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食牛妖物
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胡小山從青石上悠悠起身。修行餐霞大法到達第一層,便算的踏上修行之路,一身筋骨力量已經算得上是武林一流,再加上胡四也傳授了幾手小法術,在凡俗之中,也算是有足夠自保之力。
環顧了一下四周,胡四一走,這處地方多半是不會再來了,眼見四下無人,胡小山捏了個指印,便見原先打坐的兩塊青石晃動起來。這兩塊青石露在外面的不過是兩個蒲團大小的石面,從泥土中拔出后卻是兩根十來米長的青黑石柱。
這兩根石柱就是普通的岩石,只是胡小山往日打坐之時,用了祭煉飛來石的手法,祭煉了二三重禁制,使得其能大能小,與人爭鬥時,能拋出去恢復原狀,純靠重量砸人。算不得什麼厲害法器,只是祭煉簡單,胡小山便弄了來玩耍。
兩根青石柱被胡小山縮小成巴掌大小,倒像是兩根略顯粗糙的石頭筷子,被胡小山隨意往懷中一揣。大袖一拍,便有一股勁風拍擊地面,足尖借力一點,便飛身而起,踏著荊棘從山坡上飛下。
胡家是江淮地區最大的鹽商,胡小山則是家主幼子,只是在他之上還有六位哥哥,最大的一位,已經三十歲,兒子已經是胡小山這個年紀了,剩下的幾位也都是二十來歲。都到了分派產業,競爭家主位置的年紀。
胡小山年紀太小,註定與家主之位無緣,他老爹胡惟庸老來得子,也不想他摻和這種事情,大家族總有些難為人言的齷齪,乾脆分了他一筆可觀的財物,又打點了幾個心腹,帶著他來到高樓縣避開這風波最大的幾年,高樓縣的縣令劉克農乃是胡小山的親舅舅,胡小山在這裡,胡惟庸也不擔心他會受了什麼委屈。
胡小山雖然在高樓縣也有自己的府邸,但是卻甚少回去,大多時候都住在自己舅舅劉克農府上。
劉克農身為一縣之長,自然是居住在縣令的府邸之上,這府邸甚大,他平生只娶了一位夫人,兩人膝下也只有一女,故此自然對這個親外甥頗多喜愛,只當作自己親生兒子一般。
胡小山到了劉府,守門的家丁也習慣了這位整日四處閑逛的少爺,替這位少爺開了門之後,便自去忙手頭的事情了。
胡小山這邊才進門,便見到一個梳著雙丫髻,不過的小女娃一頭沖了過來。
胡小山畢竟是修行道術之人,只輕輕一抬手,便穩穩捉住了這個小女娃,一轉手便抱了起來。順手掏出了路上剛買的麥芽糖,掰了一塊塞進小女娃的嘴裡。
小女娃被塞了一口糖,興奮的在胡小山懷裡拱了又拱,露出一口小黑牙,奶聲奶氣的喊了句「蟹蟹大鍋。」
胡小山正待再逗一下這個小丫頭,卻感應到有人接近,他狠狠揉了一把眼前小丫頭的雙丫髻,示意她到一邊去玩,回頭卻看見一個面容清雋的中年人帶著一個美婦人站在了門口。
「舅舅,舅母。」胡小山對著劉克農和他身邊的婦人行了個禮。
「嗯,小山回來了。」劉克農看見胡小山,原本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於這個外甥,他是極滿意的,十歲便能考上秀才,算是天賦奇才,原本他還有些擔心胡小山終日閑逛,難免會有傷仲永的遺憾,但是這兩年來,每月考察學問功課,這個外甥總能給自己驚喜,漸漸他也就不再去管這件事了。
胡小山倒是對自己舅舅今日如此早回來,有些意外。要知道高樓縣富碩,有二十多萬人口,一縣父母官每日要處理的公務十分冗雜,再加上胡小三的舅舅劉克農,又是個極認真的性子,往常每日都要忙到夜裡才能回來,今日卻回來得如此之早,著實有些不同尋常。
胡小山的舅母此刻也出來說話道,「都快些進屋,我已經安排人備好了晚飯。」
飯桌上,劉克農照例問了胡小山幾句關於學業上的問題,胡小山雖然整日與胡四在城內閑逛,但畢竟是修行之人,頭腦清明,再加上生來早慧,對於這些文章典故往往是過目不忘,對劉克農的問答,回答的倒也是極為流利,待二人在日常問答之後,頓時陷入了沉默。
胡小三察覺到自己舅舅似乎有什麼心事,自從回來之後,雖然對他態度依舊像以前一樣,但是總感覺有什麼心事壓在心裡,有些悶悶不樂。
想到此,胡小山也就直接開口問道,「舅舅,我見你今日似乎有些愁緒。」
劉克農嘆了口氣,雖然他極不願意在家裡去說自己官場上的事情,但自己的親外甥問起,他倒也不會隱瞞,他也沒想自己的外甥能幫上什麼忙,只是這兩天這件事情確實把他愁得有些亂了陣腳,與家人訴說一番,也算是尋些安慰。
「近日縣中多家農戶出現了養殖的耕牛無故被殺的事情,我派了差役去現場查探,卻發現這些耕牛體表都沒有什麼外傷,但是偏偏讓手下的仵作檢查之後,卻發現它們的心臟都不翼而飛了,極為怪異,再加上馬上就要春耕,每一頭耕牛都代表著好幾個家庭的生計,這事偏又有些妖異,恐是有妖邪作祟,我正愁苦,單憑我手下這些衙役卻是極難處理這種事情。」
胡小山聽了倒是有些熟悉,這種殺牲取心的行為,他在與胡四日常交流之中倒是有聽說過,有些妖物天生便是這種飲食習慣。此事大概率就是妖物作祟了。
胡小三倒是有心幫忙,但他也不過是即將練氣一層的修行者罷了。若是來的同樣只鍊氣一層的妖物,倒還好說,憑了自己祭煉的幾件法器還可以勉強應對,但若是來的是變化人身的大妖,或者是鍊氣二層的妖物,他就有些難以抵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