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存檔77
在到達海邊之前,馬自達中的兩個男人一路上都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誰是替身?
雪見因為被分手后太難過,所以找了替身嗎?最差的情況……替身是他們熟人。
因為替身的意思,不就是想從別人身上找到一些相似的熟悉感嗎?
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警校的同期好友,排除掉有女朋友的班長,很大可能性就是萩原研二或者松田陣平了吧!
面色凝重的兩位公安卧底尾隨著黑色轎車來到海邊。
暑假期間海邊的遊客多了起來,尤其是青少年們,雪見在海之家換上了泳裙,成功看到了在沙灘上支起遮陽傘的萩原研二。
萩原的皮膚本來就白,穿著沙灘褲露出了好看的肌肉,從五條雪見發現直到走到他面前為止,已經有好幾位女孩子圍著他聊起了天。
「哎?萩原君準備收養流浪貓嗎!」
「貓咪的話,一定會被萩原君溫柔照顧的吧!」
「萩原君太有愛心了~」
「真的真的,好溫柔!」
「萩原打算養流浪貓,你家那隻捲毛能同意?」五條雪見從他們身後慢慢出現,略帶好奇地問道。
松田陣平一看就是很怕麻煩的傢伙。
她的出現打斷了幾人的對話,萩原研二抱歉地朝幾位女孩子笑笑,送走她們之前還相互交換了電話號碼,約好如果養了小貓就邀請大家去玩。
沿街不遠處有一長排海邊小店,裡面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捲毛頭,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這一幕,嘴裡還忍不住念叨起來。
「嘖,萩那傢伙在搞什麼,約會途中跟別的女人交換電話號碼是大忌啊!」
理論知識很強,一副很懂的樣子。
……
「雪見小姐今天穿的很漂亮哦,是我的榮幸。」萩原研二告別女孩子們回到遮陽傘下,不知從哪變出一瓶冰鎮橙汁,遞到五條雪見的面前。
漂亮的白髮女人接過飲料,眼神像是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其中一家店面的位置。
然後甜甜地說道:「這麼說來,能被人氣超高的萩原邀請,我也很榮幸~所以你確定我們要這麼客氣嗎?」
萩原研二被她說的一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兩人一起坐在傘下的沙灘上,四周都是三三兩兩的人群,萩原從背包中翻出一個還沒有吹氣的漂浮床貼心地說。
「因為不確定雪見小姐是不是真的很擅長游泳,我姑且帶了這個來。」
五條雪見忍不住感嘆起來:「萩原能受女孩子們歡迎果然是有原因的,也太體貼了!我是當過游泳部經理,但是游泳水平……估計也就是普通人的樣子。」
自從當了特級咒術師她就沒去游過泳,以雪見對自己的體力和運動水平估算,反正是淹不死。
這麼熱的天,躺在海面上吹吹涼風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拿過萩原研二手中的工具,準備給漂浮床充氣,剛打了兩下就被攔住。
「雪見小姐,有我這個男人在還讓你做這種事情,不太合適吧……」說著就想去搶打氣筒。
特級咒術師臂力驚人,以五條雪見的速度其實很快就能弄好,她下意識地拒絕起來,兩人在海邊沙灘上展開了莫名其妙的拉扯。
「不是,別跟我客氣啊,讓我來吧!」
「再怎麼說也不可以!」
「警察都是這麼固執嗎?誰來充氣不都一樣……」
「這不是固執的問題雪見小姐,是尊嚴。」
爭搶間難免會有一些肢體接觸,不遠處的松田陣平舉著一副望遠鏡看的就差鼓掌了。
「不愧是萩,照這個氣勢給我發展下去啊!」此時,與他心情完全相反的是隔壁小店中……兩個偽裝成來遊玩的卧底。
沙灘褲是現買的,為了掩人耳目,一人還戴著一副墨鏡。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握緊手中的杯子,表情十分嚴肅,不知情的人頂多會以為他們是什麼脾氣不好的怪人,知情的人……
怕是要擔心誤入了警方抓捕現場。
「景,要製造點麻煩引開萩原嗎?」降谷零思考片刻問道。
來的路上幼馴染兩人簡單交流過這個話題,現在他對五條雪見的心思諸伏景光早就看出來了,索性沒再避諱。
他們一致認為,就算雪見想談新的戀情,那也一定得是發自內心的才行,找替身這種事情只會繼續折磨她自己,絕不能允許!
