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雙江王府對氣宇

第七章 雙江王府對氣宇

說時遲,那時快。

獨眼花魁竟然動起了直接進攻的郡主的心思。只見那一條條蜈蚣,片刻就爬向了郡主上官青芸。

「別動」,王佐的聲音變得微弱了一些。突然,一聲銅鐵器觸碰地面尖銳的聲音,正是那蒙面之人的銅製暗器,暗器在與地面摩擦后,火星四濺,郡主的周圍瞬間起火了。

火沿著地上的血漬燃燒著,圍著郡主保護了起來。使得剛剛越過郡主血圈的蜈蚣立刻著了起來,那蜈蚣原來和人一樣,被燒著了之後也是慌不擇路,在蜈蚣群里四處亂竄,將蜈蚣群攪了個天翻地覆,而跟在後面的蜈蚣停了下來,觀察眼前的蜈蚣大事不妙,他們停下來,並且有規則地向後退去。

可見,這獨眼花魁訓練出來的蜈蚣也是通人性的,是那樣進退有度。王佐不禁對他的功力有了新的認識。可是,這招聲東擊西著實讓他所不恥,不禁又增添了一絲厭惡。在這喜惡感覺的交織中,王佐內心五味雜陳。

「我輸了,論功力,我比不過你;論遠見,我更是自愧不如」,獨眼花魁竟然嗚咽著說:「我心服口服,把我殺了吧」。

獨眼花魁絕望地說出了臨別的話,這話真真切切。其實,王佐並不想殺他,他只想守衛著廟堂不被江湖所染,想要使得這天下穩定。因為,他深知江湖進入廟堂意味著不僅是一場政潮,同樣也會波及萬物,使得黎民流離失所,更嚴的會使國家傾覆。

「我不殺你,你走吧」,王佐冷靜了地說道。

「那你別後悔」,獨眼花魁悻悻地說道。

「後悔,我有什麼時候後悔過呢?「王佐好似在對獨眼花魁說,又好像在對自己說。就在獨眼花魁離開的時候,王佐又補充一句:」站住!記得請離開『獵龍台』」,口吻的強硬使得作為手下敗將的獨眼花魁沒有任何便捷的餘地,一個「請」字,雖然是客套,但更多的一種威脅。

黑暗的獄中立刻響起了「唰唰唰」的聲音,聲音很大,很急促。

在一切聲音消逝之前,獨眼花魁說了一句:「王兄,之後的路很長,很崎嶇,保重!」聲音在獄房裡空蕩飄渺,漸漸地消失了。

月亮還有殘影在天際,太陽到了地平線彷彿停了下來,將自己嶄新的光芒射出大地。

跪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李承澤醒了過來。

他打開門,展開雙臂,打了一個哈欠,發現有一個老人跪在自己的門前。自己很疑惑,這個人在自己的腦子裡面容模糊,想不起來是誰?

那跪著的老頭看到醒了的北江王府世子,他原先是抱著試試的態度,看看能不能救救自己的「小姐」。時間已經過去一夜了,目前每一分每一秒對於自己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想到自己的主人,上官敬老將軍衛國戍邊一輩子,他就這麼一個女兒,暫且不說能不能攀上龍子龍孫的婚事,如果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可怎麼向自己的老將軍交代,向溫柔多病的老夫人交代。

想著想著,跪在地上的老頭竟然心裡一酸,脖頸更咽,不禁老淚縱橫。看到年輕的世子,跪著爬向台階,口中喊著「救命」。

這剛剛起床的李承澤也是心中疑惑,看見老人此等狀態,本來就心軟的李承澤趕忙跑下台階,問道:「老人家,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先起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公子,你...你救救我們小姐吧」,被扶起的老人再次跪了下來,扶著李承澤的手,痛哭流涕地懇切道。

「老人家,既然你想讓我幫助你,你是不是先得向我自報家門呀。我還不知道是誰?讓我去就誰?我又去就誰?我該怎麼去救呢?」

李承澤的一番話雖然讓老人家有一些發矇,但還是弄清楚了自己因為焦慮過度,的確冒失了許多。所以也就顧不上體面了,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淚、鼻涕和口水,向公子說道:「剛才是我的疏忽,公子請見諒」。

李承澤進屋拿了一個精美的凳子,扶著老人坐下去。然後折回去倒了一杯茶,彎腰遞給老人家,說道:「我看老人家眼熟,但又的確記不清了,還望老人恕罪」。

「您這就折煞小老兒了。我姓薛,您可以叫我薛老頭」,老人家靦腆地說道,掀開茶杯,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我是,您曾經為我們小姐解過圍,公子可能可能不記得薛老頭兒,但一定見過我們小姐吧」。

