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扣底

第8章 扣底

陳玄風也沒指望劉芹說話,又自顧說道:「強者才能制定規則,弱者只有服從規則,這是我師父對我說的,他還講了個小故事,說是一隻狐狸走在路上,遇到一隻狼。狼上來說你為什麼走路走右邊?打了狐狸一頓。第二天狐狸出門為了不挨打就走左邊,又遇到那隻狼。那隻狼又說你為什麼要走左邊?又打了狐狸一頓。狐狸說這樣不行啊,走右邊走左邊都是打一頓!就去找老虎主持公道,一到老虎那,就聽到老虎對狼說你怎麼能讓狐狸找到你的錯處呢?你就說你要吃肉,他給雞肉你就說要羊肉,給羊肉就說要雞肉,或者說給肥的你就說要瘦的,給瘦的你就要肥的。橫豎都是你有理,你就可以正當的打他一頓,他也沒話說不是。」

「這虎狼是一夥的啦。第三天,狐狸出門走在路中間,又遇到了狼。狼說要吃肉,狐狸聰明啦,說你要吃羊肉呢還是吃雞肉呢?狼說要吃羊。要肥的還是瘦的?狼暴怒,又打了狐狸一頓,說你為什麼走路走中間不走兩邊!」

「你父親說為什麼要出門呢?待家裡不好嗎?師父也只是笑了笑,沒說話。」陳玄風瞪眼看向劉芹,哼道:「你父親不出門,人家不也殺上門了么?我們只有變成強者,才能向強者揮刀,制定我們自已的規則!給你兩個選擇,這裡兩封薦書。一是我同遼東總兵李家有些交情,去邊軍中打磨一番。你雖說文不成武不就的,哼,也可以說是能文能武,不死總能出頭。二是東廠督主姚建聲來了兩湖地方,做什麼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姚廠是兩湖人,一直想找個同鄉少年人傳承,剛開始做的是下人活,得隱忍。你有大仇,是合適人選。姚廠很得皇帝親信,權勢滔天,你若能借勢一二,嵩山派就是個屁!好了,你自己想想。」

陳玄風不待劉芹回答,起身出了船艙,來到甲板上,見軍卒們仍在忙碌,卻不見中官曹隨。便招來一人問話:「曹隨呢?」那軍卒喜笑顏開,道:「聽說前面打撈出來不少好東西,有可能要發一筆小財,曹中官看去了。」陳玄風知道這次嵩山派掌門人左冷禪拿衡山劉正風結交魔教長老曲洋一事大做文章,為其一心想將五嶽劍盟統一成五嶽劍派,擠身少林派,武當派,丐幫一樣的一流門派之林。也未嘗沒有眼紅劉府數代經營衡山的半城家產之豐!只是這些都落入自已手中,劉三死了,還給小孩子劉芹?這是不可能的。此番開拔出軍費用,戰死軍卒的撫恤,上下關係的打點,就靠這些財物了。沿江再進,也只能在地方上卡些小油水,填補一些罷了。

陳玄風搖搖頭,看向縮在角落直當自已是小透明的田伯光,讓人提溜了過來,揮手讓人去了綁縛。田伯光只覺腿軟,順勢坐在船板上,哆哆嗦嗦的尷尬一笑。陳玄風也不理會,說道:「田伯光,二十七歲,疑為陝甘人氏,師承不詳,輕功一流,善刀,好色。初出道洛南龍門鏢局,疑與其主母有染,弒主逃離。」目光看向田伯光,似是求證所言真偽。

田伯光苦笑說道:「我說是雲中錦那騷婆娘曾勾引過我,都大錦被她夥同姦夫害死的,你信不?」陳玄風搖頭,仍是面無表情看著田伯光。

田伯光無奈,只得說道:「龍門鏢局老鏢頭獨女雲中錦跟隨走鏢途中,在河南道開封府遇上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算是貴人吧,不知咋就勾搭上,還懷上了,找上門被人家打了出來。那貴人只是想嘗嘗江湖女俠的滋味,怎麼可能娶她嘛。雲老鏢頭丟不起那張臉,一氣之下病死了,死前將女兒雲中錦,與徒弟都大錦生硬撮合在一起。都大錦看在師父面子上,也認了這頂綠帽子。後來生了對龍鳳雙胞胎,漸漸長大。那貴人自家一堆女人不下蛋,得知這裡竟有兩個蛋,就找上門來,兩人死灰復燃,又勾搭上了,都大錦如何受得了,有一次堵上門捉姦在床,都大錦武功不錯,可在那貴人身邊護衛手下過不了三招,反被打了個半死。抬回去被那婦人一付湯藥喝死了。都大錦為人四海,鏢局一直靠他支撐,他這麼一死,鏢局就散了。我當時初出江湖,還想當然的要行俠仗義,懲惡揚善。找了個自以為是的機會闖進後院,壓根沒想到這機會就是那貴人挖的坑!那護衛高手三招兩式就將我打飛出去,幸好院牆外是洛水,我沉入水底逆水而上,逃得一條性命。後來養好傷還去洛南鎮上打聽了番,洛南已有我的傳說,有染主母,弒主逃離!嘿嘿!那些散了的鏢師趟子手好象沒幾個還活著吧。」陳玄風問道:「那貴人是誰?」田伯光說道:「開封府只有一個人算是貴人。」