雖然但是,兩人話是這麼說,實際都有自己的心思。
當然不希望真的發生什麼新的戀情。
諸伏景光精緻的雙眸中染上了苦澀又酸楚的情緒,統統掩蓋在了墨鏡之下。
最終是萩原研二贏得給漂浮床充氣的任務,他的速度也很快,十分鐘后就將一個海上雙人床擺在了面前。
這個想法還是松田陣平查閱了《情侶海邊必做的十件事情》后提出來的。
擅長到處沾花惹草的爆炸處理班人氣王,其實也沒多少與女性親密接觸的經驗,他只是看上去花心罷了!
萩原研二望著充氣床,臉頰不自覺地燒了起來。
他真的要跟好友的女朋友……不,現在應該是前女友。
他真的要跟好友的前女友一起躺上去,然後在寂靜無人的海面上單獨相處嗎?
總感覺怪怪的。
萩原下意識地往那一排海邊小店看去。
「在找什麼人嗎?」五條雪見冷不丁問出的話,讓萩原研二嚇了一跳。
特級咒術師能感覺到空氣中飄來的情緒,沙灘上的人很多,除了那些快樂的、興奮的……她精準地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
是相當濃烈的嫉妒……
五條雪見勾起了嘴角,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她作勢催促起萩原研二:「不是要玩漂浮床嗎?我們現在可以去了吧。」
被嚇到的萩原下意識拖延起來。
「等等!雪見小姐你……」糟糕,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你、你擦防晒霜了嗎?海邊太陽這麼毒辣,被晒傷就不好了,還會變黑……」
總之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萩原研二需要立馬給自己建設一下心理。
他和諸伏的前女友,兩個人,共枕雙人漂浮床,在海上……
「啊!這麼一說還真忘了。」五條雪見為難了起來,她的東西全在海之家,只帶出一部手機。
萩原研二從背包里拿出一瓶防晒霜給她:「不介意的話可以用我的。」
「萩原怎麼跟哆啦O夢一樣,什麼都能從包包里變出來……」
五條雪見坐在沙灘上,開始給全身擦起防晒霜,女孩子的皮膚一定要好好保護,不然美白好幾年,一天就能晒黑。
她暫時沒有向降谷零看齊的打算。
脖頸、手臂、腿,一處都不能放過。
緊身泳裙是露背款,雖然被長發遮住了,但是雪見仍舊不太放心,她將濃密的白髮撩到一側,露出了白皙的後頸和脊背。
看的萩原研二心中一緊,犯罪感越來越強烈。
五條雪見將防晒霜擠在了頸邊,奶白色的液體順著皮膚慢慢向下流去,她伸手努力夠了夠,根本碰不到自己的背……
「啊嘞?」液體劃過皮膚帶來一絲癢意「這麼難抹嗎……」
萩原研二看她折騰半天,有些不忍心地開口:「雪見小姐,你的防晒霜都流到衣服上了,需要我幫你嗎?」
五條雪見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麻煩萩原了。」
說完,萩原研二接過防晒霜,在雪見背後塗抹起來,一靠近她還能聞到女人發間的香味,越發覺得自己心虛了。
通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的松田陣平嘴角都快咧到耳根,除了為事情發展的順利感到開心外,甚至還有點看戲的意味,但是!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就比如說此時坐在隔壁店裡的兩個卧底。
降谷零騰的一下站起來,因為太著急還踢到了桌子,桌面上的水杯因為劇烈晃動,甚至灑出了一些水。
「萩原那傢伙……」
諸伏景光心臟揪著疼,沉悶的聲音響起:「零,按照計劃把萩原帶走吧。」
「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約會中的兩人將漂浮床搬到海面上,萩原研二讓雪見先自己玩,他去租一輛小快艇牽著床,因為這種東西會隨著風向和海浪漂移,不牽住的話有一定危險。
更重要的是……他要找幼馴染問問,真的非躺不可嗎?
