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夏油傑和白細胞打架,把宿舍樓給拆了一個大窟窿。

草森芽衣站在大窟窿里,大概原來可以稱作她房間對面走廊的位置,她靜靜地看著遠方操縱虹龍的人,以及戰鬥力勇猛到畫風突變的白細胞。

很久沒有看到夏油傑打架的樣子了,後來那個腦子用他的身體打架,被拍到的次數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次都很醜。

就算剛開始是他自己的時候。

穿著奇怪袈裟的樣子,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草森芽衣知道自己中了名叫夏油傑的毒,哪怕是那個時候,她都真心地認為他還是好看的,只要變成傀儡整理完就可以更好看。

重新活過了一次后,別的好像沒怎麼變,但至少有一點她變了。

她的審美回來了。

袈裟真的好醜,還是黑乎乎的高□□服好看一點,當然,他要是能夠變成她的傀儡,能夠穿上她給他準備的衣服就更好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是什麼聯合好要拆學校的活動嗎?」身後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探頭探腦的白毛,看起來興緻勃勃地,十分高興,「這種快樂的事情為什麼不叫上我?」

「……」

外面灌進窟窿里的風有點冷,草森芽衣往後站了站,躲到了五條悟身後,她向他推薦:「你如果很想去的話,現在也可以加入的。」

看白細胞的樣子,戰鬥力確實是出人意料地強大,看起來這方面倒是很完美地繼承了伏黑甚爾的體質。

不過畢竟只是一個細胞,再怎麼強大也沒有到那個份上。

現在看起來,已經有一點左支右拙的味道在。五條悟要是能進去攪混水,那還是挺好的,指不定能造成了三分天下的局面。

「不,我不去。」

五條悟轉頭看了一眼她,笑眯眯地拒絕。

「他們都已經拆了一半多了,等下夜蛾老師肯定會出面。我要是現在參與進去的話,到時候豈不是要被一起罰,明明我只拆了一半,卻要受全部的懲罰,這也太虧了,我才不要做這種虧本生意。」

「……」

在意的竟然是這個,而不是拆學校本身嗎?

草森芽衣到房間里找了個圍巾把自己裹起來:「今天的任務都已經做完了嗎?最近不是聽說你們很忙,怎麼有空回學校里來?」

「就算再忙,肯定也要休息的吧。而且我要是不回來的話,怎麼能看到這種場面,以前都是我和傑一起寫檢討,難得能看到他自己寫,這多好。」

五條悟雙手撐在自己的腦袋後面,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那個和傑對打的是誰,看起來還不錯嘛。」

「是吧,」草森芽衣點頭,附和著點評,「長得好看,做事能幹,乖巧聽話戰鬥力還強,是不是很棒?我之前看見他還有腹肌的哦。」

五條悟:「?」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哇哦,」他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聽起來你們好像很熟悉,是男朋友?」

「不,」芽衣指了指那邊,理所當然地道:「他是我的。」

「咦……」五條悟搓了搓下巴,有點驚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類型的啊,獨屬於你的所有物?你們倆個還沒有成年吧,玩這種不太好吧?」

草森芽衣偏頭,有點不解:「具體是不是這樣暫且不說,但你是怎麼會說出這樣不太好這種話的?咒術界習慣性雇傭童工不是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了嗎?既然都不是遵紀守法的傢伙,而且你覺得我們咒術師天天在外面砍砍殺殺的,還能是什麼正常人嗎?」

「為什麼不能是?」五條貓貓疑惑地指著自己,非常有自信地說,「我難道不是一個最好的,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嗎?」

草森芽衣:「不,你不是,你沒有資格這麼說自己。」

「哇,這麼說話好過分哦。」

「吶吶吶,芽衣之前說,想要把傑做成傀儡,是認真的嗎?」

「是的。」

「所以,五條學長最好不要阻撓我哦。」

「欸,可是傑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這樣的話,可能會有一點麻煩哦~」

……

他們倆對視一眼,默契地收回話頭,沒有再繼續聊些什麼。而那邊,召喚師和傀儡之間的戰鬥也已經告一段落,虹龍佔據空中優勢,等級又明顯比白細胞要高上一截,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夏油傑發現不對勁,所以沒有下重手的結果。

再虹龍再度俯衝過來的時候,白細胞的身體詭異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在現場所有人的注視下,突兀地化為光點消失在空氣中。

夏油傑在空中來了一個急剎車。

他臉色陰晴不定地注視著空曠的地面上,停頓了一會兒沒有離開,而就只是這幾秒鐘的聲音,夜蛾正道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包含著憤怒的聲音陰森森地,帶著一股子快要狂暴的味道。

