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吁！駕駕
「匪」是什麼？
目前方平安已經遇見過盜賊、反賊，頭頂上懸著一把刀的，這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既然遇見了，那就是緣分。
自然不能放過。
抬頭一看，只見對方騎著馬，速度雖然不是很快，但自己兩條腿肯定是跑不過四條腿。
想到這裡，方平安微微皺了皺眉。
心裡有了辦法。
就是不知道這辦法行不行？
死馬當活馬醫，否則，對方騎著馬可就真跑遠了。
「吁！！！」
說干就干。
方平安一個縱身向前跑了幾步，越過幾名百姓，扯著嗓子仰頭髮出一聲長嘯。
聲音之大，震耳欲聾。
「哎……哎……哎，啊！」
緊接著，前方傳來一聲慘叫，只見一個人形物體豎著從馬背上飛了出去，一頭扎進了路邊水溝里。
周圍人愣住了。
不敢置信盯著旁邊這個少年郎。
瘋啦？
人家的馬啊，你「吁」個毛啊？
沒看著人都給飛出去了嗎？
「小哥，你攤上事了，趕緊順著野地跑吧？對方腰間可挎著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別一會衝上來給你砍了，那可是一匹馬啊，招惹不起的。」
「對，你說也奇了怪了，人家的馬，為什麼你能喝停呢？」
「難不成這馬不是那糙漢的？而是小哥家裡的？你吹個口哨看看，能跑過來不？」
一群人當即聚攏在方平安身旁，你一言，我一語出謀劃策。
要不說，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馬有可能是他家的，這個理由，方平安都沒想到啊。
「呼……嘶，剛誰「吁「的？找死不成？」
飛出去的山賊好半天，頭頂上的星星才消失，艱難爬起來，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沒想到。
在這雲翔縣內，還有人敢跟他開玩笑？
難不成是因為夜色太暗，亦或者是速度太快，導致後面幾名百姓沒看到他粗獷的絡腮鬍？
就這威風凜凜的大鬍子，誰看了心裡不犯怵？
敢嘴賤跟他開玩笑？
活膩了！
緩了幾口氣后，絡腮鬍山賊黑著臉，一手抓著馬鞍，一手撐著刀，準備站起來。
再緩兩口氣……不，三口吧。
一定要給剛才嘴賤的那個人好看。
「呼……哎！哎哎！」
剛剛站穩身子。
不遠處傳來一道悠揚的口哨聲。
然後。
絡腮鬍山賊就哭了。
踏馬的，這馬是個混眼啊，分不清人是不是？
別人吹哨，你跟著跑的毛啊。
你跑就跑，別拖著老子跑啊。
片刻后。
眾人看著停在方平安面前的這匹馬，再看看已經昏死過去的絡腮鬍糙漢，忍不住感嘆道：
「該，都被人家認出來了，盜馬可是重罪，還不撒手，都暈過去了，手還抓著馬鞍呢。」
「可不是嗎？咱們都眼睜睜看著呢，好傢夥，還有刀，給他把刀下了，趕緊捆起來。」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留這麼長鬍子，你娘能認出你來嗎？黑燈瞎火的，老遠一看，我還以為山上熊瞎子下來了。」
「……」
眾人議論紛紛，見駿馬老實跟在方平安身後，心裡那是一點懷疑都沒有，不約而同站出來，願意去衙門為他作證。
由此就能看出。
雲翔縣民風確實淳樸，陳縣令雖然有時候也不怎麼靠譜，但平日里，絕對沒有欺壓百姓。
要不然，普通百姓怎麼可能願意為一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去衙門作證呢？
「各位鄉親父老，去衙門就算了。」
方平安扛著壯漢將其撂在馬背上，沖面前眾多百姓拱了拱手，順手摘下捕快腰牌。
「我乃是縣衙捕快，此人是名山賊，深夜趕往縣城方向，必然有所圖謀，事不宜遲，我需快馬加鞭趕往縣衙。」
「咱們就此別過。」
拱完手，在一群百姓懵逼眼神下，方平安拉著韁繩，撒丫子向縣衙跑去。
一聲聲「駕駕駕」回蕩在官路上，愈行愈遠。
許久。
才有人反應過來，弱弱的說了一句。
「不對啊，這捕快為何不騎馬走，牽著馬跑，莫非其中有什麼隱情？」
「能有什麼隱情？這是愛馬，你知道嗎？一匹馬多貴啊？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們村就有個愛馬的，一聽嘶鳴聲，那就能聽出是什麼馬？這麼說吧，但凡是有馬從我們村口路過，只要叫一聲，他比那細狗跑的都快，噌噌噌就出去了。」
「明白了，想來這個捕快也是個愛馬人士，唉……就是可惜了，入了賤籍，若不是賤籍，小老兒的女兒待字閨中，剛才我看，跟這少年郎倒是頗為般配。」
「嘶，老丈……你身旁這壯漢是你女兒？」
「呸，混蛋，罵誰呢？」
一名力壯如牛般的金剛芭比，一錘將名青年懟進了旁邊水溝里，紅著臉啐了一句。
縣衙。
陳縣令處理完一天公務，整頭疼捏著眉心。
沖后衙一名下人問道：
「縣衙內的人都走完了嗎？」
「啟稟老爺，都走了，修繕衙門的工匠也都回去了，外面天已經黑了，現在關門嗎？」
「關吧！」
陳縣令微微頷首，揮手讓下人去關門。
都下值了。
想來今晚上應該不會有人敲門吧？
昨夜實屬意外。
而且，在方平安下值后，陳縣令特意派人跟了一路，確定對方出了縣城后，這才回來複命。
既然已經出城，今晚方捕頭應該不會去拿賊。
實在是……不能再拿了啊。
關在大牢里那些犯人都有意見了，右側的女牢，都要關不下啦。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抓的都是些小毛賊，這種人關個幾天，然後打一頓板子，也就放出去了，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處理辦法，還得管這種人幾天飯，雖然吃的都是泔水。
可泔水少的多了，后衙養的豬，今天就哼唧了一天。
難哪！
為官一方，屬實太難了。
下人恭敬退了出去。
不出片刻。
「老爺……老爺！」
便連滾帶爬衝進了書房，表情激動吼道：
「晚啦，關晚啦……方捕頭回來啦，騎了匹馬，馬背上馱了名黑臉漢子，說是什麼……什麼抓了名山賊！」
「快，去把燕不悔給本官叫回來。」
陳縣令一怔，頓時臉色大變，顧不得許多，披頭散髮就沖了出去。
山賊？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他正盤算著，如何能打探雲翔縣山上賊寇情況，沒想到啊。
方平安就擒了個山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