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刑罰
回到道觀后,天色漸晚,無數的蟲鳴,似乎在唱歌,也難以安靜,師父出去兩年了,也沒回來。偌大的院子,只剩葉天憐對著明月,正憂愁時,道觀門被打開了,葉天憐連忙迎上去:「二師父!可有師父的消息。」
那人卻怔了一下,孤單的眼神,望著他,隨後眨眼道:「我是來還米的!」葉天憐仔細一看,他穿著粗布,才十八歲的模樣,不知是哪家的青年,神情中,藏著几絲冷峻。
葉天憐疑惑道:「還米?你吃了道觀糧食?」他靠在石柱上,仰頭望著楓葉,忽然放下手中米,掉頭出去了,沒有說多餘的話。
葉天憐拿著米,去廚房做了一碗粥吃了,回到房裡休息。第二天醒來,葉天憐來到蓮花池,進了別墅,張敏微不在,是張兵接待的他。
張兵帶著葉天憐來到別墅後院,裡面都是鮮花,五顏六色,還有蝴蝶飛舞,難以捕捉。
張兵道:「你找老闆什麼事?」葉天憐沉默一會:「她不是想做生意么,我同意了。以後她有客人,我幫忙算坤卦,看風水,收入四六分成,我只要四成。」
張兵笑了笑:「是三七分成,你三成!」正在這時,張敏微穿著一身連衣裙,出現在石階上,拿著把扇子,笑道:「張兵,這沒你的事。你開車出去玩吧。我和葉先生談談!」
張兵低下頭,在葉天憐耳邊小聲道:「老闆娘煮得蜂蜜不錯。願你有口福!」葉天憐點點頭:「對,她的裙子也很漂亮,就是不知哪裡買的!」
張兵哈哈大笑,出門開車走了。兩人進了一旁小屋,裡面香味襲人,張敏微也沒倒茶,只是坐在葉天憐對面,笑道:「你們出家人,會破戒么?例如酒戒,色戒……」
葉天憐低下頭,見她穿著花色的繡花鞋,一動一動的,猶如花蝴蝶,抬頭望著她:「有些人會破戒,一些人不會。出家人,最忌諱說謊,我天天說謊!」
張敏微點點頭,正色道:「我有一批藥材,放在道觀賣。所得收益,五五分成,怎麼樣?」
葉天憐心中默動:「什麼藥材?」張敏微開門見山:「紅根草。據我們研究,這種草藥,藥性很好,能治療很多病,可以當做輔葯。只是政府不讓賣,國外很多機構收購,要不,你替我收購,我賣到日本,也是一樣。」
葉天憐沉吟一會,心想:「這種草藥,國家還沒監管。若是被她收走,可就麻煩了。」過了一會,才追問道:「櫟警官正在追查,是誰在收購紅根草,你不怕惹上麻煩么?」
張敏微笑了,似乎很滿意,良久才道:「追查到又如何,買紅根草的,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很多人。再說了,我們做得是正經買賣,法律允許的。」
葉天憐伸出手:「那成交,你收購紅根草,我在道觀賣!」張敏微點點頭,和他握手言和:「你今晚回去么?今天月圓,你可以陪我賞月!」
葉天憐搖搖頭:「十多年了,我都習慣一個人賞月!陪伴我的,永遠是孤獨,容不下女人。」
張敏微裙子滑落下來,露出雪白的小腿,眼神迷離,散發著誘人的魔力:「你可以改變一下,會發現迷人的月色,藏著溫柔的玫瑰花。讓人望情在這個世界里。」
葉天憐有些痴迷,很快醒了:「既然如此,這個機會,是屬於下一個人的。他會得到你的青睞。」
張敏微眼神,有些恨意,很快柔情似水:「那葉先生請回吧,我就不送了。這裡隨時歡迎你。
」
出了別墅,葉天憐不知身處何方,來到池塘邊坐了一會,看蓮藕荷花,一隻紅蜻蜓落在菏澤上,朝他眨眼睛。這時,葉天憐接到劉慶年的電話:「天憐,你在哪裡?」
