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玄覬覦他?
「靈玄!」
宣政殿外,皇后叫住了靈玄。
「你這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先告訴母后?母后真是沒想到,當年本宮命司秋撥到流光宮的婢女竟然會被人買通利用!是母后對不住你。」
靈玄對面前女人虛情假意的關愛視若無睹,將自己的手直接從她手中抽了出來,目光冷漠。
「凝翠對皇後娘娘還真是忠心耿耿,至死都沒將皇後娘娘給供出來,希望皇后能夠善待凝翠的家人,也算是全了你們這一份主僕情深。」
皇后握著靈玄的手被甩開,她心中惱羞成怒,面上卻是一副被人誤會了的慈愛模樣。
「靈玄,難道你覺得這件事是母后指使凝翠做的?」
「本宮是你的親生母親啊,是你最親近之人,怎麼可能會害你啊!」
靈玄看著面前的女人,道:「我也想不明白你是我的母后怎麼會害我。」
「可是你就是這麼做了。」
「所以別再裝了,皇後娘娘。」
皇后看著面前目光冰冷的少女頓時感覺一切都開始失控,自從百花宴上下媚毒不成計劃失敗皇后就開始隱隱開始擔心。
靈玄是眾人眼中的天煞孤星,她從小容貌醜陋並且性情孤僻古怪,除了她這個母后和太子云修謹誰都不親近。皇后將靈玄當做穩固雲修謹太子之位的一把利器,想要借她的手除掉那些威脅雲修謹儲君之位的皇子讓雲修謹日後順利登基為帝,卻不成想靈玄現在就和她反目!
「究竟是何人挑撥你和本宮之間的關係?!」皇后一臉悲痛地看著她,「靈玄,你是本宮的親生女兒,在這個皇宮中,除了本宮,不會再有人對你有真心!」
靈玄不想與她虛與委蛇。
真心?真是可笑!
她只覺得身上流著的每一滴血都是滿滿的虛偽和骯髒。
「過段時間本公主就要及笄了,屆時本公主會搬出皇宮入住宸宮,除了惜月,流光宮的人都不會帶走。皇后這些年對本公主的照顧,本公主回頭一樁樁想清楚了日後會慢慢報答。」
「靈玄!」
皇后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眼神怨毒,她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向靈玄透露了什麼,她一直將靈玄當做為雲修謹鋪路的工具,絕不甘心就這麼對靈玄失去控制!
流光宮。
「公主,國師大人來了。」
師父。
靈玄看到了站在水榭前身著一襲雪白色道袍的祈淵,看著他朝自己走了過來,提起了手中拿的油紙包。
「桂花糕。」
祈淵容貌清雋眉目如畫,但臉上鮮少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所以更多的時候看起來總是清冷疏離。
這桂花糕,上一世靈玄每次從戰場上凱旋歸來祁淵都會帶過來給她當做獎賞,隔了一世,靈玄還記得那種清甜軟糯的味道。
上一世每一次她都會開心地接過來,自從他們師徒恩斷義絕祈淵離開長明之後,靈玄就再也沒吃過那麼清甜軟糯的桂花糕。
「惜月。」
靈玄沒有上去接,而是讓惜月接了過去。
「師父,弟子過段時間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後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也不需要師父特意帶來甜食獎勵了,沒有師父的獎勵弟子也會努力地做好一切。」
祈淵看著靈玄與自己刻意保持著的距離低頭抿了抿唇,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些。
「剛剛微臣過來的時候聽說殿下去了宣政殿?」
「嗯。」
皇后對她用的那些下作手段靈玄不想與祈淵多言。
師父是皇帝從靈山請來長明的神官,身為長明國師掌管著占卜和祭祀庇佑長明,但不參與朝堂政務黨派紛爭,清心寡欲光風霽月,高不可攀。
靈玄也從來都不想靠近月亮,因為一旦靠近她所有的醜陋和卑怯都將無所遁形。
「上一次,微臣教導殿下的澄心劍法,殿下練得怎麼樣了?」祈淵問她。
澄心劍法......和上一世出征北境之前的記憶連上后,靈玄道:「澄心劍法全套弟子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到第十層還是有些不足,之後弟子會勤加練習。」