陳玄風點了點頭,又道:「至泰山道黃花觀,女冠黃真有殊色,淫之。泰山玉璣子逐殺之,未果。」田伯光說道:「嘿嘿,泰山姑子與揚州瘦馬,西湖船娘,大同婆姨齊名。黃真是泰山黃花觀的搖錢樹,老子付的是真金白銀,憑什麼玉璣子牛鼻子一來,老子就得乖乖拔屌走人,還不找老子錢?老子當然不依,拔刀幹了一架,那牛鼻子玉璣子酒色過度,打不過就搖人,真他媽丟!」陳玄風道:「揚州富商蕭員外女兒?」田伯光訕訕笑道:「那蕭員外納了三十幾房小妾,哪裡忙得過來,我恰巧在揚州,便幫了點小忙。不知咋滴,被小丫頭片子發現了,以此要挾,我只得上了她床。唉,她話本看多了,一心想要陪我闖蕩江湖,我不得不溜之大吉了。」言外竟有不舍。林林總總又說好幾個女子,田伯光都有理由不得已。

陳玄風嘿嘿笑道:「那你豈不是是個正人君子大好人?」田伯光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是,我是個真正的淫賊。」陳玄風愕然。田伯光忙解釋道:「我曾聽過一句話:不以成婚為目的的搞男女關係,便是耍流氓。我覺得流氓太無品了,我要做淫賊!」

陳玄風勃然大怒,劈頭蓋臉一頓拳腳。田伯光左遮右擋,叫道:「打住打住,再動手還手了啊!」陳玄風怒氣更甚,拳腳漸漸帶風。田伯光挨了幾下重手,終於忍不住翻身躍起,揮拳還擊,直奔陳玄風面門。

陳玄風側身躲過,旋身一招「神龍擺尾」,飛腳踢向田伯光左臉太陽穴。田伯光蹲身「仙人獻果」一拳擊向陳玄風小腹。陳玄風支撐身體的腿不動,另一條腿加速踩落!田伯光縮手縮腳,懶驢打滾滾出丈外,跟著「鯉魚打挺」跳起,蓄勢以待。數招間陳玄風大開大闔,盡顯軍武特色。田伯光小巧騰挪,稍微有些狼狽而矣!

那些軍卒見兩人動手,操著傢伙嗚啦就圍了上來,目光中儘是興奮。見陳玄風揮手,頓時蔫頭耷腦的退下去。

陳玄風收勢站立,重重哼了一聲說道:「好了。你是好人也罷,淫賊也罷,都與我無關。我現有一事想讓你幫個忙。」田伯光仍是一臉戒備,遲疑了片刻說道:「你先說。」陳玄風說道:「號稱『白馬銀槍』江湖淫賊田道子你知道吧?」田伯光點頭說道:「知道,我的淫賊名頭有一半是他這個本家幫我贏來的。」陳玄風嗤之以鼻,繼續說道:「這個淫賊前些日子在襄陽府失了風,被錦衣衛設計活捉了,三木之下吐出一個重磅消息。」說至此停了下來賣關子不說了。

田伯光哂笑道:「說不說由你,這重磅消息跟我有個屁關係。」陳玄風拳頭一捏,長吸了口氣,忍了,一字一頓:「魔-教-前-任-教-主,天-地-任-我-行,重-出-江-湖了。」田伯光一愣,真正的吃了一驚,大聲問道:「怎麼可能?」陳玄風被田伯光這劇烈反應搞得不淡定了,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田伯光有些支唔,總不能說自己看了一本古怪話本,話本中說魔教前教主任我行這時正關押西湖水底地牢里,琴棋書畫,梅山四友做為獄卒正看著呢。想了想說道:「你想大魔頭東方不敗辛苦數年,一朝奪了位,縱然不殺了任老魔頭,也會把他給關起來吧。這重出江湖,不太可能吧?」陳玄風有些狐疑,想想算了,繼續說道:「這個田道子信誓旦旦,說是親眼看到了任老魔的車駕——重玄車!」

昔年任我行登上日月神教教主寶座,勵精圖治,整頓教務,數年間頻繁出擊,聲東擊西,乾坤大挪移,一舉將北方第一大幫派——丐幫重挫,丐幫六大長老死了三,分舵主死了五,並搶走了幫主汪劍鋮新婚妻子,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的竇仙童。幫主汪劍鋮亦在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下傷重,不久吐血而亡,丐幫就此一蹶不振。少林武當都避其鋒芒。任我行為討美人歡心,讓教中大匠師鬼斧神工木造了這麼輛重玄車,玄鐵墨玉為體,冕旒軒昂,冬暖夏涼,由四匹汗血寶馬拖拽前行,攜美遊行天下。江湖正派好手數次伏擊,均是被反設計了死傷無數,一敗塗地,讓這任我行闖出個「天地任我行」的名號,成就了真正的任我行!直到被東方不敗奪了教主之位,任我行失去蹤跡,這輛重玄車也跟著下落不明。

田伯光皺眉道:「會不會就只一輛車?」陳玄風苦笑道:「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漢水邊不平寨寨主路不平死在道上,全身精血盡失,內力全無,渾身蜷縮如幼童,死狀奇慘!」說到這裡,語音竟有些顫抖。田伯光顫聲道:「吸星大法!」兩人對視一眼,寒意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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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笑傲之萬里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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