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同軌跡的人生
這已經是房東阿姨第三次給我打電話,我有些疲倦,還是選擇了接通。
「雲淺,我那房租的錢你什麼時候轉給我啊?合同上說好的押一付一,你這都延期3天了。」
「黃阿姨,我…之前不是跟您說了么,這個月工資公司還沒發,您看,下個月10號發工資我立馬給你行嗎!黃阿姨,您通融通融…我這剛畢業也不容易…您請放心…工資發下來我立馬轉給您。」
房東聽了我的話后立馬不滿意了,隔著電話我能想象到她猙獰的表情,只聽見她大聲說道:「我不管你什麼理由,你們這些大學生,房租都交不起那就收拾東西回家吧!別怪阿姨我心狠,再給你一個星期時間,不交齊房租就搬出去吧,押金別想退了!」
「黃阿姨,我…喂…」
我話還沒講完,電話那頭就已經掛斷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似乎我比很多人都看得開,能夠換位思考,是我逾期在先,還能給我一個星期時間,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結果了。
燈火闌珊處博一席之地真的就那麼難嗎?
面臨失業,露宿街頭,與其說人情冷暖,倒不如說:
似乎比人們更冷漠的是這燈火闌珊的城市,經歷過滄桑的它早已經看慣了生生死死、分分合合,它只是一個巨大的載體,迎接降臨的人,送走離去的人,一次又一次。
我們太渺小了,每個情緒都微不足道,可偏偏就是這些微不足道的情緒可以殺死人,比如現在的我,求不得一碗熱粥,也求不得一個可愛女人,依偎在身邊耳語幾句,告訴我面對這座冰冷城市的不是我一個人。
在這個夜晚,我更孤獨了,沒人可以分享,於是點燃了一支香煙,願心裡的糟粕情緒能轉移到煙霧上,隨著空氣消失殆盡。
人啊!
還真是脆弱,被金錢殺死,被病毒殺死,那為什麼不在活著的時候把自己練的堅強一些呢!
一支煙抽完過後,我來到院子把我半月前種植的紫色鬱金香「塞納達藍」收進屋子,我往花盆中看了一眼,還是沒有發芽,種球就像一個害羞的小男孩,一直低著頭不敢往姑娘身上看,我很期待這小男孩有含苞待放的那一天,能夠有勇氣正眼去看院子外邊穿短裙路過的姑娘。
本以為做了房地產銷售能夠像店裡同事一樣月入過萬,誰知道只有真正做了才明白沒有半年甚至一年以上的時間去學習和鍛煉是不可能賺到錢的。
對於剛畢業的我,想在這個靠業績吃飯的銷售行業,錢包沒有一點存款支撐根本堅持不下去,哪怕轉正後,只要沒有業績就只能拿1000塊錢左右的工資,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耗不起。
下意識泡了一杯茶,茶是家鄉的一個老友「司空雲謙」所贈,我和他在高中玩得很鐵。他一直在忙著經營著他的小店,線上線下忙到不可開交。
身邊的朋友都有了自己的事業,我卻還像一隻迷路的小鹿到處亂撞,雲淺啊!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躺著床上,打開微信樂隊群組,8個人只剩下6個人了,夏情和雯雯畢業不久后便退了群,只留了單獨的聯繫方式。
雯雯在樂隊的時候是演奏木吉他一角,樂隊女學霸,她的性格時而文靜,時而高冷。
大家都知道隊長在她進樂隊那天就喜歡她,兩人經常打打鬧鬧,始終沒有修成正果,畢業后隊長終於又一次跟雯雯表白。
據我所知,隊長害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於是放手一搏,假若雯雯能夠答應,他就在W市留下來奮鬥,誰料到!雯雯又一次拒絕了他,隊長上了頭糾纏不休一直緊逼,終於……雯雯受不了,刪除了隊長,把有關隊長的群都退了。
這是我跟雯雯聊天的時候她說了我才知道原來是這樣的原因,有些可惜吧!
或許就是古人常說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戀人做不成就罷,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隊長(老康)悲痛欲絕,也算解脫了,決定回老家工作,目標開一家琴行。他拿著吉他走進了航站樓那一天,我送的他,說了幾句保重的話,給了他個擁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鼓手(七七)、貝斯手(坤坤)我們曾私下八卦過,隊長他跟雯雯不合適,能讓雯雯看上的男人至少不在我們樂隊。
雯雯是唯一興趣愛好與學業兩不誤的人,如今成功被南京大學研究生錄取,已經去了另一個城市讀研深造。
坤坤去了省內靠近海邊的港市,他女朋友在那邊上學,租了個房子,找了個酒吧駐唱的工作,唱著成都,唱著安河橋,唱著南山南。
陽陽(DJ)靠著一技之長打碟,混跡於各種音樂節,酒吧夜店等等活動。
羽哥(鍵盤手)是樂隊最帥的男人,彈得一手好鋼琴,每次表演結束表白牆都會有許多女生蜂蛹告白,不玩樂隊只能回蘇州繼承家裡的產業。
留在W市就我跟七七,不知為何,畢業后我倆雖同在一個城市某生活,卻從來沒有彼此聯繫過一次。
哪來那麼多的歡聲笑語,絕大多數只是逢場作戲,如今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到頭來才發現我雲淺原來才是最迷茫、最無奈、混的最慘的那一個,還談什麼理想,理想就是藏在鏡子裡邊的一個美夢。
有人說我是那種患得患失的人,我不否認也不肯定。我內心暗暗下了個決定,明天就去公司把工作辭了,再找一個新工作嘗試。
如果這個世界不只是一個世界該多好,有著不同的時空和空間,不同的維度,假如睡著后不是真正的睡著,而是思想去了另外的維度。
今晚也不知道怎麼了,閉著眼睛我一直在胡思亂想,實在太累了這段時間,被工作折騰得體無完膚,以至於什麼時候入睡了我都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