「原來是那個執旗不放,與宮中太監發生摩擦的那個女子,難道就是讓我救她嗎?」,李承澤一臉驚訝地說道。

「是的。其實我們是西北上官家的,本次進京是奉旨聘親的。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天夜裡我家小姐一夜未歸,回來的同行丫鬟說我家小姐被抓了,說是參與了兇殺案,被巡城的人抓走了」,老人激動地站了起來,「說是同行的還有一個白衣男子。您說,我們剛到京城,怎麼就拉仇恨了?這算個什麼事兒呀?!」

「薛伯,你只說被抓了,可這京城,各個衙門多了去了,我又該去找誰要呢?」李承澤捕捉到的有用信息很少,一時間頭也大了許多。

聽見這個高高在上,出身天家的公子叫了一聲「薛伯」,不禁想到了自家的小姐,也是一口一個「薛伯」的叫著,自己不免心中一酸,淚打眼眶。

薛伯站起來,放下茶杯,激動地說道:「公子,對...對了,我知道誰把我家小姐抓了起來,是那個看守城門的將軍」,薛伯一臉篤定,臉漲得通紅通紅的。好像要和誰拚命一樣,青筋凸起,樣子猙獰,不愧是西北走出來的漢子。不禁讓李承澤想到,幸虧這是在京城,不然眼前的老頭非得找人拚命不可。

「原來是林將軍」,李承澤心裡終於有底了。

於是拍了拍手。片刻,一個下人出現,低著頭說道:「世子,有什麼吩咐」。

「我就不去正廳吃飯了,準備兩個人的飯食,我們在這裡吃就行」,李承澤淡淡地說道。

「好的」,下人說了一句,轉身下去了。

二人吃過飯,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練劍回來的江都王世子李承柏,躬身對著他說道:「見過兄長」。

「老弟呀,你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人帶走了,可是很不禮貌哦」,李承柏笑著說道。

明眼人都能聽出來這是譏諷,譏諷他這個北江王世子李承澤沒有事先與他通氣,就把人帶走了。這不是明擺著說北江王沒有教養嗎?其實,這一句小小的譏諷,也是皇室之中的「龍爭虎鬥」。這李承柏城府很深,想要藉此機會給北江王一脈下馬威,讓他們在自己面前掂量掂量,好為自己爭奪皇位順利一些。

李承澤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呢?但這李承澤與北江王一樣,也是個很謙和的人,自己並沒有考慮得那麼長遠,也沒有爭奪皇位的野心。聽見堂兄李承柏的話,就當放屁了。於是淡淡一笑,對著李承柏又是一躬,說了一句:「兄長,這次是我的錯,我的人犯了錯,該罰,我在這裡先行謝罪了」。

還未等李承柏開口,跟在後面的薛伯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明白了這是一場殺人不見血的較量,為了不使公子為難,自己跪下說道:「公子,今日之事都是小老兒的過錯,今日要不是你的警醒和救贖,小老兒所犯的罪只能等上天來裁決了」。

看到這主僕二人這般作賤,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自己聽了還是很受用的。所以,也就表現出大人不記小人過的高傲姿態,劍貼著胳膊,昂首挺胸,在朝陽的照耀下,影子拉了很長很長。心想,終於把北江王踩在了腳下,這臉都讓你給你爹丟掉了。

於是,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說說罷了」,李承柏托起躬身的李承澤,反而是對著跪在地上的薛伯說道:「既然知道錯了,你也起來吧」。

薛伯跟在一聲未吭的李承澤身後,只見他步履輕盈,身姿端正,好像完全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心上。心中暗暗想道:此人之胸襟如海,氣宇雅量,日後非常人所能及。若是自己的小姐也可嫁給這位公子,那該有多好哇。

「公子不會騎馬嗎?」,薛伯看到李承澤將要走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不解地問道。

「我從小體弱,自古就不騎馬」,短短樸素地幾個字,簡潔明了,沒有任何架子,讓薛伯不禁十分欽佩。

「那,小老頭為公子駕車,如何?」,薛伯激動地說道。

「那感情好,薛伯,有勞了。咱們去城樓處」,於是,又掀開窗帘,對著窗外的馬夫說道:「你先回去吧,今日你好好休息」。

馬蹄聲聲車無塵,朝南而去。

人心惶惶世間情,向東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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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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