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草森芽衣的行動力很不錯。

既然現在材料都已經齊全,連人都已經在了,當然不如就直接動手。這個術法還是她上一輩子的時候意外得到的,當初曾經賦予過不少希望,包括如何刻畫,如何使用,都仔細研究過,如今再度復刻出來也只是稍微麻煩了點,並沒有遇上太多的麻煩。

「你確定這樣……可以嗎?」

伏黑惠面色古怪地看著她往木盒子里丟進去了昨天她拿的那把匕首,順帶著又往裡面撒了幾把不知道是什麼的粉末,最離譜的是……她還往裡面丟了幾本伏黑甚爾留下來的雜誌,封面有大胸胸妹妹的那種。

「為什麼要往裡面放這種東西?」

「你這個箱子……」

伏黑惠有些苦惱,他覺得自己鬼使神差地信了這個女人的話,在放學後繼續來到這間公寓里,看她擺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一個錯誤。

看看這個場景,拉上窗帘搞得黑漆漆的環境,滿地都是亂七八糟的鬼畫符,客廳中間擺著被推倒在地上,偽裝成棺材的衣櫃。

怎麼看怎麼都不靠譜?

明明兩個人完全不一樣,但為什麼他會從面前這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了五條老師的氣質?

「那個儀式,是必須要搞這種東西的嗎?」

「沒有,上面寫的挺簡單的。」

伏黑惠:「那你怎麼還……?」

「因為需要儀式感,」草森芽衣不以為然,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她特地出門購買了一些材料,一次性買齊,主要的購買方式就是大致都按照裡面配方來弄,不行的話,就找類似的代替。主要的關鍵東西就只是伏黑甚爾的血和她的傀儡術,再加上伏黑惠整個人而已。

其他的話……就和做中餐一樣,適量就行。

「要是連個柜子都不給的話,他等要是真出來,難道還要從半空中憑空出現嗎?我還想把這個儀式成功率弄高點呢,但那樣我們要回禪院家去挖墳,等下萬一被發現了,又是一堆比較麻煩的事情。」

「至於放什麼……主要是看他是個什麼人啊。那上面說還要放一點他生前喜歡的東西,我丟他的雜誌放進去有問題嗎?」

草森芽衣振振有詞。

伏黑惠:「……」

總覺得感覺哪裡有點問題,但這麼一說好像又很正常。

算了,他還是不摻和這件事吧。

他低下頭,自顧自地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來一疊本子,打開開始做作業。然而就在他寫了幾道數學題之後,那邊突然砰地一聲,詭異地冒出來了一陣白煙。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突然推開了衣櫃的門,緊接著,一個人影從裡面坐了起來。

伏黑惠瞳孔微縮,他確定那個衣櫃在那之前,裡面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同時他也沒有感覺到什麼生命的氣息。

沒想到……

她在弄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有點離譜。

伏黑惠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科學書本,默默地把它合攏,放回去換了另外一本。

-

夏油傑剛回到學校,就聽說了一個消息。

他的妹妹,草森芽衣,獨自完成了一個一級任務,並成功地把那個咒靈給帶了回來。一級咒靈可不是什麼菜雞角色,別看五條悟他們倆,虐一級如虐狗,但在其他人那邊,還是很有威脅力的對手。

目前那隻一級咒靈已經被送去檢查研究,等確認沒有什麼問題,順帶分析一波草森芽衣的天生術式后,就會把它給送回來。

夏油傑以前也經歷過這種事。

說是檢查,實際上更多是探查的行為,夜蛾老師會幫忙攔住一些,不過沒可能全部攔住。只需要自己稍微注意一些就可以,不是什麼大問題,更重要的是……她帶回來的那個咒靈,是在她原來的居住的小區里撞上的。

「……」

嘴裡還殘留著咒靈腥臭的味道,夏油傑站在宿舍電梯里,看著本應該去自己宿舍的三樓按鈕,沉默了一會兒后,還是按下了五樓。

自星漿體事件之後,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動搖,每每深夜夢回都夢到那些人微笑著慶祝星漿體死亡的樣子。

天內理子躺在地上,茫然地睜大雙眼。

鮮紅的液體逐漸遍布整個地面。

這是一個生命的逝去,而周遭和她同屬於一個陣營,本來應該是互相保護,最少也應該是互相尊重的人們,卻在歡呼。

人性的醜陋,在這一刻展露地淋漓盡致。

他逐漸開始質疑自己,他質問自己,茫然地無法回應自己心中發出的疑惑。他一直以來,在保護的這些人……真的值得嗎?