實在不行去商店買一副撲克牌,他們在床上打牌好了。
看著萩原研二離去的背影,五條雪見愜意地躺了上去,漂浮床就這麼順著海風慢慢搖動。
***
海邊小店裡的捲毛警官透過望遠鏡發現幼馴染邊朝他走著邊拿出了電話,不一會……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萩,幹得不錯!」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陣平……我真的要跟雪見小姐這麼發展嗎?」
「哈?事到如今你說什麼廢話呢,先不提幫她走出替身的歪路,你總不能現在把她丟在那裡打退堂鼓回去吧!」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我總覺得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該被譴責的是諸伏那傢伙才對,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不見了,但凡把我們當朋友也……」
「啊!抱歉撞到你們,等等——」
松田陣平的話說到一半,就聽到幼馴染詫異的聲音,他立馬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兩個戴著墨鏡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架起萩原研二,正往沒人的方向走去。
什麼情況?日本的治安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敢公然襲擊警察?
捲毛嘖了一聲,迅速站起身往那邊跑去,架著萩原的兩個男人腳步飛快,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松田陣平追到沙灘邊上,來往的遊客成了很大障礙,他費力地撥開人群,走到最後看見幼馴染的地方,已經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腳印也被踩得凌亂不堪,很難分辨出來他們是往哪裡去的,松田煩躁地抓了一把捲髮,開始向路人挨個詢問起來。
萩原研二就這麼被一路架著來到了海岸線外隱蔽的角落,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這兩個男人的力氣比他想象中要大。
而且還夾雜著些許怒氣,讓他不由反思起來。
自己應該沒有得罪什麼人吧?
兩個全副武裝的男人給他一種熟悉感,肯定是以前在哪裡見過。
「那個……請問你們帶我來這有什麼目的?」
兩個蒙面男人互看一眼,其中一個壓著嗓子說道:「跟你一起來的女人,是你的戀人嗎?」
萩原研二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種問題,狐疑地打量了起來,他們偽裝的很好,如果不揭開口罩和墨鏡,根本無法判斷是誰。
但是為什麼會特意帶自己來這問五條雪見的事情?
還有莫名的熟悉感,真的讓人很在意啊……
思索片刻后,萩原研二試探著回答:「你們說雪見小姐?真要算起來……目前不能稱為戀人。」
這個答案讓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雙拳一緊,最糟糕的還是來了……
替身確實不能算戀人。
諸伏景光甚至有一瞬間羨慕起了這種替身身份,最起碼可以得到雪見的關注和興趣。
降谷零沉默了一會,同樣壓低嗓子問道:「你應該知道她有喜歡的人吧?據我所知那個人不見了,你這樣代替別人陪在她身邊有什麼意義?」
嗯?萩原研二越來越懷疑了,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二位說的該不會是……雪見小姐的前男友吧?」萩原將前男友三個字咬得格外重「那種拋棄女人的男人,只要我努力一下,很快就能幫雪見小姐走出來了呢。」
別人說這話可能會讓公安卧底們懷疑,但是萩原研二說這話,他確實有這個實力。
諸伏景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跟零商量過了,以這位同期好友的洞察力,說不定會發現他們的身份……
但是今天這件事,哪怕冒著被揭穿的風險也要做。
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雪見跟別的男人躺在一起。
公安卧底蘇格蘭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心底權衡起把身份告訴好友然後勸他離開雪見的可能性。
就在他準備伸手摘下墨鏡時,身後有一個人影快速跑了過來,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掀開了自己的墨鏡。
「你們兩個綁架犯!我警告你們襲擊的可是警……你是?!」
好看的上挑鳳眼暴露在空氣中,諸伏景光的偽裝徹底在同期面前被掀開。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死寂。
他拍了拍身旁降谷零的肩膀:「零,取下來吧……沒必要偽裝了。」
一個小時之後。
警校同時的四個男人站在海邊隱蔽處神情複雜。
「所以你們兩是去公安做了卧底?」松田陣平艱難地問道。
如果是這樣,那諸伏景光與五條雪見之間的事情就太讓人唏噓了。
警察卧底與家人斷絕聯繫沒有錯。
毫不知情被深愛的男人甩掉也令人同情。
這種事……能怪誰呢?
