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的盛放
風又把一絲烏雲形成了幾滴雨滴,掉落在天台。景物再次輪轉,將這個男人推向命運尖塔的高處。剛才雨中的妻子仍然歷歷在目,他的命運註定將要被捲入這場天空一般灰色的爭鬥中去。
天台的鐵門被推開了,最先進來的是一個男人,他長得很高瘦長的像一根算酸棗枝子。他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黃以華在向他迎過來,這番景象屬實是在他的預料之外,巨大的震驚讓他幾乎退了一步。
高個後面似乎還有人,但因為被高個擋住所以看不到天台的情況。在後面還沒來得及抱怨,就已經意識到有人捷足先登了。
我們先退一步,交代一下黃以華的情況。按理說如果他的妻子劫持人質,他也會有嫌疑。但因為情況特殊,他被拉出指揮車的時候並沒有被限制活動範圍甚至連隨身的物品都還沒來得及上交。這一切都以至於他現在還穿著濕透了的警褲和警用防彈衣,形象十分的奇怪讓人分不清他是什麼警鐘。但按照最一般人的標準看他會覺得他不像是一個刑警或者特警什麼的,反而更像是那種二三線城市中站在運鈔車旁邊拿著霰彈槍的「保衛員」。
「大哥,這是這麼回事?」那個高個的已經調整了表情神態,以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向著黃以華走過來。如果在現實中你遇到了這麼一個人,你很可能會把他當作一個身處一家不知名小房地產公司但又極度缺少業績的房地產銷售,或者一個海底撈的熱情員工。
黃以華趕忙和這個男人保持了距離,左責令他退後,同時右手也向後微微靠攏。氣氛並沒有向著男人預想的方向發展,就連在後面坐著的兩個交警老弟也都站起來向著男人走過來。、
男人見勢不妙,總算是後退了幾步。只不過他是裝做見到屍體很驚慌的神態向後退了幾步,演的很假。讓人一眼就看穿他先前早就知道這裡有屍體。
黃以華開始厲聲命令他把手舉起來放在能讓自己看得見的地方,可是那個男人沒有照做嘴上還是滿嘴的演示「大……大哥你先冷靜,我……我們家熱水器壞了,太陽能的。就……就想上來看一眼。」
這下連後面的交警都看出端倪了,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氣氛大聲用方言向男人嚷到:「媽的,這樓頂哪他媽有熱水器,你是上來給你老漢找牌位的?」
但這一聲似乎觸發了這個古怪男人身上的什麼機關,的眼神又在一秒之內兇狠了起來。甚至還沒等黃以華反應過來,就從上衣里的內兜中掏出了一隻短小的槍型物體,當然,這物體和20分鐘前黃以華妻子手上拿的那把一樣,甚至連顏色都是相同的。
黃以華之看見眼前一片火光,因為沒有槍管的緣故槍口火焰非常大像一隻早春火紅的杜鵑花。緊接著幾乎不到一秒的時間裡,他的感覺好像是被一隻大手打在胸口,腿上有點麻大腦則是在這一秒被這朵花完全搶佔。在這一秒的最後一個瞬間里,花朵在他眼裡褪去了骯髒的血色變得空白,
一把沒有膛線的低威力彈是絕對打不穿黃以華身上的防彈衣的,可回擊這朵紅杜鵑的則是一個人完全的憤怒。黃以華的大腦在一瞬間被填滿,又再更短的時間內被放空,在短暫耳鳴的歸於沉寂與喧囂的重回之中,憤怒,絕對的出自人本身的野獸般的憤怒瞬間轟入了黃以華的腦海。
他想起了妻子在二十分鐘之前的「演講」:我們不是在向你們喊話,我們是在呼叫世界!大多數高層已經知道了,而我們先與其做出決策,世界的秩序不會被顛覆!本能讓他用殺戮來平息對這些勾連自己妻子犯罪的人的怒火。
他拔出后腰上的手槍,幾乎是與咔嚓的上膛聲同時,他開始向著那三個人射擊。除了黃以華沒人料到會有如此後果,因為天台的門很窄所以對方三人幾乎站成一條線。雖然刑警的肌肉記憶是使他在射擊的時候將將斜向下,但穿透傷害仍然不可避免。
砰!砰!砰!砰!四槍幾乎沒有間隔。高個接了三槍,前兩搶打在肺子上,又洞穿了他的身體。這兩槍中的其中一槍幾乎是打飛了高個身後那個人的膝蓋,另一槍旋轉著射向偏左的水泥天台上,在因漏水而貼上「黑色膏藥」的地面上砸出白色的坑洞。第三槍因為抖動打到了高個的右腿然後不知去向,最後一槍則是以為失控造成的槍口上抬而飄向了最後一人的左手掌。
緊接著黃以華又向前走去,這時他的腿上傳來了刺痛。他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低頭看。本身黑色的褲子似乎帶上了一點暗紅,又似乎只是雨水浸濕導致的變色。黃以華拖著腿跨過已經倒地的第一人,直接用槍狠狠砸向第二人的臉:「他媽的,喜歡玩散摟子是吧?啊?!我他媽叫你玩!」
那第二個人本就附身捂著膝蓋,現在更是被直接砸到。更讓黃以華憤怒的是,那個人自己竟然認識。是一個年紀很大的長者,自己妻子的博士生導師!
不知是疼痛還是,這個人讓黃以華多少恢復了些理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傷,他附身把這個老人臉朝下狠狠的摁在地上。最後面的那個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黃以華看不出來她多大了,但因為她向著門的方向逃離就又避開要害向她開了兩槍。那女孩果然倒在地上。
「說!二十分鐘之前,第三人民醫院。是不是你乾的?」黃以華揪著老者的頭髮把他的臉轉向倒在天台門口的那個人。「你他媽認不認罪?」黃以華咆哮著。
出乎意料,老者臉上竟露出些許笑意:「以……以華,我……我都可以跟你講。你想知道什麼,我……我都可以告訴你。已……已經結」
話還沒說完,黃以華就加重力氣把他按在地上。腿上的疼痛迫使他「清醒了過來」,他也意識到:他將為被個足以毀滅自己後半生的行為拖入更深的泥潭與無形的暗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