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進化
天已經徹底亮了，但上面飄著整片整片的雲朵，是個涼快的日子。
距離觀察徐庄的變化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張羽通過阿啞喪屍身軀的感官，清晰地感知出，徐庄的體溫保持在一個較高的狀態，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合攏，癒合。
甚至原本有些瘦弱的身軀，居然和被加熱的麵包一樣微微鼓了起來，從原本弱不禁風的樣子變成能抗些風的樣子了。
至於為什麼說他像麵包似的，也確實沒什麼錯，張羽很清楚地感受到作為阿啞的「喪屍意識」居然在飽腹情況下有著把正在覺醒中的徐庄作為食物吃掉的渴望。
要不是之前測試了命令和進食本能兩者的優先度，阿啞說不定會表現出比較瘋狂的一面。但實驗結果不錯，飢餓狀態下，阿啞依舊命令優先，只是比較躁動，現在依舊是的。
但是張羽現在卻在想著喪屍進化，和人類進化的關係和區別。他透過阿啞的意識和自己的推測，有這樣一種預感：「也許，吃了他，能夠讓阿啞進化，讓阿啞進入e乙級別。」
張羽暗自思忖，但是隨後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自己身邊沒有其他的人類覺醒者作為參照，人類組織最開始只有喪屍進化的消息，直到現在離末世爆發后的一個月左右，居然開始出現人類進化的現象。
要是只有張羽自己進化，或許他覺得是比較奇幻的；但是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他推測這將是一個普遍現象，至少越到後面，進化的人會越多。
先是自己，然後就是那邊那個聚集地老大，之後就是眼前的徐庄。這就不是巧合了，而是一種現象的前兆。
唯一還沒有讓他解開疑惑的是，自己進化后除了和他們一樣有了更強悍的力量和身體素質，更是覺醒了「操控喪屍」這樣的特殊技能，那他們也會不會有其他一些特殊能力呢？
然後關於喪屍進化的話，除了吃人進化，還有沒有其他方式進行進化呢？張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但也不是濫殺無辜、慘無人道之人，為了手底下的喪屍而去隨便殺人，張羽做不出來。
當然，張羽覺得該死的人倒是能夠榮幸地成為阿啞的口糧。比如屋裡面的那個大毛和阿峰，還有身後的段交，不過現在段交有用所以留下來罷了，前兩者那純純是牆頭草，末世裡面留不得，保不齊就被出賣了。
至於這事怎麼看嘛，看張羽曾經孤身一人的藏在下水道裡面就知道了。
末世爆發開始可不只有他一個，但為什麼後面自己孤身一人，不僅僅是少些負擔，也是防止被陰。
毫無道德與規則可言的末世，存活就是最高目標，為了達到目標，人們往往都是不擇手段的。
張羽和兄弟們曾經因為這樣類似的事情吃過虧，差點全軍覆沒，現在唯獨張羽一人了，那對這樣的人肯定是不存一絲善意的——你背叛我，是為了活命；那沒辦法了了，我也要活命，所以請你去死！
「唔~」，許久沒動的徐庄傳出聲音，體內持續的高溫讓他感到口渴，想說的話經過乾涸的喉嚨，只變成了一聲呻吟。
[好渴！我這是怎麼了？對了！我要逃離那個地方，活下去！]
徐庄迷糊的眼睛睜開，一眼看到了前來的段交——是張羽讓段交扶徐庄起來的，但是看著段交那有一絲因嫉妒而顯現出怨恨的神色和先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怒火就在徐庄胸膛燃起。
「混蛋，你要幹什麼？我是不會回去的，大不了一起死！」徐庄撐著地朝段交沖了過去，要按倒他和他拚命，全程都沒有注意到被從開始就被忽略的張羽。
但是還沒起身就被張羽一腳踹了回去，徐庄只看到染血的白裙在眼前一晃，自己胸口一悶就又靠在牆上了。