萩原研二也表示出了理解:「要真是那麼危險的組織,確實不該把雪見小姐牽扯進去……」
四個人的心裡如同被壓了一座大山。
就像萩原所說,組織的危險程度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諸伏景光想起自己從新人開始往上爬的那些難熬日子,眸光都冷冽了幾分。
在知道五條雪見的真實實力后,他並不後悔來卧底的決定,唯一後悔沒有早早把實情告訴她。
「你們的意思是,替身之類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一直沒出聲的降谷零突然問道。
松田陣平:「看樣子的確誤會了,其實雪見從一開始就沒說過她找了諸伏替身的話,只是告訴我這段時間遇到了一個……很像他的傢伙。」
這句話無疑讓諸伏景光好受了很多,與五條雪見有關的事情總是能輕易地牽動他的心情。
警校的四個男人又聊了一會,松田陣平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說道。
「對了,我們一直在這裡沒問題嗎?雪見好像還一個人在那邊吧……」
其他三人同時一僵,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諸伏景光打算讓萩原他們趕回去,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他就可以帶著降谷零先離開。
這個時候萩原研二望向遠處,像是遇到什麼不解的事情詫異地開口。
「咦?海邊……剛才的人有那麼少嗎?」
幾人隨著他的話往那邊看去,沙灘上果然只剩零零散散的遊客了,隨之一起發生變化的……還有遠方海平線上蔓延的烏雲。
開始變天了!萩原研二面色一凜:「糟糕,雪見小姐還在海上漂浮,如果風變大了……」
諸伏景光沒有聽完後面的話,頭也不回地向那邊衝去,緊隨其後的是降谷零,拆彈組的兩個幼馴染連忙跟了上去。
天空陰沉,人跡寥寥的沙灘上略顯冷清,越是靠近大海越能感受到冷風裹著雨絲帶來的涼意。
此時五條雪見正坐在浮床上無語地看天,沒想到萩原那個傢伙會去那麼久,她原本是躺在上面慢慢等的,途中朗姆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說起安排蘇格蘭「服務」她的任務,討好意味非常明顯,要是談論這個話題雪見可就不困了,往漂浮床上一縮,高高在上地聊了起來。
海風不知何時變得清涼起來,就連討厭的太陽也藏在了雲層後面。
朗姆說組織的醫生研發過不少藥物,有那種讓人四肢無力或者意亂情迷的,問她需不需要派人送點過來。
或者……組織直接把蘇格蘭帶去據點安排好,然後送貨上門,方便又省心。
這一套提議,五條雪見在杯戶酒店那晚已經充分體驗過黑衣組織的執行力了。
她又跟朗姆繞了會圈子,順便問起了吉開酒的事情。
朗姆對那個擁有代號的醫生有點印象,他的變態愛好在組織不是秘密,喜歡在新人培訓的治療工作中謀取「福利」。
黑衣組織高級幹部連猜帶蒙推斷出……八成是當初得罪過蘇格蘭,現在橙酒想為她的情人出氣。
立即表示會讓琴酒親自處理這個問題,絕對給五條雪見一個滿意的答覆。
五條雪見嗤笑一聲,別說那個吉開酒了,就連這個骯髒組織她都不會放過,暫且就讓他們先蹦噠一會,等解決完她和諸伏景光的事情……
下一個就是這群陰溝里的老鼠們。
掛掉電話后,五條雪見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漂到了離岸邊有點遠的位置。
而且頭頂的天空出現了烏雲,看起來是要變天?