「我就是出去了一天,你們就在學校里給我搞拆遷?」

「好啊,真是好啊。」

「你們這是覺得學校的撥款夠多,還是覺得給你們的任務不夠多?」

「夏油傑,五條悟,這一次的錢依舊從你們……嗯?」

……

突然卡住的聲音里冒出了疑惑的味道。

窟窿里探出來了一個委屈的白毛:「老師,你冤枉我。這一次可和我沒有什麼關係啊,明明不是我在打架,為什麼賠錢的事情還要算上我啊?」

夜蛾正道:「……」

他不信邪地下來檢查了一番,確認地上的咒力殘留根本就不屬於五條悟,而是全部都屬於夏油傑之後,他朝夏油傑遞過去了一個不可置信的震驚眼神。

「傑……」

「你怎麼……」

「抱歉老師,不會有下次。」

夏油傑收回咒靈,從虹龍上跳下來,他看著自己的妹妹裹著一件寬寬鬆鬆看起來挺眼熟的高□□服,蹦蹦跳跳地走過來,若無其事地從地上撿起來了一把匕首,隨手塞進了自己的包里,然後再抬起頭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夜蛾老師。」

「晚上好,」夜蛾正道停頓了一下,疑惑地看著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哦,」草森芽衣輕描淡寫地道:「我男朋友來學校里看我,正好被哥哥撞上,然後他們就打了起來。」

夏油傑:「那是你的男朋友?」

「是啊,」芽衣波瀾不驚,「現在幼兒園的小孩子都有男朋友了,我有一個男朋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我以前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哦,有很多男孩子在追我的。」

夏油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他?他是什麼學校的?剛才離開的場景,是他的能力嗎?他是咒術師?」

「哥哥,」草森芽衣耐心地聽完他的問話,然後不耐煩地皺了皺鼻子,嬌聲抱怨道:「你問的好多啊,只是談個戀愛而已,你不要問啦。爸爸都沒有你問得多,追根究底的話,可是會被可愛的妹妹給討厭的哦。」

夏油傑:「……」

「是不是啊,夜蛾老師。」見他不接話,草森芽衣乾脆轉頭朝著夜蛾正道抱怨,「現在的學生談戀愛不是很正常嗎?霓虹的高中都沒有校規說要禁止戀愛欸,哥哥怎麼會那麼老土,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封建的老古板,管地好多哦。」

夜蛾正道:「……」

他輕咳了一聲:「你年紀比較小,傑擔憂是很正常的。這個年紀……還是……還是稍微要以……」

他本來是想想要說以學習為重的,但想到他們學校是幹什麼的,他還是有點接不下去。畢竟高專的文化課也……

雖然學生們的文化課程度其實都很不錯,但這其中有多少水分他心知肚明。

悟是靠著六眼自己開掛,傑是本來就學習成績比較好,不至於降低那麼多,他們也會稍微抽出一點空來給自己補習一下課程。

家入硝子的話……

作為一個能夠學會反轉術式的珍稀大熊貓類型的醫師,她竟然還沒有考過醫生執照,從這方面就可以看得出來……

高專的文化課,不怎麼樣。

相比起打打殺殺拯救世界來說,早戀真的是一個再過平平無奇的話題。和那種沉重的,可能會涉及生命危險的任務比起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甚至還珍惜地,帶有一種年輕小孩子們才有的青春氣息。

他想了想,溫和了一下臉色詢問道:「你那個男朋友,他對你怎麼樣?」

「挺好啊,」草森芽衣坦然相告:「對我很緊張,走到哪裡跟到哪裡。長得帥實力強,對我還好,飯菜他來做,衛生他幫我搞,連衣服他都會幫我洗,是那種現在女孩子最喜歡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好男友哦。」

「啊,這個……」夜蛾正道想了想,轉身規勸自己的學生,「聽起來好像也還不錯,芽衣其實也快要成年了。在有監督的情況下,有限度地接觸也不是很過分嘛,畢竟我們的國家,十六歲的女孩子就可以結婚了啊。」

「咦,這麼算起來,草森同學好像已經快到十六歲了啊。」

「是已經十六了,」芽衣糾正道:「我上學比一般人稍微要晚一點,中間又耽擱了一年,所以我已經十六歲了哦。從法律角度來看,都是可以和男性正常交往的時間,所以哥哥你不要那麼生氣嘛。」

夏油傑:「……」

他被他們倆的對話堵地有點胃痛,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接住這個話題。又不能當著夜蛾正道的面敘述關於他才勸妹妹不要讓陌生男性靠近,結果隔天就看見有個男的抱著自己的妹妹。

這可真是……

想把那個傢伙的手給砍下來:)

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沉默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兩個人,把夜蛾正道都看得有點不舒服了之後,這才平靜地開口。

「你們說得對,今天是我有點衝動了。」

「今天的損失,夜蛾老師你從我的任務酬勞里扣除吧。」

他偏過頭看向妹妹:「你的房間有沒有被打壞,不行的話,我們可以搬到旁邊備用宿舍樓過去住。有什麼需要我幫你搬的嗎?」

「不用,我的房間沒有被破壞,今晚繼續住著也不會有事。」草森芽衣想了想,又轉了口風,「不過搬的話也可以,我可以和哥哥住在一層樓嗎?按照我們學校的情況,一共就沒有多少學生,大家都是獨立的房間,住在一層也是可以的吧?」

「……嗯。」

「好耶,那我要一個朝陽的房間,我房間里還做了抹茶曲奇小餅乾,哥哥你要一起吃一點嗎?幫我搬東西的話,可以帶上冰箱里的零食嗎?我還沒有吃多少呢……」

看著他們兄妹瞬間就回歸友好模式,和諧地並肩離開,夜蛾正道站在那裡,竟然有一種被拋棄的蕭瑟感。

你們這就走了嗎?