「行了，我只是叫他過去扶你，你和他有什麼恩怨先暫時放一邊，我有事情問你。」非常獨特的聲音，沙啞的女聲，讓徐庄開始注意到張羽了。
「你是誰？我和他的事情要你管……」，徐庄緩緩轉頭看去，但下一刻，「我屮艸芔茻，喪屍？」
「行了！別瞎叫喚了，小心引來喪屍。」張羽開口，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
「還能說話的喪屍？智慧型喪屍！？」徐庄不斷腦補著，和段交的腦補不一樣，平時喜歡看小說的他一下子就蹦出這個詞。
但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己看著張羽那詭異的樣貌沒有太害怕，不僅僅是張羽操控著阿啞身體所以其行為比較人類化，而是他莫名地覺得這個陌生的喪屍大姐沒有段交，或者說沒有他遇過的人那麼可怕，至少這個喪屍大姐沒有攻擊自己。
「不是，也算是。」張羽看著被徐庄的話嚇到的段交，又看了看語出驚人的徐庄，緩緩開口。
看著段交看他的眼神，張羽估計他是察覺到被他自己腦補時遺忘的「吃人」和「低體溫」的喪屍化特徵，可不單單是外貌而已。
「你可以叫我啞姐，其實我也算是進化者，只是進化的時候出了點差錯，變成人類意識在但是身體喪屍化的特殊存在了。簡單來說就是有人類意識的喪屍。」張羽提著原本給自己本體準備的水和食物，丟給了徐庄。
徐庄看到也是有些驚訝，末世裡面，這些就是生存的希望啊。
「啞姐，我叫徐庄，莊稼的庄，你這……」徐庄還想開口問，但張羽示意他吃著先，於是他也毫不猶豫吃了起來，狼吞虎咽的，只是眼神時不時警惕著一邊站著的段交。
「然後的話你也是剛剛進化完的進化者，有沒有覺醒一些特殊能力？比如我這樣變成喪屍或者腦子裡有沒有什麼怪東西的情況？」張羽問道，希望能得出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來。
大口吃大口喝地徐庄立馬瞪大了眼睛，咽下麵包：「啞姐，你是說我們都是進化者，可以免疫喪屍感染了？還變強了？就和那個龍平一樣了？難怪我感覺身體里力量湧現。」
張羽知道龍平是誰，是段交之前吃完食物后，後面詳細和他說的，這個龍平就是那個承天小區聚集地的老大。
徐庄又閉眼感受一下，上下看了看全身，又開口說：「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除了有點餓。對了，我的腿居然也好很多了！腦子裡面也沒什麼感覺，婭姐你問這個幹嘛？」
「我有些問題罷了。」張羽回答，同時也對徐庄心中吐槽，你肯定力量湧現，剛剛那一腳震得我也不舒服。
那麼一衝比得上這e甲五成力量的一腳，要知道這才剛覺醒而已，e甲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從喪屍群中進化誕生的進化喪屍，其原本實力肯定不弱，否則怎麼能有機會吃掉更多的人類獲得進化呢？
不過似乎自己本體比他更猛，自己連斬兩隻喪屍，其中一個還賊壯實，快進化成e甲了，自己還是將它搞死了。
但都沒有阿啞身體力量厲害，不過好在張羽有特殊能力。
徐庄看著張羽，卻突然注意到了張羽此時阿啞喪屍身上的血跡，又想起來張羽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啞姐，你是身體喪屍的話，不會是要吃人的吧。」徐庄驚恐問道，眼裡出現一絲害怕，他回想起被喪屍支配的恐懼了，更別說只是一腳就踹倒自己的這個喪屍大姐。
「是的，不過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也很反感吃人，只有當我壓制不住體內吃人的『喪屍意志』才會吃，而且只吃該死的人。」
張羽開始編了，這次他找到了不錯的理由。
