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十萬斤力
殿內。
「無罪，反而有功？」柳葉聽得若有所思。
「元湖山莊，只是元湖老人趁楚江帝國崩潰，建立的勢力，統一『元湖府』不過十餘年，底蘊薄弱，遠不能同我橫雲宗相比。」徐將軍道。
作為一方大員，又是宗門核心弟子出身，不說洞悉中土大勢，至少對江州各方局勢了解很清楚。
「元湖老人這些年雖招攬了些高手。」
「但人數並不多，且難取得他信任，最受他重視信任的，還是他的五大親傳弟子。」徐將軍輕聲道。
「按我們審問烈虎幫殘餘幫眾來看。」
「最後同那位神秘槍客交手的武道強者，穿獸衣，用雙錘，應當是元湖老人最小的那位親傳弟子——獸山錘明烈！」徐將軍頗為肯定道。
「一流高手明烈？聽說他年不到三十，是元湖山莊公認的第一天才！」柳葉驚訝道：「來的是他？」
一流高手，很少，整個離城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一流高手。
可放眼一府，一流高手就不少了。
獸山錘明烈，無疑是江州中頗有名氣的一流高手，無他——年輕！
年輕，有無限可能。
「九成概率是他。」徐將軍道。
「這獸山錘突然來，肯定有很特殊原因。」徐將軍輕聲道：「查！」
「調動一切力量，查清楚。」
「從江東闕他們組織聯名上告，到消息抵達宗門，再派遣隊伍前來調查，至少要一個月時間。」
「五天。」
「若依舊查不出，就將所有線索蹤跡匯總，上報給宗門，也算一份功勞。」徐將軍道。
「是。」柳葉應道。
他，自幼跟隨徐守翼，最是忠心，也最得對方的信任。
……
江州，百河交匯之地，方圓萬餘里，人口數億，千年來雖紛亂不斷，可基本維持了『十六府』格局。
元湖府，是江州最南端一府，位於三州交界之地，同『東州』『楚州』接壤。
自楚江帝國滅亡，紛亂十餘年，直到十多年前元湖老人建立元湖山莊，方才穩定下來。
元湖山莊總部，依六百里元湖旁的『元湖山』而建，樓閣疊嶂，古樹參天，佔地廣闊，眾多弟子在一處處演武場上修習演練，頗有武道大宗的氣勢。
今日。
山莊最高處大殿，雄偉壯闊，裝飾簡雅大方，卻沒有任何弟子護衛在此。
殿中，正跪伏著一斷臂的削弱男子，深深低著頭。
一股無形氣機，籠罩著整個大殿。
「楚江令，就是這樣被你丟掉的？」一道冷漠聲音回蕩在大殿中：「明烈，你真讓為師失望。」
大殿盡頭，正站著一身穿紅袍的黑髮老者！
他，寬達的紅袍覆身，面容清瘦，皮膚偏黑，眼角狹長，給人以陰冷之感。
最引人矚目的，是他的左眼有著渾濁感，竟已失明！
他，正是元湖山莊莊主『元湖老人』，也是整個元湖府境內千萬人的主宰者！
「還望師尊賜罪！」斷臂男子明烈低著頭，臉上隱隱流下汗滴。
「認出了同你交手的那位高手是誰嗎？」元湖老人聲音冷漠道。
「弟子無能。」明烈低著頭：「他先用槍，後用刀，又戴著青銅面具，用的招數都很是陌生，弟子委實無法認出。」
「不過！」
「弟子能確認，他的身體素質應當不強，只是五品水準，可戰鬥技藝無比可怕，一次次施展『力極』彷彿永無極限，應當達到了『剛柔』之境。」明烈鄭重道。
「剛柔？」一直平靜的元湖老人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五品的身體素質，卻達到的剛柔之境？」
「明烈！」元湖老人眼神變得冰冷，無形寒意籠罩大殿：「為師教導你二十年，何時教你欺騙師尊？」
明烈只覺渾身一冷，不由打了個寒顫。
「師尊，弟子也覺得奇怪，可弟子所言千真萬確，不敢欺瞞師尊。」明烈咬牙，低著頭。
元湖老人俯瞰著明烈。
他的指尖在串珠上婆娑，似乎陷入了沉思！
大殿內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氣氛，讓明烈感覺壓力越來越大。
當他都快支撐不住時。
「明烈，為師便相信你這一回。」元湖老人終於開口，聲音也溫和了一絲。
「謝師尊。」明烈如蒙大赦，連連磕頭。
「將你今日所言前因後果，盡數抄錄一遍，再呈送給我存檔！」元湖老人平靜道。
「是，弟子明白。」明烈連點頭。
這是元湖山莊的慣例。
「楚江令遺失事小，其實，最讓為師感到遺憾的，是你斷了一臂！」元湖老人目光落在明烈的斷臂上。
「讓師尊失望了。」明烈低著頭，眼眸中滿是恨意和不甘。