他們,有資格活下來嗎?

在接觸到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后,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但是他還沒有真正地下定決心要去這麼做。

在這種情況下,對於家人的關注,自然而然也就少了很多。

妹妹的變化讓他無所適從,他勸說自己女孩子長大了肯定是會有自己的小秘密,他不應該去關注那麼多。但還是會不自覺地擔憂著,生怕她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也受到傷害。

他不想再看到那鮮紅的一幕……

更何況,妹妹是不一樣的。

她是強者。

但又很柔弱。

她有著強悍的天賦,卻又還沒有到能夠隨意發揮這種力量的時刻。當初咒靈襲擊,她家中的房子被整個破壞,牆壁倒塌碎裂,是他從磚塊下面把她給翻了出來。看著她從奄奄一息,所有人都說可能會走的情況,一點一點好起來。

她是被他拯救回來的。

她應該屬於他。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給壓制下去。

宿舍里的燈亮著,裡面還傳來一陣食物的香味,可能她在自己做吃的東西。夏油傑站在門口,想敲門喊她出來,但是手一碰,門把手卻詭異地掉落下來,連著門上的整個木塊都被弄了下來,看邊緣的痕迹,似乎是被利器切割下來的。

他手疾眼快地抓住了那塊木頭,但房間里的人還是發現了他。

「砰」地一聲輕響,房門被風吹開,站在門口的他看到了裡面的那一幕。

他的妹妹,草森芽衣正被一個穿著一身白色制服的男人抱在懷裡,看見他,那個男人警惕地後退了一步,摟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才告訴她不要讓陌生男人抱她。

結果今天乾脆就把別的男人帶回了宿舍?

理智告訴他,應該還有別的理由,但心裡卻忍不住地有怒火蔓延出來。

夏油傑站在門口冷冷地望著他們,在草森芽衣開口說話之前,召喚了虹龍。

-

草森芽衣沒想到自己召喚出來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明明加的都是伏黑甚爾有關的東西。

豐滿小姐姐雜誌。

賭馬賽的門票。

賭場的籌碼。

加億點點酒,億點點煙……

為什麼最後會出來一個長得挺好看,冷冰冰完全沒有什麼表情,手裡拿著個匕首,穿著白色制服頭上還帶著配套同款帽子。

帽子上還寫著白血球的男人。

這和伏黑甚爾扯得上關係嗎?

她不理解。

最後經過交流,事實告訴她——真的能扯得上關係。

這是伏黑甚爾體內的白細胞。

……

這真是令咒術師開眼。

傀儡師手抖。

咒靈都要驚嘆的事情。

人類的白細胞竟然也能變成人的樣子嗎?

據這個白細胞自己來說,他說在的世界,一直是一個非常強悍的地方。即使身體的主人生活習慣非常差,經常熬夜、喝酒、出去打架受傷,但是他們依舊能夠飛快地戰勝所有想要入侵的細菌細胞。

天與束縛的特質是他們每一個細胞都很強大。

別說是病菌,就是那種在普通人身上會致命的傷勢,到了他身上,也不過只是一道有點嚴重,養養就能好的傷勢。

直到天與暴君的死亡。

整個世界瞬間崩塌,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毀。

作為在死亡到來之前就被吸血咒具抽出並保留的白細胞之一,他們本來應該是對這一切都懵懂無知。因為在被抽出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離開了那個世界。但大概是因為伏黑甚爾攜帶咒具的方式有些特別,他是將自己的所有咒具都藏在一個醜醜的,像毛毛蟲一樣的咒靈體內,順帶再吞入自己的腹中,所以他們既算是離開了,又好像沒有離開。