「也正是我腦子裡面有個屬於喪屍的意志，所以我才問你沒有類似的情況，就是腦海裡面有個喪屍意識光團，等我觸碰它的時候，它就接管了我的身體，不過還是不會亂傷害人的，還是能被我自己控制的。」
「哦哦哦，明白了，就是一個身體兩個靈魂，你是主靈魂，喪屍意識是副的對嘛？」徐庄這樣說大概也正符合張羽所編造的話的意思。
「對。」張羽說的時候，全程都在觀察徐庄的一舉一動，還感受他身上氣息的變化，恐懼、驚恐的味道，喪屍是比較敏感的。
但是從頭到尾，徐庄就是如同表現出來的那樣，沒有什麼懷疑的地方。
[看來，操控喪屍的能力就我有了，他們別說這個，就連這樣特殊的能力似乎都沒有。]
終於，目前困擾自己比較久的問題就算解決了。
不一會，等徐庄吃飽喝足后，還沒等張羽開口，徐庄就搶先開口，眼神誠懇：「啞姐，雖然您身是喪屍，但是您可比某些看著是人心卻不是人的傢伙太強了。」
說著還朝段交看了眼，讓段交背後發麻，現在徐庄也成了進化者，自己是打不過他了，基本就是任他拿捏了。
但徐庄又接著說：「當然我沒有說您現在相貌不好的意思，只是這段時間裡，只有您在我昏迷的時候沒有殺了我，然後還分給我吃的。我徐庄說不怕死是假的，但是當您給我吃上了這一頓飽的時候，那我這條命就相當於是送給您的了，以後就算您叫我去死，我也願意了，希望我可以做您的手下，無論你讓我幹什麼，都一定完成！」
徐庄說完，就跪在地上，然後就這樣耿直地看著張羽，髒亂的面孔下那雙有神的雙目透出一股堅定的神色。
這一看，倒是讓張羽心生一絲絲愉悅和感動，畢竟喪屍成群、生死無定的末世，信任早就被大部分人拋掉了。
這個時候有人朝自己表明對自己的信任和忠心，更何況從對他的觀察來看，他現在的行為大概率都是發自內心，至少張羽沒感覺到他氣息上的波動，只有激動和亢奮，而喪屍感官很清晰地捕捉到了這些信息素。
「哦？那我讓你殺人你會去嗎？我可是得吃人的呢。」張羽雖說有些感動，但心中依舊慎重當先，多多少少他可能也是因為看到自己實力強才求庇護的也說不一定，進化者也不是就天下無敵了。
「啞姐，這……」對徐庄來說，即使是受到一個月的這個末世摧殘，但心中還是有著一絲良知殘存，不會去聖母但也不會主動害人，但想到剛剛自己說的，猶豫一下后立馬回道，「唯你是從！」
看著徐庄這樣的表現，張羽很快就大概知道他在顧及什麼了。
但張羽自己心裡是比較滿意的，現在能夠不想到濫殺無辜的內心良知還是有點的，這樣的人能在那樣的聚集地環境活到現在也是神奇，而且就沖他這點，這個徐庄就能給予一定的信任。
隨後，內心做好打算，但是表面上還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拉他起來。
「行了，逗你玩的。我會盡量控制自己的，當然叫你殺惡人，那可不要手軟，不然，最後倒在地上死了的可就是自己了。」
於是，張羽算是有了第一個自己手下的人了，而一個組建團隊的想法萌生在他腦海，不過他內心有著自己嚴格的思量。
「好的，啞姐！」徐庄聽完張羽的話，也是開心起來，激動地想要抱一下張羽，因為張羽所操控的阿啞的外貌和身上殘存的衣著看起來變成喪屍前也就比他們大一些的樣子。
除了詭異瞳孔，徐庄覺得張羽（阿啞）此時看起來就是像喪屍的進化者，忍不住想要擁抱一下，難得的互相信任讓他也真情流露。
可惜，張羽微笑咧開而暴露尖牙的小嘴讓徐庄尷尬地定在了原地，最後拍拍屁股，收拾起自己吃喝留下的狼藉。
等一切收拾好，張羽讓徐庄先看管著段交，刀也給了徐庄，自己則是重新收集了一堆吃的喝的，帶回了自己本體所在的地方，給徐庄他們說的就是，自己（阿啞）那邊也有個弟弟（「普通人」張羽）也需要物資。
至於，後面徐庄想要好好教訓一頓段交的事情，張羽阻攔了，並且說會讓段交他得到應有的教訓，何況現在徐庄的腿也好了，也是進化者了，這也算因為這段交那手裡的砍刀沾了還有喪屍血，讓他感染了。
徐庄一臉哭笑不得，但也是聽從張羽命令，沒有找段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