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尋途

宴會之後，玄玲被傳喚至後殿處，現場只余軍首，而玄皇卻是不見蹤影。玄玲有些失落，但還是笑道：「軍首大人，久見了。」「哈哈，上次匆匆忙忙的讓你去參加平叛，辛苦你了。」「哪裡，身為玄靈境的一份子，並且作為表率，我不容推辭。」「好，皇族理應如此氣魄，現在的都是說什麼儀式為重什麼的，那樣的穢氣共生的古遺族，不，稱他們為古遺族也是抬舉了。」「軍首大人，還請慎言。」「好啦好啦，聽你的，對了，這次讓你來是要事，玄皇有命，明日前往龍堡參加龍岳的祭會，順帶調查下日前的異象和司法門所遇的三人。」「父...玄皇就只說這些了嗎？」「應該沒有了吧。老夫的記性應當尚可。」「...如此，有勞軍首大人了。那我先去準備了。」「好，有勞公主了。也不是玄淵嵐那小子，也不用讓我們家玄玲如此奔波了。」「哪裡，大哥他只是個性十足，本性不壞。」「整個皇族也就你這麼想了。那就拜託了。另外遇到麻煩，第一時間通知我，特別是龍堡裡面那隻老狐狸。」「呵呵，好好。那我先去了。」目送離去的玄玲。軍首不禁嘆了口氣，「玄皇啊，你到底是要介意那件事多久呢？」

次日天明，龍苑一在一處靈空陣等待，摺扇輕搖間，遠眺的目光帶著些許思緒，兀自佇立。

石牢內，流真調息之間，自神秘人有所贈之氣流轉之後，每次流轉的靈力都會成倍而增，身軀原本的虛弱感也漸至消弭，起身活動，拳腳揮舞間，有種讓他在原本的世界體會不到的輕靈之感。忽然間，流真感應到有兩股靈息緩緩走來，再定睛，零九和靈姬已至門前。「啪！」被疼痛感驚醒的流真，獃獃地看著靈姬。「汝看什麼，走。」零九不語，跟著靈姬而去。流真回味剛剛感應的靈力，也隨之而出。

一路走來，似乎是被清退一般，並沒多少龍堡之人，不久便來到了龍苑一面前。「剩下的話我就不再贅述，這個靈空陣會把你們送至龍堡就近的神脈之地，那裡有座祭壇，剩下就看你們自己發揮。當然，如果你們回不來了，大家都可以省下一番功夫。」「...」三人一陣沉默。零九率先開口說道：「苑一閣下，無論如何，多謝你的幫助。」「停停，我只是讓人去幫我驗證一下我一些想法罷了。去吧去吧。」拜別龍苑一后，三人進入靈空陣后便不見了蹤影。龍苑一轉身而去，停了下腳步，意味深長地笑著離開了。而一道身影隨之進入了靈空陣。

龍苑一再送走流真一行后，龍主出現在了他面前，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不要這麼神出鬼沒的。哈，這不是心知肚明嗎？哈哈哈。」看著龍苑一漸行漸遠的背影，龍主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流真三人來到了一處類似祭壇的地方，一座龍型石雕格外醒目。環視四周，鳥語花香。

靈氣較之其他地方明顯充沛了些，期間奇形怪狀的花花草草和飛禽走獸，讓流真耳目一新。「果真是皇族依賴的神脈之地，靈氣充沛，若是毫無靈修層次的下族來到這，怕是會被動吸收靈氣而被吞噬。」「靈氣也會吞噬？」「更準確來說是同化吧。和被穢氣產生異變不同，靈化現象曾經在歷史發生過一次大型屠戮事件，之後便遺留了盜靈者這個無法根絕的隱患。」想起那片猩紅之景，流真不禁一陣反胃，掏出靈石后，注入靈力展開了地圖，每次運使靈力都讓他有新奇的感覺，「嗯咳咳，好了，這個先不說，按照那個人說的，祭壇應該就是這了。天清池出現的地方會有霞光出現，就近可能的方向在...看看啊，北邊嗎？」「怎樣都好啦，余感覺很不舒服，快點走。」靈姬周身隱隱霧氣繚繞，彷彿自帶乾冰效果一般。零九指了指眼前隱有流光的樹林，說道：「走吧。」

