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月夜怒殺
成功擺脫楊雲后,葉瀧靈和沈炎一溜煙跑出了朝陽城,直到徹底離開朝陽城,葉瀧靈才長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可算擺脫掉了,再拖下去,難保不會讓那楊雲看出端倪。」
沈炎看著葉瀧靈,道:「我感覺你成功嚇住楊雲了。」
「切,那只是表面,你知道楊雲當年為什麼會以第一名的身份被收入七絕宮嗎?」葉瀧靈一邊走一邊說著。
「什麼?」沈炎不解。
葉瀧靈道:「就是憑著他獨一無二的天賦,據說這楊雲天生便擁有靈眸,可辨真偽,明古今,甚至在傳說中,靈眸可以看破輪迴百世,就今日咱們這點小伎倆,估計他只需動用靈眸就能徹底看穿。」
沈炎聞言不由咂舌,道:「這……這麼厲害嗎?」
「具體真假我也不知道,但有些人天生便有古老血脈,難保不會是真的,像那些古老傳說中記載的家族,比如瞳家的八相天瞳,蒙家的威靈眼,還有一個異族部落的命輪雙瞳,哪個不是逆天的存在?」葉瀧靈解釋著。
「那……那……我們兩家有沒有類似的瞳術?」沈炎突發奇想。
葉瀧靈白了一眼沈炎,道:「我們要那玩意幹嘛?屍族一出百族皆退,葉沈兩家可以說是代表著屍道巔峰,百戰屍族,我們就是最強的武器,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幹嘛?」
聽著葉瀧靈頗為自豪的語氣,沈炎不由撓頭道:「為什麼我沒有這種感覺……」
葉瀧靈彷彿在看一個白痴,道:「當你哪天真正了解了葉沈兩家的歷史,就會發現屍道之下,全是糞土。」
「對了,你那個蟒戒從哪裡弄的?」沈炎突然想了起來。
「搶的。」葉瀧靈說的輕描淡寫。
沈炎微微皺眉,從剛才楊雲忌憚恭敬的表情來看,能掌控整個龍州的皇室肯定不是一個門派能招惹的起的。
想要搶奪皇室的東西,目前的葉瀧靈有這個實力?
在離開朝陽城大約十里地的時候,葉瀧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沈炎,道:「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你這段時間注意安全,提升修為,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嗯?什麼意思?什麼時間?」沈炎不解。
葉瀧靈沉默了片刻,道:「沒什麼,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鎮南王南巡沒有這麼簡單,你所在的村子,估計要迎來滅頂之災。」
沈炎還準備發問,葉瀧靈卻沒給他提問的機會,踏荒八步施展再次迅速遠遁。
看著遠去的葉瀧靈,沈炎眉頭緊皺,自己雖然和葉瀧靈相處了這麼久,但對於葉瀧靈的事情依然完全不知,這個女子充滿了神秘性,彷彿瞞著自己許許多多的事情。
沈炎沒有過多停留,轉身向村子的方向快速趕去,日落時分,沈炎出現在了村子不遠處的山坡上,從這個位置可以俯覽整個村子,村子向東二十里地,便是臭名昭著的瘴林,也就是自己化屍的地方。
似乎真如葉瀧靈所說,按道理而言,現在的村子應該是炊煙裊裊,燈火通明,下地幹活的村民往家裡趕,但今日卻非常安靜,沒有一絲的人煙氣。
沈炎細細感知,確定沒有任何埋伏后,這才放心的走進村子,果不其然,村子里沒有一個人,甚至有些雞鴨都沒有趕迴圈里,正在胡亂的跑著。
「怎麼回事?」沈炎心頭生疑。
他很快來到了老村長的門前,正欲開門,卻突然看到有兩道身影落入村中,連忙翻身躲進一片矮牆之中。
兩個青年大步走來,看起服飾應該是七絕宮的弟子,兩人踹開老村長房門,在裡面一頓翻找,繼而便迅速遠去。
沈炎立刻跟上,一路來到了瘴林,瘴林外面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近百名七絕宮弟子將村人圍在其中,村裡人各個面露驚恐,老村長更是跪倒在一邊,不斷訴說著什麼。
在老村長面前,一個白髮青年坐在椅子上,拿過弟子從老村長家中搜出的東西,那是一個小巧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金光乍現,是一截斷骨。
「孫公子,老朽真的就知道這麼多了,沈炎去了哪裡,我們真的不知道,當年我們所有人是眼睜睜的看著沈炎走進瘴林,再也沒有出來過,不可能還活著。」老村長語氣顫抖。
躲在暗處的沈炎心頭微微一震,這些七絕宮竟然是來尋找自己的,而且聽村長這話,自己當年被逼進瘴林,正是七絕宮在暗中操縱,這和葉瀧靈的說法完全一致。
白髮青年將斷骨放進盒子交給身後人,目光平淡的看著老村長,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七絕宮在亂說?」
「不不不,老朽不敢,只是……只是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麼多年,沈家所有人都被我們逼進瘴林,從來沒有一人能活著走出,這次沈炎也絕對不會活著出來。」老村長連聲說著。
暗中的沈炎臉色大變,他這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村子竟然將自己所有家人逼進了瘴林,這麼說來,自己的父母……也是像自己死在了瘴林,自己在泥沼中看到的那些骸骨,豈不都是自己的家人!
