便是當初杜家主因城牆受損登門求助。
既城牆受損，那想必是後繼無力。再加之此次的獸潮顯然遠比以往洶湧，若非是遇到了趙誠二人，灤城滅城便是定局。
而他到了這裡，自然也是九死一生。
皇兄當日所為，就沒想著讓他回來。
而且自己若未趕在空間開啟之前回去，便是徹底的失去了競爭儲君的資格。
在灤城的局勢終於被控制住了之後，衍望津便迫不及待地催著趙誠走了。
趙誠在離開前為灤城做好了打算，重新加固了一下陣法。而在抵禦獸災的同時，灤城也是在加緊修復城牆。如今初步修好，倒也能抵禦住了。
為表誠心，衍望津也提供了些布陣的材料。
趙誠早就了解過此界的物價，可以說衍望津拿出來的那些東西，恐怕就是他半數身家了。
可見，這儲君之爭，顯然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竟願意以半數身家來換。
但是灤城的事情處理好了，卻還有另一件棘手的事情。
趙誠在院落外深呼吸了幾次，才打開門。
楚九歸見他回來，倒是挺平靜地招呼：「回來了？可要嘗嘗我新沏的這壺茶？」
趙誠做了半天的心裡建設，在腦海中打了無數遍的草稿，卻冷不丁地被楚九歸這一手搞懵了。
再加上本來藏著點事有些心虛，差點順拐走上了。
他端起茶杯，試探地開口：「那個……九歸兄啊，我有個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既然開了口，後面的話也就不難開口了，他破罐子破摔：「就，我答應了陪那個皇子去一趟他們秘地。他說到時候會把去領界的路引給咱們。你看咱這要想找回去，大概就只有去領界找辦法了。正好這邊灤城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就……走一趟？」
他說完有點惴惴不安地看著楚九歸，誰知道楚九歸一句話沒接他的茬，只是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我們現在不談其他，就只喝茶。」
趙誠不大確定楚九歸的想法究竟是什麼。
只是他既然說了喝茶，那就先喝著吧。
他小口小口啜著茶水，時不時還偷偷看看楚九歸的眼色。
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
然後他就睡過去了。
楚九歸將他輕輕抱起，低聲：「你又不聽話。」
……
趙誠從黑暗中猛然清醒，沒想到睜眼還是一片黑。
他試著把自己的手放眼前來，結果發現還是看不見。
啥情況？他是瞎了還是小黑屋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找楚九歸攤牌一定會出事的！他這預感還從來沒出過狀況！說起來怎麼回事兒啊，上輩子他倆相互糾纏幾百年，他也沒發現楚九歸……阿不，久歸是個這樣子的人啊！
虧得他還特意選在要走的時候時候打算去攤個牌就開溜，琢磨著這樣子就能把變數壓到最低。
結果嘞，這都能被楚九歸給逮住了。再說了他又不是要自己一個人去冒險，這點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畢竟雖然證實了他上輩子是個大佬，但是這輩子他就是個小萌新，他可沒自大到以為自己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明明都說了一起走了，楚九歸他就算不同意，有啥不能好好說的，至於直接給他弄暈過去嘛！
所以現在，給他搞到哪裡了啊！
他嘗試著伸手，然後發現這個空間似乎挺大的。
而且，莫名很像上輩子撿到玄晶髓后無意間進入它自帶的空間的情況。
但是不應該啊，那玄晶髓雖然儲物的這個功能確實很特殊——畢竟活物都能儲進去，但當時並沒有認主，也沒有被煉化，他只當這是個儲物法寶外加補充靈力的蓄靈珠使，但是他很確定，後來他是真的把它煉進了自己的本命法寶里的。
雖然現在轉過世，但畢竟靈魂的力量沒有變，他也還算是黯銷的主人。
所以，空間之力與黯銷融合了，黯銷又是他的本命靈劍，這包容關係就錯了啊！
本命法寶可收於主人的丹田，但啥時候有主人能進入法寶的內部這種情況啦？
是的，他又摸索了一陣，摸到了自己以前為了吃烤肉撿進空間的妖獸屍體，堆積如山。
所以，他判斷出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劍的空間里這件事么得問題。
對於他為什麼會在劍的空間里，他大膽地猜測應該是在被楚九歸的茶水葯倒后，因為本命相連，所以黯銷自發護主轉而將他吸入了劍中空間。
說來，他也就是偶爾碰到幾隻撿撿，這不知不覺，居然都攢了這麼多了嗎？可惜沒有大廚王瀟月，他自己是不得行了。
他眼前忽然一道刺目的白光，逼得他不得不閉上眼睛。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掀了出去。
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趴在疑似是個懸崖的地方。
為什麼說疑似呢，因為不像一般的懸崖一樣至少有一面下山的地方。
他趴的似乎是個平台，但它很大很大，於是有了平原的錯覺。
往下看去，一部分可見的崖壁也是非常光滑，且它的傾斜角度是朝里的。
他不知道待的地方到底有多高，但是看著下半部隱沒在陰影之中，就有點虛。
連路都看不見，他該怎麼下去？
何況他之前試過要御劍，卻發現怎麼都召喚不出來。
想捏個御空訣，靈力都未到指尖，就自發潰散了。
就好像什麼東西在阻隔靈力的輸出一樣。
這感覺倒不像是外部環境的因素，反而應該是身體內出了什麼問題。
他立馬把目標放在了楚九歸的茶水上。
對的，除了喝了楚九歸一杯茶，他可再什麼都沒幹過，現在這問題，指定是楚九歸搞得了。
虧他還那麼信任，結果這傢伙居然下毒！
他決定了，楚九歸再也不是他鐵哥們兒了！
哦對，貌似楚九歸本來也不想當他兄弟來著，並且疑似惦記他的皮燕子。
emmm……算了，不想了，得先搞清楚自己的情況。
在反覆試了好幾次后，他選擇……擺爛了。
就是他還沒躺多久，忽然聽到些不懷好意的呼嚕聲。
不是吧，他就，有那麼倒霉的嗎？
僵硬地扭過頭去看，然後就見到了個長得比之前那些妖獸還隨意的玩應兒正對著他虎視眈眈。
吾命將休！
他的腦中機械地轉動著這四個字。
主要是，他這會兒武器沒在手，修為又被封住了，和個手無寸鐵的凡人也沒啥區別。
而這個長相隨意的傢伙，顯然不是普通的，野生動物園裡的那些生物。
那麼，問題來了，他該怎麼死？
大腦瀕臨極限某方面來說使得他思維異常活躍，胡思亂想了不少東西。
然後他忽然想起不知擱哪裡看的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