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容貌醜陋的真相
半個月之後便是靈玄的及笄禮，由國師祈淵主持，皇帝攜皇后親臨宸宮，還有朝堂文武百官。
台上及笄禮所需東西都已經準備齊全，國師祈淵手背在身後站在那裡，雪白的道袍衣帶當風恍若神明，俊顏清雋溫和，看向一步步走上台的少女。
「國師大人身邊的少女是誰？」
「這，這是靈玄公主......」
「不可能啊。」
「這少女......」
走來的少女身著一襲紅色廣袖留仙裙，娉婷裊裊又兼清冷肅殺之氣，她眉間點了一粒硃砂，容貌清艷至極，一身紅色在她身上極具朝氣和靈動。
台下主位上皇帝看到了走上台的靈玄，眸中同樣閃過驚艷，祛除掉臉上那些膿瘡和紅斑的靈玄竟然比當年長明第一美人瑤皇后還要漂亮，但靈玄與瑤皇后的溫婉柔美不同，靈玄的美清艷張揚。
旁邊皇后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心。
「皇姐。」雲修謹看著台上的靈玄滿臉震驚。
他從小就知道皇姐那副滿臉的膿瘡紅斑還有浮腫粗壯的體型與母后給她的傷葯有關，但母后說只有讓她變成人人厭棄的怪物，她身上的能力才能為他所用，所以他永遠不會向靈玄透露那傷葯有什麼問題。
半個月前宣政殿上的事他也知道了，同皇后一樣，看著靈玄現如今的模樣，雲修謹驚艷過後只有恐慌。
台上，國師祈淵將手中的那根玉簪插在了靈玄的發上。
「微臣希望殿下這一世平安喜樂，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及笄禮成，靈玄往後退了兩步，朝祈淵恭恭敬敬地行了弟子禮。
「弟子謝師父。」
隨即她便看向了台下眾人，然後提著裙擺端莊得體地走到了皇帝面前。
「父皇。」
「靈玄你的臉。」
當日宣政殿上皇帝既然下了要太醫找出祛除靈玄公主體內毒素的命令，那些太醫便不敢不從，但這半個月太醫院稟報過來的進程都是尚未找到半涅，沒辦法製作復顏膏。皇宮中貌美的公主很多，靈玄對皇帝來說只是戰場上的一把利器，所以即便那群太醫無能，皇帝也並沒有治他們的罪，他沒想到及笄這日，靈玄的臉竟然好了。
「兒臣在宮外尋得一位朗中，這位朗中早年雲遊四方去過天啟，獻給兒臣的復顏膏中含有半涅，兒臣用了那復顏膏之後，臉上的膿瘡和紅斑就慢慢消褪了。」
「賞！那位郎中重重有賞！」
皇帝雖然更看重靈玄的領兵作戰能力，但也更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明艷動人，而不是一個面容醜陋可怖的怪物。
及笄禮結束，皇帝攜皇後起駕回宮，文武百官也陸續離開了宸宮。
「皇姐。」
靈玄轉過身看到了雲修謹，還有他身旁的太監李賢。
雲修謹將太監雙手捧著的那個錦盒接了過來，走到了靈玄面前。
「修謹恭賀皇姐及笄。」
「這是修謹為皇姐準備的及笄禮物，希望皇姐能夠喜歡。」
「皇姐如今恢復了容貌驚艷四座，修謹真的很為皇姐開心。」
靈玄看著面前的少年，他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笑眼彎彎時最顯乖巧溫順，給人一種天真無邪之感，但上一世也是這位看起來乖巧溫順人畜無害的少年在她功高震主之時給了她致命一擊。
雲修謹近距離看著面前的少女，她恢復容貌后一張臉清艷矜貴至極，抬眸時眉眼間的冷意使得他心口一窒。
「這是什麼？」靈玄看著雲修謹雙手捧著的禮盒聲音冷淡道。
雲修謹看著靈玄的冷漠，臉上開始顯露出委屈，但還是溫順乖巧地將禮盒給打開了，然後抬起頭看著靈玄委屈中帶著期待。
「是一套廣袖羽褶裙。」
禮盒中那套白色的衣裙在陽光下光華流轉華美至極。
「靈玄公主，這套衣裙是用南海鮫紗所制，南海鮫紗難得，太子殿下為了送靈玄公主這份及笄禮準備了很久，只這裁剪鮫紗縫製衣裙和刺繡的女工太子殿下都用了數十人趕製了兩個多月。」雲修謹身邊的太監道。
「只要皇姐能夠喜歡，修謹就很開心了，皇姐現在要不要試一試？」
少年滿臉乖順期待的模樣，笑起來乾淨純良，不論是上一世還是在這之前雲修謹對她都與別人不同，靈玄之所以用命護他，也是因為他好像從未將她當做怪物，而只是當做姐姐。