「但是你這老東西,竟然背著我們搜集沈家祖骨,我有沒有說過,沈家祖骨不可碰?」白衣男子起身,語氣愈發陰寒。
老村長渾身發顫,連連磕頭道:「老朽糊塗,老朽糊塗啊!」
不等老村長說完,白髮男子一把將其拎起,沉聲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其他的沈家祖骨在哪裡!」
「真……真沒了啊……」老村長嘴硬。
白髮男子死死盯著老村長,片刻后怒極反笑,一把將其扔在地上,沖兩邊吩咐道:「抽了他的筋。」
「我說!我說!這截斷骨是沈耀的,其他斷骨在我家後院的地窖,我用骨紋封印著,我也不想死啊,老朽身患絕症,正是因為沈家祖骨的力量,老朽才堪堪苟延殘喘至今,真的沒有任何背叛七絕宮的念想。」老村長依舊求饒。
沈炎此刻已經怒火中燒,衝天的仇恨幾乎讓他按捺不住,但他並未失去理智,這種情況衝下去,等於是白送。
他忍住心頭怒火,暗自退下直奔村長家,掀開地窖跳了下去,果然在地窖的一個角落,沈炎找到一塊石板,其上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紋絡。
沈炎伸手撫上,那些紋絡閃爍出淡淡光澤,竟然全部進入沈炎體內,這本就屬於沈家祖骨的骨紋,如今遇到沈家祖骨,自然融合。
隨著封印被迫,沈炎一把掀開石板,下面赫然是三枚頭骨!
上面還有殘缺的骨紋,但很明顯被老村長煉化了大半,那老東西正是用這種方法,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在頭骨下方,沈炎還發現了一副殘卷,上書《屍道手札》,記載的正是三僵之道。
「這老東西……我必殺你,我必殺你!」沈炎恨欲狂,他真的不敢詳細,這老村長竟然會將自己這一家趕盡殺絕!
而且從現在來看,沈家並不是不懂得修行,而是都沒有修行屍道,竟全部慘死老村長之手,也就是說,老村長並非他所說的那樣不堪,老村長也是一個修者!
沈炎將三顆頭骨包裹起來,剛跳出地窖,便和趕來的兩個七絕宮弟子撞了個正著。
「你是何人!」見一個青衣男子突然從地窖跳出,兩個七絕宮弟子皆是如臨大敵,沉聲喝問。
沈炎一言不發,將包裹緊緊系在腰間,惡狠狠的看向了兩個七絕修者,咆哮道:「要你命的人!」
話音未落,沈炎已經如同一頭蠻獸般衝出,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兩記重拳狠狠擊打在二人胸膛。
兩個七絕弟子被生生砸飛,皆是口噴鮮血,但立刻爬起身來,拔出背後雙刀,合力攻殺而來。
此刻的沈炎怒髮衝冠,今日所知的一切幾乎讓他瘋狂,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怯懦和猶豫。
直面迎上,憑這數月的修行硬撼兩個七絕弟子,但由於沈炎根本沒有任何戰鬥經驗,修為也僅僅是在入慧境,屍身不強,經驗不足,一時間也打的膠著。
刀刃的崢鳴和血肉的碰撞在殘月的映照充滿肅殺之氣,但隨著戰鬥愈發激烈,古僵的近身纏鬥優勢開始顯露。
沈炎生生挨了數刀,皮開肉綻卻並未流出鮮血,也未傷及根本,體內屍氣迅速流動,反而激起古僵內心的兇殘。
一聲沉喝下,沈炎生生扣住一名弟子面門,任憑他的刀刃刺入身軀,被體內祖骨格擋。
緊接著破敵五打第一次施展,一拳,兩拳,三拳,反手斷骨,掌刃斬筋,最終一式戮殺直接將七絕弟子的腦門生生打爆,白的紅的濺了一身。
「啊!」抓著七絕弟子殘破不全的屍身,沈炎沖著殘月仰天長嘯,似乎在宣洩自己內心不可壓制的怒意。
另一個七絕弟子明顯被嚇住了,二話不說轉身便跑,沈炎喉間發出一聲怒嘯,將手中殘屍砸了過去,一串血花迎空飛灑,將那逃跑的弟子硬生生砸翻在地。
沈炎一躍數十米,在那弟子近乎絕望的眼神中,生生踏穿了其胸膛,骨骼爆裂,血肉翻飛,七絕弟子死死抓住沈炎右腿,最終面帶不甘倒了下去,氣絕身亡。
夜風吹過,血腥瀰漫,看著腳下的兩具屍體,沈炎渾身的戾氣逐漸散去,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無力的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目光獃滯的看著滿地的鮮血,心中的暴躁幾乎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在看到腰間的包裹后,沈炎的表情再次堅毅起來,他緩緩起身,看向了瘴林的方向,眼中的仇恨是從來沒有過的,最終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遠去。
沈炎離開不到半個時辰,七絕宮弟子便趕到了村子,當看到同門慘死的一幕,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這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快,快去給大師兄彙報,快!」七絕弟子大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