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姝島由來
Ps:這一章寫得很認真,也是第一魔域(赤天魔海)的由來,望細看,如有不懂,請挪步向前,謝謝!!
&nb)島外碧波蕩漾,海風盈面,而島上某處卻是鬼木森森,灰寂不堪。
瀟允幾乎是被拖著進了那矮小的洞口,繼而穿過冗長的通道,到得內里,到了百十雙森冷莫辨的「鬼目」所及之處,到了那人面前。
「少宮主,來者數人,原本已盡數擒得,要不是那袁鬼領了盪空隊,將我方數只獅鷲重傷,那些侵入者怕是早已魂歸西去!」廳中一鱗甲大漢鄭重報告,隨後便狠狠一腳踹在五花大綁的瀟允腳跟之上,痛得他無力跪倒。
座中男子冷冷地朝廳中掃了一眼,綁來之人看去和他年歲無差,但終有一股難以抹去的陰雲籠罩在其眉心處,顯得有些落拓單薄而又惹人注目。
「他呢?」男子輕吐二字。
鱗甲大漢上前兩步說道:「少宮主,此人邪煞得很,我們若不是用了金絲陣,怕是很難擒得住,反而可能……」
話語至此,鱗甲大漢抬頭一瞥,發現座中之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由微微一頓,當下閉嘴不語。
「既然如此邪煞,哼,那便殺雞儆猴,懸屍示眾,讓那些老頭子好好看看,袒護外人會有何後果!」座中男子依然是那副目光清冷悠遠,好似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只是望向堂中跪倒的瀟允眼神之中還帶了些許別樣的意味,引得眾人膽寒。
「是!」那鱗甲大漢回報一聲,旋即向身周不遠處一個靜待出手的手下施了個眼神,那人心領神會,過來準備一起將瀟允拖出去處決。
「慢!」座中男子悶喝一聲。
兩人匆忙放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座中男子,在他們印象中,這個沉默寡言,形如泥雕的男子極少有過猶豫。
「既然來人不止一個,何不放長線釣大魚。」男子唇角一挑,命令道,「把他關起來!」
「是!」一道應聲后,全身無力的瀟允被兩人半推半踢地遣入一個昏黑幽深的蔽所。
……
暮色四起,樓笑辰依欄遠眺,眉色凝重。身後行來一女子,柔身若水,裊裊挪挪,又染上一層病色,惹人憐惜。
他將她輕攬入懷,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感受著自她身上傳來的絲絲甜膩,便覺得有些醉了。而她,緊靠在他胸口,恰也在這一刻,覺得整個世界都環繞在自己身周,浩大,無邊,只是這個偌大的世界也好似在微微震顫。那兩顆徜徉其中的心緊緊地牽連在了一起,你動我動,你痛我亦痛。
殘陽似血,映在二人臉上,襯得極美,美得窒息。
「樓兄別來無恙啊!」白衣男子的一道問候聲打破了美好的二人世界,然而他的臉上,卻絲毫不見唐突之意,反倒是笑意盈盈,徑直走到了二人中間,開始攀談起來。
樓笑辰問道:「施兄,你怎得也到了這小島?」
這白衣男子正是樓笑辰他們在三河鎮林間遇到的雨央神醫施氏之後施易軒,只見他平淡地回道:「不瞞你說,我到的方式和你們無差,都是有些莫名其妙,卻又正中我意。」
樓笑辰續道:「就不知施兄來此所為何事?」
「尋葯!」
「尋葯?」便連西月都有些疑意,可一想到對方乃神醫之後,心中的疑慮也消了大半。
「對,尋葯。血姝島物博地廣,靈根深蘊,遍地奇花異草,還多有珍葯可尋。」施易軒解釋道。
西月柳眉微蹙道:「上次見到施公子,你便急著離開了,原來是為了尋葯,何葯竟是如此珍貴罕見?」
一語至此,施易軒便有些黯然:「一語難盡,總之……此來便是為了尋葯救人。」
兩人知道其中厲害,既是私事,便也沒必要一問到底。
血姝島百川縱橫,萬壑林立,放眼望去,竟是無垠無盡,偌大的島嶼卻秘不可見,當真使得來訪眾人猜疑不定。
看到樓笑辰西望如初,施易軒也同樣施以感慨:「上次見到你們我便覺得極為投緣,想那瀟兄義重清濃,如今卻……依我看,那冷水宮少宮主定然會以瀟兄為誘,所以暫時應該無礙,我們休整一晚,明早就去救人。」
「嗯!」樓笑辰眼中慍意似深,他靜視白衣男子片刻,淡道,「若是得施兄所助,定當一馬平川。」
「樓兄高抬了,在下醫術庸陋,道力貧乏,只能是略出小力,何以堪受如此美贊。」施易軒撥開玉扇,揚袖一轉,悠悠海風,清流虛渺。
只見他俊步輕移,走近淺岸,玉帶飛環,墨發雪袂,纖塵不染。白衣浸沐在折射而來的粼粼碧波之中,不知是白衣染了碧波,還是碧波沒了白衣,相映相融,渾然天成。
只是這海水慘碧慘碧的,就像樓笑辰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生氣。
「咳咳~」
暮色下無心的黃昏總是有些凄美的味道,容易將人置於那種最原始的平靜,無憂,無慮,醉在其中。便連身後響起的輕咳聲都恍然無覺。
「景雖美,若欣賞之人無心,那也只是浮雲一片。」青衫之下,古稀之年的袁伯正侃侃而來,一語道出,卻是蒼勁有力,不帶半點拖沓之意。