是他裝得太像，上一世至死靈玄都將他當做自己最親近之人。
「皇姐？」雲修謹看著面前少女朝他望過來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他突然感到有些慌亂。
「我不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對一個大多數時間都在軍營和戰場的人來說也不適合。」靈玄道。
「靈玄公主，這可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啊，你怎麼能......」
「住口。」
聽到太子殿下出聲呵斥，李賢閉了嘴。
「皇姐不喜歡白色嗎？」雲修謹臉上表情開始有些不自然，「原以為皇姐會很喜歡的。」
「那皇姐喜歡什麼樣的衣裙？修謹之後再命宮中女工為皇姐趕製可好？」
「不必了，太子殿下。」靈玄冷聲道，「及笄禮已經結束了，我還要去軍營，宸宮簡陋，現在也沒什麼奴婢，就不招待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自行離開吧。」
「皇姐！」
雲修謹見靈玄要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卻抵不過靈玄，被靈玄狠狠甩開往後踉蹌了數步，手中的禮盒摔在了地上，若不是李賢急忙過去攙扶他一定會摔倒在地。
「別碰我！」
「姐姐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前段時間凝翠一事嗎？皇姐懷疑那傷葯中的毒是母后指使凝翠下的，所以連帶著懷疑上了修謹對不對？所以這段時間修謹過來找皇姐很多次，皇姐都對我避而不見！」
「可是修謹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皇姐有意疏遠，我讓人打聽發生了何事，修謹根本不會知道皇姐為何現在突然對我這麼冷淡！」
「皇姐。」
雲修謹雙手拉住了靈玄的衣袖，他長著一雙單純無辜的小鹿眼，泛出淚光時就會顯得非常柔弱可憐。
「母后是姐姐的親生母親，我是姐姐的親弟弟，我和母后是姐姐最親近的人，不可能會害姐姐，凝翠一事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一擊掌風，靈玄將雲修謹推開數丈，雲修謹倒在了地上，看著她神情驚愕恐懼。
靈玄看著倒在地上的少年，眼神涼薄，道：「太子殿下和皇后在演戲上還真是，一脈相承。」
說完便徑直離開了。
在她身後，倒在地上的雲修謹十指摳著下面的泥地一臉陰鬱。
明明以前他隨便裝裝可憐撒撒嬌不管母后對她做什麼她就會原諒他，但現如今皇姐明顯對他心生戒備！
母后說得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靈玄自北境一戰凱旋歸來被父皇封為戰神，如今容貌恢復不再醜陋，其他皇子現在肯定有意籠絡，雲修謹原以為他對她很重要，現在看來也沒那麼重要！
皇姐，你明明以前說過要保護我的，也要同他們一樣道貌岸然背叛我嗎？
我絕不允許！
李賢將雲修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氣憤道：「太子殿下，這靈玄公主實在是太過分了！殿下為這一套廣袖羽褶裙花了那麼多心思，她不但不領情，還傷了殿下，殿下你沒事吧？」
雲修謹看向地上那套被靈玄打落的廣袖羽褶裙，冷聲道：「撿起來！」
「是。」
不喜歡白色衣裙嗎？
雲修謹想起半年前春日宴上靈玄喝醉后拉扯住的那個白衣男子，還有近日帝都關於她私藏的那副白衣男子背影圖的傳言.........
長明第一公子林若寒.......
「半個月前皇宮百花宴上有處偏殿起了火，聽聞林若寒在裡面受了傷，他現在怎麼樣了？」雲修謹問李賢。
李賢想了想，然後躬了躬身子，道：「奴才現在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