為什麼那麼若無其事啊,難道不和他這個校長再多說兩句話的嗎?

還有就是為什麼自顧自地連備用宿舍都自己安排好了,他這個校長還沒有說話呢……

轉身一看,竟然連五條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有時候,學生的自主性太強,也不是什麼好事。

……

並肩走在校園中,草森芽衣和夏油傑的氣氛卻沒有夜蛾正道想得那麼溫和,他們倆聊完關於宿舍的話題之後就沒有再說話。彼此之間依舊是兄妹之間才會有的親密靠近距離走路,但氣氛卻沉凝下來,變得不太溫和起來。

夏油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抬起頭,看著遠方的夜色里飛掠出去的鳥影子,它們幾乎融入在黑暗裡,只能追蹤到一點點的蹤跡。

被留在後面的樹枝搖曳著,晃動出張牙舞爪的姿態來。

此時他的心情就像是那根顫動的樹枝,百味雜陳,卻又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他還在思考呢,就聽見旁邊響起了一個低低地,順著風吹拂出去都要碎開的聲音。

她在問。

「哥哥,你想要我來咒術高專嗎?」

他怔了一下,道:「這是你的自由,你有權利選擇你未來的想法,我作為哥哥,我只能給你一些建議,讓你……」

「不要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套話了,」草森芽衣偏過頭,那雙好看又明亮的小鹿眼凝視著他,帶出了一點冷冷的質問味道,「我是想問你真實的想法,我為了你來到這裡,你真的會高興嗎?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

在一片沉寂的夜色中,她平靜地道。

「我不想聽假話,也不想再聽你編一些有的沒有的敷衍我。」

「哥哥,你如果連真話都不願意告訴我的話,那我下一次還會做的更過分。只是把陌生男人帶回宿舍算什麼,下一次我就去找五條悟說我要和他在一起。」

「………………」

「悟他不會同意的。」

「誰知道呢,」草森芽衣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他又不是獨自一個人,他可是五條家的繼承人,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家主,就算是平常都沒人管得住他,甚至小時候被奉為神子對待,但你覺得我配不上他嗎?」

「我很有天賦。」

「我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特級。」

「我還是你,特級咒術師夏油傑的妹妹,娶了我等於把兩個強大的咒術師更好地捆綁在自家的船上。而且我還是一個優秀的,可以允許下一任五條的母體,我主動送上門,他們家有什麼好拒絕的?」

「芽衣!」

聽她越說越過分,夏油傑皺著眉,低低地斥責了一句。

「不要說這種話。」

「那你想要聽什麼呢?」草森芽衣倔強地抬著頭,注視著他,「你明明知道我想要聽的不是這些,你來到學校之後就變了很多很多。你以為我是傻子,什麼都感覺不到嗎?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在痛苦,有什麼事難道不可以說出來嗎?」

夏油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

良久,他苦澀的笑了笑,無奈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感覺到手下柔軟的觸感,和她乖乖地,一動不動讓他觸碰的態度,那種完全不設防的感覺,讓他最初心裡產生的那種妹妹背著他找了一個男朋友,被不知名的男人把妹妹給騙走的憤怒感消失了一些。

他嘆息一聲,從她最開始詢問的話題開始回復。

「我確實……不喜歡你來到這裡。」

開了一個頭,後面的話就好接了。

「咒術界不是一個什麼好地方,當咒術師也不是什麼好事。我更希望你能夠在校園裡,開心快樂地過著你的生活。」

草森芽衣耐心地聽著,等著他可能會冒出來的一些,但是我不能違反你的意願,讓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等等之類的話。

沒想到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出的話卻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但你能來,我也很高興。」

「普通人實在是太過脆弱,又太過複雜。」

「我希望……」

他皺緊眉頭,臉上出現了痛苦又矛盾的神情。

「算了,你願意撿起這方面的天賦,變得更強一點,也能夠更好地保護自己。」

「芽衣,」他沉默了一會兒,道:「要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任務,記得要保護好自己。聽到什麼話也不要傷心,我們拯救的不是那些被保護的人,而是在那些咒靈之後可能會傷害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的目光看著前方,也不知道是在和她說話,還是在告誡自己。

草森芽衣應了一聲,看似乖巧聽話,實際上和他靠得很近的手上,卻緩緩地捻出了幾根咒力絲線,借著話音的掩飾,緩緩地鑽進了他的身體里。

不好意思啊哥哥,我知道你現在說的可能都是認真的。

但是……

我已經不再信任你了。

與其傻傻地繼續相信你,站在原地等候你回來,不如乾脆自己動手。

沒有什麼,能夠比傀儡更加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天啊,我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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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先一步黑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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