「微臣給殿下喂招。」
靈玄覺得有些突然,又想起上一世師父也經常喂招教習她劍法,也並不覺得驚訝奇怪。
「那就辛苦師父了。」
靈玄只要手中拿了劍,身上便即刻充滿了殺氣,她目光只在對方的劍招和身法上,唯一的目的就是將對方置之死地。
她出招極為兇狠,劍劍直指要害。
長劍破風穿過她的髮絲,劍刃橫在了她的脖頸側邊。
「弟子現在還是不如師父。」
靈玄垂下手中的劍,周身的殺意收斂了些,但她的眼睛太過清冽,裡面的野心就很明顯。
她想戰勝祈淵。
祈淵收回了手中的劍,看著少女的眼睛沒說什麼。
幾乎整整一天的時間靈玄都在流光宮練劍,一遍遍的將澄心劍法第十套的不足給練到爐火純青。
祈淵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將那些翠竹視若仇敵碎屍萬段,直到國師府的人過來稟報。
天色將晚,靈玄看到祈淵踏著夕陽餘暉離開了流光宮,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劍,擲出插在了最後一根翠竹上,那根又粗又壯的翠竹瞬時間分崩離析。
兩日後靈玄從皇宮搬到了宮外的宸宮,只帶去了惜月,奴婢和侍衛之後另作安排。
「草民參見靈玄公主。」
「顧青衣。」
靈玄沒想到顧青衣會這麼早毛遂自薦來她的宸宮,惜月將他手中的那瓶復顏膏接過去后呈給了靈玄。
「本公主聽宮中太醫說,要想祛除吊鐘草、四厘丹的毒性需要半涅,而半涅難得,不長於長明,只長於天啟,並且在天啟都非常罕見,哪怕一擲千金都不一定買得到,顧大夫這復顏膏裡面的半涅是哪裡來的?」
「草民本就是雲遊四方的野郎中,曾經去過天啟,在天啟國也有同行朋友,拿到半涅也是有門路的。」
靈玄看著手中的白玉瓶,道:「惜月,取一千兩黃金的銀票給顧大夫,送他離開宸宮。」
「是。」
「靈玄公主沒試藥,還不知道這復顏膏有沒有用,就將這一千兩黃金給草民,就不怕草民是詐騙之後捲款跑路嗎?」
靈玄看向顧青衣,道:「如果本公主要追究,天涯海角你都逃不了。」
看著靈玄幽深清冷的眼神顧青衣頭皮頓時有些發麻。
「草民今日來不是賣葯的,而是毛遂自薦想要在靈玄公主的宸宮任郎中一職。」
「你不是習慣做個江湖野郎中,不喜歡被規矩拘著嗎。」
「草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上一世.......靈玄平靜了下來,問他:「為何想來宸宮?」
「靈玄公主年少有為,不過十五歲便在北境戰場上一戰成名,現如今被皇上封為戰神,日後定是前途無量。草民雲遊四方已久,現在各國紛亂,草民來到長明只想找一處棲身之所傍身,靈玄公主對於草民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幸得靈玄公主收留,這復顏膏全當草民給靈玄公主的見面禮。」
顧青衣的話對靈玄來說是意外之喜,她知道他的醫術能力。
「惜月,在宸宮給顧大夫安置一個葯廬,裡面所需要的裝置擺設和藥草按照顧大夫的意思來。」
「草民謝靈玄公主!」
惜月將顧青衣安置好后,去了公主的寢殿,見公主坐在梳妝台前手裡轉著那瓶復顏膏。
「公主,這復顏膏真的有用嗎?」
「不知道。」
鏡子前,靈玄看著自己滿臉膿瘡紅斑醜陋可怖的一張臉,上一世她早已經接受了這張臉、這具身體,因為所有人告訴她這是天生的,她就是一個天煞孤星容貌醜陋的怪物。
一無是處的廢物不配生在皇室,她不想一直活在陰暗的角落裡,所以夜以繼日地修習武功兵法和奇門遁甲之術,想用在戰場廝殺立下的軍功讓自己在皇宮活得有尊嚴,但上一世直到她死,他們也都只是將她當做一個怪物,只配鋪路用完就棄的怪物。
「就算沒有用也沒有關係。」靈玄道。
鏡子里她眼神幽冷。
就算容貌仍舊醜陋被人當做怪物,她這個天煞孤星也要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而皇後作為始作俑者首先就要為她這張醜陋可怖的臉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