這樣一來就不能繼續留在海面上了,等下搞不好會有很大的浪,或者被海風吹去更遠的地方。
雪見正想拿起手機打給萩原研二,就看見遠處有個黑點在向她靠近,以特級咒術師優秀的目力,很快就辨別了來人。
諸伏景光?他不是和降谷零偷偷躲了起來嗎,怎麼會突然跑出來……
海風越來越肆虐,吹出急促又洶湧的浪潮。
漂浮床隨著一波又一波的浪劇烈搖晃起來,對特級咒術師來說問題不大,她更擔心前男友這個普通人。
「他是什麼笨蛋嗎?這種天氣也敢在海里游泳!」雪見忍不住罵道。
心裡猛然生出一股酸澀的情緒。
翻湧的海水將諸伏景光向後推了一些距離,男人拼盡全力繼續往前划,浮浮沉沉間嗆了好幾口水。
普通人在大自然面前真的太渺小了。
所以會滋生出對災害產生恐懼的咒靈。
諸伏景光咬緊牙向雪見的位置前進,咸澀的海水在舌尖蔓延開來,但是此時他根本無暇顧及,滿腦子只有把那個女孩安全帶回來的想法。
惡劣的天氣猛然間加劇。
大雨從天空傾斜而下,讓本就困難的遊動更加吃力,視線也因雨水模糊了不少,他只能辨別出大概的方位。
一波劇烈的海浪從高處拍下,將男人卷進了海里。
他掙扎著浮出水面大口喘氣,身上的動作絲毫不敢停歇,焦急地往五條雪見那裡游去。
清爽的短髮緊貼在額前,如同徘徊在暴風雨中的小船一意孤行。
五條雪見扯開嗓子對人影大聲喊道:「給我回去!別來礙事啊!」
特級咒術師根本不怕這點危險!所以快點回去……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五條雪見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漂游的諸伏景光根本無法聽到她的話,只知道像個傻子一樣固執地向她奔來。
身後海面快速形成一片巨大的海浪,足足有幾人高,正洶湧地往前方拍下。
五條雪見瞳孔一縮,大腦幾乎無法思考,下一秒……跟著海浪一同跳進了水裡。
「嘩啦——!」
巨牆般的浪狠狠砸下,徹底將諸伏景光捲入海底。
毫無防備的男人一口空氣嗆出胸膛,身體不受控制的被潮汐拉扯,就在他意識逐漸模糊時,有一雙柔軟纖細的手穩穩拉住了他。
眼前只能看清模糊的畫面,肺部因為沒有氧氣的攝入而疼痛起來。
身前的人突然靠近,緊抱著男人的背部,然後貼上雙唇……撬開了他的嘴巴。
空氣重新進入身體中。
片刻之後,五條雪見帶著諸伏景光一起浮出了海面。
他大口喘著粗氣,視線中出現了雪見憤怒的神情,還沒等白髮女人說話,諸伏景光就將她狠狠摟進了懷裡。
「太好了,看來雪見不用我擔心。」
五條雪見一愣,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無法對這句話繼續發火,胸腔中好像有什麼嫩苗鑽出了泥土,開始生根發芽。
憋了半天悶悶地說了一句:「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
「嗯。」回答她的,是男人劫后安心的聲音。
……
最終,他們兩被租快艇趕來的萩原研二帶了回去。
五條雪見一路上低頭不語,直到進入公寓后還是一副不願說話的樣子,鑽進卧室前諸伏景光突然出聲喊住了她。
「雪……橙酒,睡前把頭髮吹乾,不然會生病。」
特級咒術師只是停頓了一下腳步,然後頭也不回地往裡走去:「你在小瞧誰呢……」
泡完澡出來已經是晚上的時間了,她坐在化妝台前默默吹起了長發,今天發生的事情出乎自己意料,去救前男友完全就是本能反應。
本能反應嗎……
五條雪見鬱悶地躺進被窩裡,打算好好睡一覺,現在腦袋太亂,不適合思考問題。
床上的白色人影翻來覆去好久,始終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入睡。
就在她煩躁不已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五條雪見語氣不善地按下接通鍵。
「喂?誰啊。」
「啊嘞?是錯覺嗎……妹妹醬好凶的樣子。」
「……歐尼醬?大晚上找我有什麼事?」
「嗯,確實是重要的事情,我就長話短說了,最近雪見有遇到會說話的特級咒靈嗎?」
五條悟的話瞬間讓雪見重視了起來,一時間忘記了那些煩心畫面。
「會說話的特級咒靈?我沒有遇到,是發生了什麼嗎?」
哥哥大人在電話那一邊正經地說道。
「目前還在調查中,有一夥能說話的特級咒靈襲擊了我和傑,你暫時不要跟咒術界有什麼聯繫。」
「如果被找上門,就隨時告訴歐尼醬哦~」
「有危險的話可以先裝作對我們不滿,打算叛逃的樣子,撇清關係保護好自己。」
五條雪見愣了愣。
什麼意思?
有危險的話,讓她先裝成二五仔……不是,裝成反派穩住局面。
還是說……得做出那種打不過就加入它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