伏黑甚爾死亡,咒靈被夏油傑撿到。

裡面的東西後來也被咒術界給帶走,一部分歸於禪院家,一部分放在高專和其他地方。還有剩下的一點沒人要的破爛,就被勉強算是和伏黑甚爾曾經有關係的人,送回了他以前住的房子里。

那把能夠吸血的咒具,就是其中……算是最值錢的東西吧。

草森芽衣學的穢土轉生不倫不類,召喚的功能倒是挺齊全,也不知道是哪一個步驟出現了問題,總之……人是沒有,白細胞倒是挺多。

隨機抽取了一個幸運細胞,出來繼續打工。

由於白細胞本身對於世界的維護使命,再加上傀儡術的作用,幾乎在出來的一瞬間,這個傢伙就把她列為了珍稀級輕拿輕放珍寶。

絕對不能被破壞的那種。

別說是有人衝進房間里來,就算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一下,他都會緊張地衝過來。

「請務必把這些事情都交給我。」

大約是人長得不錯,可能會讓細胞也長得很好看,白細胞的那張臉,看起來和伏黑甚爾有幾分相似,但看上去又截然不同。

伏黑甚爾是很有野性和男性魅力的那種。

長相偏俊美英俊。

白細胞長得也很好看,大約是從出生就只秉持著要與細菌廝殺到死的使命,他看起來十分冰冷,給人一種很清冷的感覺,偏偏視線又會一直注視著你。

不管你在什麼地方,不管你在幹什麼,他始終注視著你。

隨時隨地準備為你赴死。

這種感覺換了一個人來,可能會心動,可能會覺得毛骨悚然,無法承受這種被重視的感覺,但到了芽衣這裡,就變得普通起來。

她已經習慣了傀儡們始終注視著她的感覺。

她喜歡這個樣子,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所以,只是稍微熟悉了一下,她就已經淡然自若地把白細胞當成了自己的傀儡。

還是很好用的那種傀儡之一,就是沒有咒力不太好打咒靈,不過打人可以,相當順手。

草森芽衣坐在沙發上,坦然地看著白細胞在房間里忙得團團轉,打掃衛生,做飯,切水果,甚至還試圖給她洗衣服。

她看著他俯下身,白皙的脖頸竟然比衣服看起來還要更白幾分。

最重要的是,那裡還有一個她的咒力留下來的痕迹。

很淡很淡,一般人哪怕是咒術師都不能發現,只有她這個屬有人才能清晰地看到。

那是他被她操控,徹底屬於她才留下的痕迹。

草森芽衣突然起了幾分探究的心思,她向白細胞招了招手,他乖巧地走過來,坐在她不遠的地方,任由她靠近,輕輕在他的脖頸部位觸碰。

「你的身體是真實存在的,還是由咒力衍生出來的?」

「我也不清楚。」

白細胞搖了搖頭,在她詫異的眼神里,圈住了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挪進了他懷裡。見她不解地抬頭看著他,白細胞把她亂糟糟的頭髮理了一下,扶著她坐好。

「小心一些,剛才的那個姿勢,很有可能從沙發上掉下去。」

「那樣的話,對於你體內的世界,會形成一場不大不小的災難。」

草森芽衣:「……」

白細胞的懷抱很暖和,扶著她的手臂也很有力量,就是這種明明是在關心她,但又會讓她感覺並不是在關心她的感覺太奇怪了。

她躺回到沙發上,安詳地開始當一條鹹魚。

就在此時,房門上之前不小心被白細胞給弄壞的門鎖掉落,夏油傑出現在了門口。

草森芽衣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她就被直接抱起來,竄到了離房間門最遠的窗戶旁邊。

芽衣:「……」

「虹龍。」

「……」

「不是……」

算了。

她欲言又止,然後直接放棄,看著白細胞突然變臉,拎著匕首就沖了出去,對著騰飛過來的虹龍捅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你屬於他,他屬於你,你又屬於他。

啊~

他和她和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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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先一步黑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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