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森林

呼呼感覺自己的靈魂要飛走了……而且可能還會飛上好一會兒。

程成雖然沒法體會這種感覺，但他明白，這個時候最好里綠魔遠一點。

於是一旁的豺狼人便瞧見，那個狡猾卑鄙，無所不能其極的可惡人類還沒等綠魔做出反應，便飛身而去，跑出老遠。

至於還躺在地上抽搐的巨魔，豺狼人心裡也不禁泛起同為受害者的憐憫之心。

雖然它並不聰明，每天想著的，也都是抓點什麼來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在這一刻，它心裡卻是突然有了一種，此子不除，日後森林必然生靈塗炭的明悟。

不行不行！

這種事交給別人去做就好了，

豺狼人甩了甩頭，將危險的念頭從腦子裡甩了出去。

他還年輕，如果莫名其妙死在這種地方，那些還沒有遇到他的漂亮母豺狼人，會傷心的睡不著覺的。

「蠢狗，看夠了嗎？」

程成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在耳邊響起，於是美麗的幻想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憂愁的嘆了一聲，豺狼人不情不願的靠了上來。

程成撇了這隻什麼用也沒排上的蠢狗一眼。

「我有問題要問你，」

「那能不能算我補全了剛才沒做完的事情？」

豺狼人在經歷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以後，心態顯然已經躺平了，

以至於它都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虛弱的巨魔和眼前孱弱的人類都沒有和它叫板的資格。

「回答我兩個問題，你就自由了。」

程成言簡意賅，雖然他現在還沒到精神力枯竭的程度，但也不能在這麼浪費下去了。

「這是個陷阱對不對？其實你想戲耍我，壓根沒想過放我走？」

豺狼人狐疑的看著滿臉鮮血的程成，爪子無意識的搓揉起鼻子旁的鬍鬚。

那樣子像極了電視劇里，鼻子旁長著大痣，痣上還長著黑色長毛的狗頭軍師。

程成深吸了一口氣。

看了眼這頭毛茸茸的怪物，心中卻生出一種別樣的感慨。

猿猴從樹上下來，另外另還花了三百萬年才變成現在的樣子，而這隻豺狼人從樹上下來后，卻只花了幾分鐘……

「森林裡是不是還有比綠魔更加強大的掠食者？」

「據我所知……沒有！」

「為什麼要在沒有前面加上據你所知？」

「因為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猜你已經知道了我不清楚的事情，但我真的不知道還有比綠魔更恐怖的存在，不過我有兩個小思路可以供你參考，不用擔心，這是免費贈送的。」

「你腦子……算了……你說吧。」

「這片森林雖然貧瘠荒涼，但北面河流的對岸便是洛卡柏山脈，所以綠魔偶爾會碰到一些路過的可怕生物，也並不是件稀奇的事情。」

「有點道理，那天巨魔的運氣可能不太好，」

「也不見得是運氣不好，」

豺狼人搖頭糾正道，

「強大也有強大的壞處，驕傲自大必然會導致不夠謹慎……簡單來說，我就從來不在飯點的時候四處溜達。」

「說說第二條吧。」

「某些生物有很強的領地意識，綠魔不小心進到對方的地盤，然後被胖揍了一頓……不過這種可能性比較低，」

那可不是胖揍一頓這麼簡單，

程成心裡補充道。

至於豺狼人說可能性比較低，程成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剛才它也說了，這片森林過於貧瘠，劃地盤的方式根本不足以保證充足的食物來源。

像虎，豹，野豬，乃至熊，雖然也有用尿液標記領地的習慣，但它們的生活方式，卻是在固定的幾個地點來回穿梭。

而這些來回穿梭的路線，很大程度上都同處一片土地上，彼此交錯。

不過，豺狼人幫忙提供的思路和森林裡的情況，卻是讓程成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有了一定的了解。

而他自己也有了一種猜測。

只是這種猜測卻是更加的可怕。

現在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呼呼也沒有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也許這個故事發生在別處，最後不過是虛驚一場。

但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程成覺得自己小心一點並不過分。

在者，對他而言，這片森林能夠威脅到生命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當然，這些也沒有必要和豺狼人說。

「第二個問題，傷口雖然已經處理好了，但為了防止後續被感染，必須對傷口進行消毒。你知不知道哪些植物可以預防感染？」

「你說的應該是能促進傷口癒合的魔法植物吧？」

豺狼人看了眼遠處已經消停下來的綠魔。

「我倒是知道有一種可以加速傷口癒合，像巨魔這種程度的創口，連續用上五天，就能完全恢復，不過巨魔自己也知道這玩意兒，你確定還要聽嗎？」

「我是真的有點搞不清，你是過於老實還是在故弄玄虛。」

「沒別的意思，」

豺狼人一驚，連忙擺手否認，

「主要是你問的問題太簡單了，我心裡實在是不太踏實。」

「你只管回答就可以了！」

程成一邊說一邊捏住鼻子，好似這樣能讓鮮血的消耗速度慢下來。

「卡莫地衣就可以加速傷口的癒合，這玩意也很好辨認，嗯……看起來像是塊沒毛的爛皮，但有一點我得提前說明，卡莫地衣雖然不挑自然環境，但也有一個必備的生存條件。」

「是什麼？」程成眉頭一挑，便知道事情大概率沒那麼簡單。

它只生長在腐爛的屍體周圍……」

豺狼人愛莫能助的攤了攤手。

「需要多大的屍體才有可能生長出卡莫地衣。」

「我猜，最小最小也得一隻哥布林。」

程成瞭然的點了點頭。

相比起魔法植物這麼有格調的稱呼，只需要腐爛屍體作為生存環境的卡莫地衣，已經算是非常平易近人了。

但問題是，在食物匱乏的森林裡，怎麼可能會有新鮮肉類被放置到腐爛的事情發生？

就算破天荒真出了一例，碰上個三五天沒吃飯，餓急眼的，捏著鼻子也給你啃乾淨了。

也許對這裡的居民而言，臭也不過是一種常見口味。

「其實想要讓傷口恢復的快一點，也還有其他的辦法，雖然會慢一點，但好處卻是不用到處收集卡莫地衣」

「你是說……唾液」

程成被豺狼人一提醒，也想起了什麼。

說起來，他真得感謝兒時匱乏且稀少的電視娛樂節目，在排除掉沒有任何用處的綜藝和電視肥皂劇劇情，還留在腦子裡的回憶，便只剩下從《動物世界》里學來的數之不盡，平常卻根本用不到的知識。

「沒錯，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口水確實對傷口痊癒有好處，我想想…呃…還能止疼。」

豺狼人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雖然這種無意間發現的秘密，在它自己看來也覺得有些怪誕。

但程成卻清楚的知道，犬科生物的口水確實能起到一定程度的消毒功能，因為在它們的唾液中，包含一種可以殺菌以及促進傷口癒合的酶……

當然了，含量非常之少，至於豺狼人覺得這玩意很有用的原因，程成覺得大概是它沒接受過現代醫藥的治療，沒法對兩者進行比較。

不過說這麼多，這個辦法卻是對巨魔沒有半點用處。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這種酶只存在與一些犬科動物的唾液中。

人類就沒有這種酶，不然也不會有人得口腔潰瘍這種病。

「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