武道修鍊。
斷了一臂，其餘身軀部分的筋骨肌肉會受巨大影響，別說跨入更高境界，要維持現有實力都極難！
將來壽命都會受影響。
生死搏殺中，更是會多出致命要害！
「武道修鍊，福禍相依！」元湖老人緩緩道：「三百年前，便有地榜宗師『宋波』戰鬥中斷了一臂，苦修三十年創出『獨臂仙刀』，一舉成為天榜高手，名震天下！」
「你斷了一臂，是禍，可你還年輕，還不到三十歲。」
「若能潛心武道，將來，未嘗不能達到為師這般境地！」元湖老人鄭重道：「切不可頹廢墮落，可明白？」
「弟子謹記，定不讓師尊失望。」明烈道。
「嗯，下去吧。」元湖老人道。
明烈艱難起身，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大殿。
不久。
又有兩道身影進入大殿，一高一矮，高的身穿白袍顯的頗為儒雅。
矮個卻是身穿鐵甲，肌肉鼓起就彷彿一巨大的鐵球般！
「師尊。」兩人同時躬身行禮。
「你們的小師弟，在南夢府離城郡，尋到了楚江令，卻被人奪走，還斷了一臂！」元湖老人眼神冰冷。
「楚江令？」儒雅白袍男子一驚。
「小師弟斷了一臂？」矮胖壯碩男子同樣驚訝。
兩人關注點顯然不同。
「等會，你們小師弟會將事情詳細經過寫下，你們自行閱覽。」元湖老人道。
「是。」兩名弟子同時道。
「堂如，你自帶麾下一些精英，前往離城，暗中搜尋，若尋到楚江令蹤跡，務必奪來。」元湖老人看向儒雅白袍男子。
「弟子明白。」儒雅白袍男子道。
「柱山，你帶麾下精英，以離城為中心，向外搜尋五百里，卡是否能尋到蹤跡。」元湖老人道。
「是。」矮胖壯碩男子拱手。
「記住！」元湖老人目光掃過兩位弟子：「此事關係重大，橫雲宗說不定也會發現蹤跡，派遣高手前往，輕易不要和橫雲宗起衝突，暗中行事。」
「可是。」
「若能明確楚江令所在，那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奪過來。」元湖老人道：「事後，自有為師同橫雲宗去解釋。」
「是。」兩人心中一定。
有了師尊背書，他們心中顧忌便散去大半。
橫雲宗是強，遠比元湖山莊強大，可是，大晉帝國虎視眈眈，雙方註定不會爆發大戰。
……
離城，城南小院內。
六天時間。
吳淵除中途偶爾回一趟家，告平安，其餘時間都是躲在這處小院中，全身心投入練習《虎豹練骨術》。
玉瓶中的神秘液體不斷減少，而吳淵整個人的身體素質，同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蛻變！
「呼！」
雙臂觸地的吳淵身上，滿是汗水，甚至隱隱升騰起了一層霧氣，微微發力。
如同靈貓般，吳淵無聲無息落地。
無數細微毛孔鎖緊，脫下濕透的上衣，再用一旁的毛巾擦洗乾淨，顯露出如刀刻斧鑿的肌肉！
他渾身肌肉並不顯誇張，視覺上無比協調。
有種完美感。
「萬事萬物，若是給人以『美感』『協調感』，通常便是正確的。」吳淵清楚這一點。
單獨某一塊肌肉、筋骨練的太強太大，未必是好事，反而會影響整體。
「僅僅六天。」
「就讓我的身體素質提升超過了五成基本達到當前極限了！再繼續去強化提升，便是揠苗助長了。」吳淵能清晰感受到肌肉筋骨的蛻變幅度。
不同於成年人鍛煉。
幼年、少年的武道修鍊要循序漸進，以『養』為主，刺激發育才是關鍵。
一味追求力量，反倒落了下乘。
「一些武者，七八歲開始就拚命壓榨身體，可後續的生長都會受影響，都長不高！」吳淵走向庭院一側。
練武會長不高？
只因練的方法錯了。
「這具身體才十四歲，這幾天，用玉瓶中的靈液，除鍛煉身體力量，更多是彌補了過去一些虧空，調養身體。」吳淵暗道：「為接下來幾年的發育打下根基，一步步來！」
「還有四年！」
「遵循天地的自然規律，等身體進一步發育，每一階段都達到極限，我的身體素質自然會不斷提升，最終達到我曾不敢想的地步。」
「至少，現在的我，已超越前世！」吳淵拳頭握緊，揮拳，四肢力量匯聚，隨意一拳就令空氣轟然炸響。
力量！速度！
同時兼具。
吳淵的單臂力量，已超越三萬斤！放在前世的人類聯邦，那就是第一宗師！
若三重力極？
「那便是十萬斤巨力。」吳淵咧嘴一笑：「若再遇到九雲山那位神秘高手？」
「三刀內，可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