「沙沙。」一隻小小的靈獸忽而竄出，通體藍色毛髮，大概貓兒一般，瞄了眼流真三人，便不見蹤影了。樹丫停駐幾隻長著鳳尾一般身軀嬌小的靈鳥，搖頭晃腦，似乎打量著來人。「話說如此重要之地，怎麼不見人把守？」「神脈只有古遺族之人，以其靈力共鳴才可顯現。墨劫之後，只剩玄族裡面的皇族留有共鳴之力。加之擅闖其中，內中靈獸四布，也非易與。」「就剛剛那幾隻？開...」「嗷...」「玩笑...」身後傳來野獸一般的低吟，轉頭望去，一隻體型像老虎一般的帶翼雙尾之獸出現眼前，一陣對視之中。「風靈刃。」靈姬二話不說，化出紫色長鞭同時，揮舞間風刃疾出，竟類似玄淵嵐所使用的靈法。零九一時驚訝，不禁脫口而出：「這不是司法門那位的？」「嗷！」似乎被激怒一般，靈虎揮爪間，盡擋攻勢，猛撲而來，靈姬動身一躍，長鞭捆住虎身，硬是將其拋擲而出，爾後半跪在地，「此地果如余所預料，雖現在又清聖之氣在身，但對本體壓制依然存在。」「欸？」靈虎起身，一聲咆哮，遠處傳來聲響，驚見兩隻靈虎天降而來。流真、零九架起陣勢，靈姬起身，長吸一口氣，轉頭賓士而去了。於是，三人後面，三虎緊追不捨的追逐之景就此展開。

「老大！零九還未全然恢復，我就更不用說了，你跑啥呀？」「都說了此地讓餘倍感不適了，而且後面那三隻靈力層次比較高，不跑就只能當晚餐了。」「前面似有山洞，快。」零九運使靈巧身法，引領著幾人來到一處洞口剛好只有成年人寬的山洞前，衝進去后，傳來的咆哮聲還是讓人「心動」。

零九拿出靈石照明，一番觀察后，說道：「按照形成來看，此處應是自然而成，無太多挖掘痕迹，後方隱有氣流來看，我們最好還是循道而走。」「怎樣都好，余...」靈姬說著便癱坐在地，臉色也有些蒼白起來，渾身霧氣更甚，就近的流真扶住快要「親吻」山壁的她。零九見狀，急忙拿出另外的靈石，韻起靈法，緩緩將靈石靈力注入靈姬體內，卻是泥牛入海。「怎會發生靈化之象？莫非是大量的靈氣對穢獸產生了作用嗎？」「什麼意思？」「除了下族會被同化之外，靈氣和穢氣彼此也存在此消彼長的特性，看來是長期由神脈孕育累積的靈氣，不斷在侵入她穢獸的那一面。」「這！？」「余...才不會...就此...」流真看著靈姬漸失生氣，聲音變弱，又看了看手背上似有若無的刻紋，隨即意念一動，靈源運轉，靈力周轉而動。只見靈力湧向靈姬，一時紫光煥發，蛇形虛影隱隱浮現。零九被照耀瞬間，靈力感到在不斷增強，先前被盜靈者傷及的靈源開始有恢復的跡象，不自覺閉目運息了起來。

龍主在知悉大會內容后，為了後續工作，將要進行閉關，一再吩咐龍苑一好生顧守龍堡。

爾後出來透氣並在城牆眺望的龍苑一，察覺道邊境處有一支部隊行進而來。熟悉的氣息讓他深吸了口氣，「嗯，是皇族特有的靈沖。前腳剛走後腳就來。有趣。嗯？領頭的是...哎呀，是公主。」玄玲帶著人馬來到龍堡邊境，注視著這座古堡一會後，開始朝龍堡而來。外圍處，龍苑一已然在等待。