「我在蓮花池!」
「來孫洋家後山一趟,我和櫟叔等你。」
葉天憐趕忙打車,來到孫洋家,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警笛聲,下車一看,村裡停著幾輛警車,和警察打過招呼后,來到後山。
上山後,眼前的場景,讓他目瞪口呆。只見上次的老者死在墓碑前,趴在地上,身後插著一把匕首。雙手浸泡在水中,溪水裡,鮮紅的血水,散淡在溪水裡,順流而下。周圍圍著不少警察,法醫在做屍檢,郭美玲驚恐難安,身軀瑟瑟發抖。
劉慶年質問她:「怎麼又是你發現的?」
郭美玲嘴巴直哆嗦:「我……我上山砍柴……就……就……」隨後怪叫一聲,往山下跑去,幾個警察連忙撲上去,把她按在地上,郭美玲拚命掙扎,幾個警察,差點按不住:「別找我了,別找我了,放過我吧!」
隨後,郭美玲口吐白沫,死死抓住地上的草。劉慶年見了,急忙道:「快送醫院去!」
法醫走了過去,蹲在地上,取了她吐得一點唾沫,仔細觀察一番:「怎麼不一樣。」
櫟叔走了過去:「有什麼不一樣!」法醫打量著唾沫:「正常人唾沫,是清色的,可她的唾沫,有點淡黃色。像吃了葯一樣。」
劉慶年聽了,大吃一驚,連忙去追幾個警察:「別讓她吃紅根草!」我和櫟叔,也趕忙追了過去,只見郭美玲被幾個警察擰著,見我們跑來,瞳孔散亂,拿著手中的草,塞進嘴裡,狠狠的咽了下去。
劉慶年狂奔過去,背著她,上了警車,遠遠的喊道:「我送她去醫院,你們繼續查!」
劉慶年走後,兩人回到小屋前。法醫已經檢驗完,有些膽寒:「從身後,一刀斃命。心臟主動脈破裂,失血過多而死。」
櫟叔蹲在地上,仔細尋找兇手足跡,地上腳印,凌亂不堪,很難找到。櫟叔起身道:「我們走吧,很快刑警大隊就要來了。」
櫟叔和葉天憐下山後,有些心悶,道:「天憐,依你看,老人是誰殺的?」葉天憐看了看四周,總覺得有人跟蹤著,於是道:「這裡不方便說。我們去洗腳!」
晚上時分,兩人來到足浴城,櫟叔抬頭,看著燈紅酒綠的招牌,啞然失笑:「你帶我來這幹嘛,我不泡腳的。」
葉天憐偷偷一笑,拉著他,上了二樓的小道,進了一間房,裡面全是道家書籍,法器,還有飾品。櫟叔見了,驚得合不攏嘴:「這,這是哪裡?」
葉天憐笑了笑,把門關上:「這是我看相的地方,很少來。」於是把門關上,拿出八卦鏡,對準門口,隱約見到,鏡子里一個影子,偷偷溜走了。
櫟叔也警覺起來,燈光下,他小聲道:「你帶我來這裡幹嘛。」葉天憐噓了一聲,只見八卦鏡上,一個女人上了樓,才緩緩道:「兇手是村裡人!還在藏著。」
不一會,有人在外面敲門,葉天憐打開門,一位三十七八的風塵女子,挽著一個包,出現在眼前,於是對她笑了。她一下抱著葉天憐:「弟弟!我們又見面了。」
女子放開他后,嘻嘻笑著,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人,於是問葉天憐:「這位是?」
葉天憐讓她進來,把門關上,介紹道:「這位是櫟警官。」又介紹姐姐:「這位是我姐姐,紅夢夫。」紅夢夫見了櫟叔,有些害怕,不知所措。櫟叔看出她風塵氣息,知道她是青樓中人,也沒說破,只是笑:「放心吧,天憐朋友,也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