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門

八爺的話讓我有點摸不著北。

難道他想收留我？

閑聊時我得知他無兒無女是個孤老頭子，問多大歲數說自己也記不清了。

我還得知他並不是護林員，自己住在這裡已經七八年了。

畢竟萍水相逢也沒問他以前干過什麼，像這麼大歲數的老人還能自食其力最起碼身體很結實。

其實我只想離開靠山村，至於去哪裡根本沒有目標，即便給對方做干孫子也無所謂。

「八爺這裡挺好，只是周圍連個住戶都沒有，您孤身一人如果有什麼事連個照應的都沒有。」

「我這身體還需要有人照應嗎？往南走三四里就是李家屯買東西很方便。」八爺隨口說道。

「我知道八爺是個好人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那我可就直說了。」

「八爺對我這麼好幫您做些事是應該的。」

「如果讓你留下來陪我願不願意？」

八爺這話一出即便是個傻子也能聽明白其中的意思。

「您想收我做干孫子？」

「哈……我這糟老頭還沒想占你的便宜，只是有些東西需要傳下去，否則死不瞑目。」

八爺說著起身從身後的破柜子里取出兩本書放在桌上。

「我要你把這兩本書上的東西全部學通，不僅要學通而且還要做到靈活運用。」

我一聽這話頓時傻眼，兩本書摞在一起足有一指多厚。

封皮老舊已經泛黃，其中一本封皮上有「鬼道」二字，另一本則是「奇門」。

我隨手拿起一本翻了幾下，書中文字都是蠅頭小楷而且還有許多手畫的圖頁。

我初中沒畢業裡面文字認不得多少情有可原，但那些畫圖也完全看不懂。

留在這裡沒有問題，那個婆娘其實早就想把我掃地出門。

要說幫八爺幹活兒根本不在話下，但要讓我學這些東西明擺著就是趕鴨子上架。

「我願意留下可自己沒什麼文化，這兩本書根本看不懂。」

「看不懂沒關係，我可以教你而且還有這個。」

八爺說著隨手拿過一本新華字典放在我面前。

說心裡話我喜歡讀書學習，上學時每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老師也經常誇我聰明。

奈何那婆娘根本不給我讀書的機會，現在突然有人讓我再拿起書本按理說應該高興才是，但這兩本書上的內容似乎跟學校里的課本完全不一樣。

接下來八爺也不再賣關子，說這兩本書都是他自己編的，書中涉及風水以及驅邪捉鬼的內容。

我聽了后恍然大悟沒想到這老爺子竟是個「半仙」，在東北俗稱跳大神的。

那時候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風水這門學問，但要說驅邪捉鬼壓根就不信。

因為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怪存在。

七月十五那天在黑風山上守了一夜什麼都沒發生就足以證明。

「說句實話您別生氣，這些東西在我看來都是糊弄人的，這世上根本沒有鬼怪。」

我直接把話挑明又把自己為什麼要去黑風山以及蒙受的不白之冤說了出來。

八爺聽后只是搖了搖頭，隨即笑著說：「如果不是那隻黃皮子把你引來我也不會這麼做。」

他這話讓我不禁一愣。

「難道八爺曾見過那隻黃皮子？」

「我不僅見過而且跟它關係還不錯，萬物皆有靈那個傢伙至少有兩百年的道行。」

「什麼？難道那隻黃皮子成精了？」我一臉錯愕。

「差不多吧。」八爺隨口說道。

「我聽村裡老人說黃皮子一旦成精就會找人討封，如果遇上了千萬不能亂說否則被纏住一輩子不得安寧。」

「沒錯，那傢伙也曾找過我只是沒鳥它，不過還算本分否則早就被我滅了。」

「真……真有這種事？」

我萬萬沒想到面前這個看似普通的老人居然跟那隻黃皮子有過來往。

我在黑風山上確實沒遇到鬼，但一想起那隻黃皮子仍心有餘悸。m.

如果不是被迷惑自己不可能在大山裡亂跑。

「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有法子把它叫來。」

「信！信！您就別嚇我了。」

「那你想不想跟著我學呀？如果不學那隻黃皮子怕是會纏你一輩子。」

「學！學！我都聽您的。」

八爺的話讓我膽戰心驚，他連哄帶嚇我哪兒敢再說半個不字。

自那以後我就留在了八爺身邊跟他學習書上的內容。

轉眼兩個月過去，在對方的諄諄教導下我幾乎把心思全都用在學習上。

書中有生字就查字典，不懂的問題就請教八爺，雖然還只停留在皮毛上但也算入門了。

兩本書其中一本全都是風水知識，學起來極為吃力，所涵蓋的內容更是五花八門。

八爺說這本書上的內容集風水之精華奧妙無窮，如果悟通了能洞悉陰陽之變，大地山河瞭然於胸。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吹牛，他帶我進山通過觀望風水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一棵百年老參。

這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恨自己沒能早點學到這等本事，否則父母也不會落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下場。

不過八爺卻跟我說人蔘是百草之靈以後斷不可用這種方法去採挖。

這次只是給我證明所學的東西絕非一紙虛文。

另一本書就是《鬼道》，後來我才知道跟茅山術一脈相承，但又有很多不同之處。

書中記載著諸多法門既簡單又實用，在驅邪捉鬼方法上茅山術走的是正統一路，比如符咒、布陣、作法等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八爺在這方面卻能另闢蹊徑可以說是獨樹一幟。

其實兩本書的內容只能算一部分，他還有很多東西都在腦子裡。

我不知道老爺子哪兒來的這麼大能耐也從不提及師從何處，但每次講解都是神乎其神令人慾罷不能。

八爺說他走的這條路亦正亦邪，如果讓祖師爺知道在九泉之下都要氣得吐血。

或許是因為初學我並不覺得這些東西邪門，跳大神不都是這樣嗎。

這兩個月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查字典。

八爺很清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如果直接深入無疑是對牛彈琴。

通過那次上山尋參讓我嘗到學習風水的甜頭。

對於鬼道之術說是能驅邪捉鬼卻從未見他施展，因為壓根就沒遇到過鬼怪。

除了學習這兩本書八爺還教我練功。

他傳了我套心法每天必練，還有扎馬、打拳，拳法美其名曰「十八路小擒拿」。

前不久又在我腿上綁了兩個沙袋每天早上沿著河邊跑來跑去。

八爺如此年紀身子骨還這麼硬朗顯然都是練出來的。

他雙管齊下卻搞得我疲憊不堪，咱不是學跳大神嗎何必又搞這一套。

結果八爺的一句話讓我知道跳大神居然還有著不小的風險。

他說如果出去給人斷事不成捅了簍子弄不好對方會跟你玩命。

我信以為真不敢有絲毫怠慢，即便苦不堪言也硬著頭皮練。

這期間要說最欣慰的事就是從沒有人到這裡找過我。

現在看來那婆娘還真是鐵了心要把我掃地出門。

我跟著八爺除了練功學習就是幫他做些雜務，在這裡不愁吃喝關鍵是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活著。

我們一老一少就在這山溝里生活下來，本以為《鬼道》一書中看不中用，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