「公主殿下，久見了。」「苑一閣下，久違了。」「不知公主帶著大隊人馬，所謂何事？」「主要是為龍岳將軍的祭會而來。也是恰逢此次大會剛剛底定，我僅代表玄皇，還有皇族，慰問龍堡，待到儀式完結，定當再行全境悼會。」「啊，有勞玄皇和皇族費心了，此時正值多事之秋，龍岳的犧牲，眾人銘記在心即可。相信為玄靈境，為翼世捐軀，他是無所遺憾的。」「不瞞苑一閣下，此次前來，我另奉玄皇之命，調查日前自龍堡方向的異象。除此之外，日前司法門門主玄淵嵐曾冒昧前來，他的無禮闖入，這裡，我僅代表皇族致歉。同時我們也得知了通緝通告上人物就在此地，皇都方面希望能提拿襲擊龍岳將軍的要犯。也是為其在天之靈。」「我不也是要讓你難堪，只是那幾人闖過了龍門，在事先我方未得全境通告。玄淵嵐那小子來了之後，局勢變得複雜，再三考慮下，龍堡只能先行封鎖邊境，暫先將其在龍堡內。此刻再要提人，龍主也在閉關之中，我也不好擅作主張。」「竟是如此。能闖過龍門者，現今寥寥無幾，其實力實屬難見。若能切磋一番，定當一大快事，可惜立場對立。」只見玄玲眼中一瞬放光，握緊了腰間佩劍。「公主還是如此好武，難怪當初和龍淵不打不相識。」玄玲聞言，滿臉通紅，整理儀態后說道：「咳咳，既然如此，那能否讓我一見，問些情況之後，我也好向父...玄皇交代。」「嗯，審問下應該是不成問題。...好吧，看在玄玲公主的面上，還有龍淵那小子，我就破例...」就在此時，龍堡之內靈空陣發動，內中一片騷亂，一人在高牆上大聲叫道：「報！有人越獄啦！」龍苑一臉色「大變」，叫道：「你吼這麼大聲幹什麼！」回頭對著玄玲說道，「請等一下哈，我先去查看一番。」「...好。」看著眼前之景，玄玲感到一頭霧水。

片刻后，龍苑一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說道：「那個，公主殿下，情況有變。」「但說無妨。」「逃走的正是那幾名嫌犯，而且，內中通往神脈附近的靈空陣似乎被動用過。我估計，他們下一個目標可能是神脈。」「竟是如此！？」「我方現今人手不便外派，只能提供此方向了。剩下還請公主自便。」玄玲隨即喚來身後士兵，一番確認后，說道：「如此，那便不勞煩閣下了。剩下便交皇族處理即可。」「嗯，看來賊人是心虛而畏罪潛逃，龍岳的仇，便拜託皇族還龍堡一個公道了。」「這點盡可安心。請。」

隨著玄玲人馬離開，龍苑一摺扇輕搖，一改哭喪之態，對著剛剛叫喚的士兵說道：「這個靈空陣開得剛剛好，果然那給年輕人的絕靈體質，還是不能被察覺到。」「大人，那幾個過龍門之人，剛剛不是被你用靈空陣送走了，怎麼還要在啟動一次？」「嗯，有這事嗎？剛剛我才和龍主詳談他閉關之後的事宜安排。而且是你說的有人越獄喲，還有靈空陣是被擅動的啊。與我何干？我可是很相信你的，真的。」「欸！？大人！？」「在亂說我只能將你謊報實情關起來了。唉，可惜。」「...小的明白了，的確有人越獄在先。來人啊，開始進行搜查，順便巡視下周遭靈石的採集情況，最近龍伊閣下天天借酒消愁的。」「嗯，這樣就對了嘛。」龍苑一摺扇半掩面容，不禁說道：「...有好戲看了。」「不小心」聽到的眾人在一陣惡寒中，再度對眼前龍堡的二把手有了更新的認識。

另一邊，流真感覺到熟悉的漂浮再現，說道：「嗯，好吧，這次我又出竅了。這次又是...嘶！」眼前，正是那時樹林遇見的紫色巨蟒，周身霧氣繚繞，在蛇眼凝視下，流真感到背脊發涼。「你你你...」突然間，血盆大口猛張開來，將要一口吞下眼前之人的時候，長鞭揮至，拉住了巨蟒的動作。隨即更多的長鞭自四面八方接踵而至，死死纏住了巨蟒，使其一時動彈不得。

只見一倩影飄然而至，霧氣散去，一片青山綠水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