三人迴轉身形,對著前來的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禮。
「袁伯,你來了啊。」施易軒收起摺扇,步過去攙住袁伯,身旁一下人識相地離去。
「嗯。」袁伯回了句,隨後直直地便樓笑辰走去,蒼顏之上,疑雲重重,「小兄弟,老朽想過問些事,不知你可否如實回答?」
樓笑辰劍眉微挑道:「袁伯與我們有救命之恩,區區小事,又有何為難!」
袁伯支起長拐,往遠處汪洋指去,稀疏的長眉緩緩縮了起來:「就在那,在那個幾無人踏足的白沙海灣,幾位是否去過?」
「白沙灣?」樓笑辰微微一怔,反問道,「我們……我們就是從那趕過來的,袁伯何意相問?」
「你們竟然逃過了魚人的攻擊,當真令老朽佩服。」一番自語后,袁伯續道,「那……那你們有否找到那個亦真亦幻的琉璃球?」
「亦真亦幻的琉璃球?」
袁伯自然懂得樓笑辰這般反應的意思,然恰恰是對方的反應,令他愈加迷惑:「如此說來,你們也和小軒一樣,沉沙而來?」
「沙海!」一旁的西月似是想到點什麼,忙不迭搶道,「對,我們就像是進了沙海一樣,一直下沉,醒過來時已經到了島岸邊。袁老伯,你為何會知道這些,難道這沙海和你們有關?」
「嗨,實不相瞞,這沙海都是那人所為,其目的不是為了將你們卷進來,而是為了防止我們這些人逃離血姝。」袁伯說到這,語氣便開始有些急,有些沖,「都是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從中作梗!」
「那人……」樓笑辰疑道。
袁伯被施易軒攙著走了兩步,終是長嘆口氣,開始緩緩說來:「這血姝島由來已久,本是詠血海域上籍籍無名的小島,誰知千年之前,天降神玉,島上人的命運也由此改變。
據先輩流傳,當時島上來了一個女人和一群自稱是巫族的人,說要交給島上人一個使命——守護神玉,有人不從,她便殘忍地將之殺害,以儆效尤。
然其手執金杖,輕輕一揮便可劈山倒海,蘊動天地。而且尚有那群詭秘的巫族異人頻施邪惡巫術,將島上的大小飛鳥盡皆變成殺人利器。
先輩們愕然視之,莫敢不從,沒人知道這使命的緣由,只知道若是不從,便是死路。
那女人交代一切之後便離開了,卻把那群巫族異人留在了島上。就在她離開前,竟用手中神杖撩撥天地元氣,給血姝島覆上了一層厚實的赤雲,聽說外人見之,便會被其吞噬心智,直至死亡。
然而她將這一切法術都凝聚在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琉璃球之中,交給了巫族首領,並命其保管,藉以操控血姝島。
而後,巫族異人借著邪惡的巫術逼迫島上建造了冷水宮,還派人日夜守護。可是那些巫族異人哪裡把我們這些血姝原住民當人看,日夜抽打,喝罵,凌辱,坑殺,這些統統成了建造宮殿時的日常小調。
先輩們受不了欺負,便打算逃離小島,然而嚴密的監視和那個神秘的琉璃球成了逃離的最大障礙,巫族異人通過操控琉璃球內逼真的赤雲來控制血姝島。
直至約莫三百年前的一日,幾個精幹壯實的血姝漁民壯膽潛入冷水宮,將那個琉璃球偷了出來,為了使血姝人能永遠擺脫束縛,他們便打算將琉璃球砸碎,可是又怕此法一破,會帶來更大的災難,於是便決定帶著琉璃球逃離血姝島,直往白沙灣方向逃去,以為如此便可去了島周詭雲。
未料那些巫族異人發現端倪,為了懲罰出逃的漁民,便施以巫術,將他們變成了魚人,並永遠禁錮在了白沙灣。那些巫族異人雖找不回琉璃球,可島周詭雲猶在,他們為防再出岔子,便在小島方圓數里內施了個強大的巫術,便是那沙海一說的由來,凡是試圖出逃的人,都會沉入沙海,退回至血姝島。
從此以後,島上人更加成了巫族異人的玩物,而那些出逃的漁民,則像被放逐一般,永久地禁錮在了白沙灣附近,子子輩輩。為了尋找破除巫術的方法,便成了海上人流傳的海鬼。」
袁伯頓了一頓,續道;「自我輩開始,血姝人便團結起來,共同對付那些巫族異人,然而對方秘擁巫術,可以操控飛禽,並使之變異成殺人武器。雖然隨著時間流逝,巫族內直接操控人的詭秘巫術已經失傳,可冷水宮仍是島上一方不可破除的邪惡力量。
直至前些年,有一個自稱是林川道人的中州人士前來島上,借著其精妙的道法暫時把冷水宮勢力打壓了下去,但其宅心仁厚,並未就此殺盡巫族異人,待其離開后,巫族勢力如野火燎原,再次掌控了血姝島,我們這些不通道法的普通漁民也唯有日夜爭鬥,搏得一息安寧。
我說的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便是巫族之後,冷水宮的少宮主,其年輕氣盛,又擁一身邪煞的巫術,實在難以對付……」
趁著暮色下緩緩斂盡的夕陽,袁伯一字一句,盡將前後千百年的歷史都悉數說來,三人雖然聽得一愣一愣,卻也知曉了血姝島如今的情況和他們這群人的境遇,當下緘口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