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你是怎麼雞到的呢?

112你是怎麼雞到的呢?

「你瞅啥?」

程成只用一句話,便將拉東和雷斯圖特兩人的血壓瞬間拉滿。

按理說,程成真如他所描述的那樣,是個遺忘了過去記憶的倒霉蛋,考慮到真有那麼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應該用如此挑釁的語氣和木女說話,就算他和那個挨千刀的傢伙沒有一毛錢關係,但萬一木女真的從他臉上看出當年那個害她被困的德魯伊的一絲一毫的痕迹,他待會還能不能保持當下這種身體完整的狀態,還真的不好說。

但程成就敢這麼做。

因為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和木女所說之人有任何相同之處。

更別提他現在心情確實不好,要不是對方吊的那麼高……

「你和他很像,」

突然,一直默默聽三人對峙的木女,在仔細觀察了程成的外貌和神態后,冷不丁的冒出了這樣一句。

「特別是神態。」

程成頭也不抬,只是眼珠子上移,用一種看起來充滿蔑視,且極其不禮貌的目光回敬了木女一眼,然後收回視線,目光飄忽的盯著空無一物的前方。

這是在報復嗎?

拉東眼皮狂跳,光溜溜的頭皮也是陣陣的發緊,不管他是不是如雷斯圖特所想的那樣,為了讓逃出去的把握多上一分才和程成撇清關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程成把上面吊著的那位惹毛了,自己和雷斯圖特很有可能也會被連帶著遷怒。

「請不要介意!他失去了以往的記憶,腦子有時候會有點不太正常!」

吊在半空,或者說吸在半空中的木女被拉東突兀的嗓門吸引了注意力,脖子如同生鏽的齒輪般緩緩轉動,雖然沒人能從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麼情緒,但謝天謝地,她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多餘動作,

「把你囚禁於此的人到底在謀划什麼事情,」

這是個很危險的話題。

拉東和雷斯圖特是不敢問的,至於原因,他們實在沒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對付得了可能會陷入瘋狂的木女。

但當無所顧忌的程成真正問出口后,二人心驚之餘,卻又直勾勾的盯著頭頂的木女。

彷彿這一刻,該死的好奇心戰勝了這一路積壓的恐懼。

「那要從此地的主人說起。」

木女當真的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這一點,在場眾人說一點也不佩服那是假的。

「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卡舒亞阿爾提尼斯這個名字?」

三人呼吸猛地一窒,就好似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

可不等他們給出反應,木女又繼續道,

「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實力最強。心性也最為沉穩的法師。」

程成表情有些怪異的看向頭頂的木女。

不出意外,這個被她牢牢記住,且第一個提及的傢伙就是將其囚禁於此的罪魁禍首,但出奇的,木女開口第一句卻不是憤怒的咒罵或者懊悔的求饒。

「然而,當這樣一個意志堅定,實力強橫的法師決心為惡,其所作所為,也是駭人聽聞,」

「他做了什麼?不……他的目的是什麼,」

來時所看到的滿坑骸骨,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雷斯圖特感覺后脊發涼。

「之前我們看到了不下幾十具人類的骸骨,那些應該不都是被判處死刑的犯人吧?」

「犯人?」

木女喃喃重複。

程成眉頭一挑,雖然木女的回應簡短的只有一個詞,但他卻能感覺的到,相比之前類似陳述的話語,這次的回應的方式乃至語氣,似乎都多了一絲情緒的色彩。

簡單來說,如果這位德魯伊女士真的如她之前表現的那樣,她的回答應該是,不,那些人確實是犯人,或者不是。

「沒猜錯的話,那些人不僅不是犯人,還是本地身份極高的貴族。」

「你剛才用了猜測這個詞?」

木女的回答還是相當謹慎的,或者說真實。

畢竟之前她說自己一開始就被囚禁了起來。

「沒錯,我猜測他們都是貴族,最頂級的貴族,他們每個人身上,肯定都流著天命者家族的血……」

「你說什麼?!他怎麼敢!」

雷斯圖特身子一抖,臉上先是閃過驚愕,隨即便是無法接受的怒意。

程成撇一眼這小子,對方的情緒很真實,符合他對老六一貫以來的看法。

把所有情緒擺在明面上,單純又愚蠢,還有就是……這憤怒的情緒,明顯比先前他們看到那些骸骨的時候……更加的強烈。

不知為何,此刻程成更能體會到班克和拉莎對天命者的那種不滿情緒。

木女的講述還在繼續。

「天命者血脈就是卡舒亞的實驗原料。」

魁梧的拉東微不可查的打了個激靈,臉上的謹慎也被一種嚴肅的情緒所取代。

「不論過去多久時間,普通人對天命者的覬覦和渴望都不會消減半分,反過來,天命者的提防則時刻誘惑著普通人去挖掘……那些或許可以被轉嫁,被奪取的無形財富。」

「聳人聽聞……這些該死的傢伙,這些該下地獄的蠢貨!」

單靠木女模糊的說辭,呼吸粗重的雷斯圖特,似乎就已經想象到了某些不堪回首,不可言說的可怖畫面。

「你們再說什麼?」

拉東對自家學弟的反應就和什麼都不知道的程成一樣,茫然又急切,但語氣上,卻又不得不掩飾自己的無知。

「呼……」

雷斯圖特長出了一口氣,在揉了揉西方面孔特有的大鼻子后,神情陰鬱。

「歷史上,有些瘋狂的蠢貨嫉妒天命者的血脈能力,他們覺得藉助自己那可笑的淺薄知識和手段,就可以將上天賜予我們的神恩剝離轉嫁……卡舒亞阿爾提尼斯就在這並非是替他的主人鎮守邊界,他的目的是要抽取本地天命者的血脈之力。」

「我猜抽取的方式肯定不是誕下後代。」

程成在拉東投來視線的同時,給出自己完全沒什麼建設性的猜測。

拉東沒有回話,可能是程成提出了……他從未納入有可能發生的猜想的可能性,也或許是程成把他想說的給說了。

好吧,結合木女的講述,以及之前所看到的那麼多的骸骨,明眼人都該猜到了。

「人體實驗,」

程成下意識聯想到上個世界經常在電影中看到的經典橋段。

但稍有不同的是,那些或驚悚或科幻的電影里,瘋狂科學家們所進行的,往往是加法的人體改造實驗。

譬如藥物改造,人機結合,人和動物……動物特長基因的結合,最離譜的也無非是和外星生命的基因結合。

而卡舒亞阿爾提尼斯所做的卻是減法實驗,他所追尋的,不出意外應該是將人與天命者區別開來的特異性,單獨提取出來。

就像是在……熬中藥……

程成貧瘠的想象力只能讓他想到這唯一貼近的比喻。

或許,在普通出生,受天命者壓迫的芸芸一眾魔法師看來,這是項隱忍而偉大的事業,卡舒亞阿爾提尼斯的所作所為在某種意義上推動了某些學科的發展,乃至是為物種進化做出了可敬的努力……

但程成只是個普通人,即便刨除聖母心泛濫的因素,他也沒法苟同這樣的客觀事實。

畢竟,這傢伙起初啟動這項研究的目的完全出於私心。

更遑論為了奪取他人之物,視生命如草芥的骯髒念頭。

「還好,他失敗了,」

在安靜的許久后,拉東生硬的勾起嘴角,臉上全然沒有任何笑意的打斷了令人憋悶的沉默。

「花了那麼大的代價,」

他扭頭看了眼被藤蔓爬滿,已經破敗不堪的深藍之井頗為感慨。

「這傢伙什麼也沒得到不是嗎?」

雷斯圖特臉上的怒容也稍稍平復,就彷彿某些令他提心弔膽的事情確定不會再發生了一樣。

直到……

「等會兒,這只是你們的猜測。」

一個突兀的響指。

兩雙苦大仇深的眼睛轉了過來,卻見程成此刻架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的坐在石塊上,那樣子就像是他正坐在自家後院曬太陽一般。

「雖然我無所謂卡舒亞阿爾提尼斯是成功或者失敗,但你們既然這麼關心,那最好還是弄清楚一點為好,我說的沒錯吧?德魯伊女士?」

拉東的眉頭緊緊的攥成了一團,這讓他原本就頗為深邃的眼眶,此刻看起來更加的深邃。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程成在有意無意的在引導他們的注意力。

可當他與雷斯圖特下意識抬頭,對上木女了無生趣的僵硬的眸子時。

心裡又不可避免的生出,事情該不會真的全都滑向最糟糕情況的感觸來。

「是的,他成功了。」

木女沒有在說出事實之前,加上諸如這個與魔鬼簽訂契約的瘋子之類的廢話,也沒有提及誰誰誰在這中間起到了什麼作用……

沒有任何的託詞,也沒有任何解釋的說明了情況。

「不……這怎麼可能?」

雷斯圖特瞳仁驟縮,口舌也不可避免的因為緊張而有些打結。

「別那麼緊張,或許代價比收穫要大的多也說不定,成功率極低……血脈在被抽取后弱化……也難說獲取血脈的人,還具不具備將血脈遺傳下去的能力。」

看老六如此反應,程成估計這樣的技術十有八九並沒有在外面流傳開。

為了避免這傢伙突然發癲,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程成主動開口為他分析道。

「沒錯,你說的不錯,就是這樣……」

果然,頭腦混亂的雷斯圖特在聽聞程成的推測后,情緒多少恢復了鎮定。

「那麼問題來了,」

程成抓了抓有著髮油的頭髮,裝似隨意的看向頭頂上吊著的木女,真心實意的求教道。

「女士,你說你一直被關押再此,可這些你又是如何獲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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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血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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