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複雜關係
「諾雨!」
有人驚叫,而且不是一個人,有好幾個人居然同時驚呼出這個名字,而當聽到別人叫出聲來時,又驚訝地看向對方。
「你認識?」
「你也認識?」
「難道我們都認識?」
剛才至少有四個人叫出「諾雨」,從中國人稱呼的習慣上講,只有比較親近的人才會只叫名而不叫姓,說明叫她名字的人不但認識,而且同她還很熟。
狄聰腦海中思cháo翻滾,剛才短短的一瞬間出現太多信息。林諾雨明明該燒死了,為什麼她會在這?她還活著嗎?為什麼這麼多玩家認識她?而且似乎很熟。
李忠陽環視眾人:「看來這兒不少人認識她,有人不認識嗎?」他剛才只沒聽到狄聰和何強沒出聲,問:「你們也認識對嗎?」
換成平時狄聰也會驚叫出聲,但剛才震撼太大反而嚇住了,不管怎麼說,她是自己殺過的,多少怕被別人當成殺人犯,但他的表情已經無法隱瞞,只好坦承:「是的,認識。」
何強也猶豫了半天,最後點頭表示認識。
「看來我們這些玩家不是隨便挑選的。」李忠陽道:「六個認識她的人都聚在一起。」
最為不安的當屬狄聰,他問:「她還活著嗎?」
李忠陽在她頸部按了一下:「還在跳,她活著,但暈迷了。」
「請讓一下。」謝思誠上來:「我學習醫,讓我檢查一下。」他扳開她眼皮看了看,又扳開她口腔吻了吻,試試她的脈門:「她應該是被注shè了麻醉劑,藥效似乎較強。」
「能叫醒她嗎?」
「試試吧。」
李忠陽先叫了她幾聲,又抓住她的肩用力晃了晃,她始終耷著腦袋,完全醒不過來。
「醒來!醒來!」李忠陽搖晃的動作越來越大,眾人看到他眼中慢慢出現怒氣,突然大吼一聲:「醒來啊,你這賤人!」啪地打了她一巴掌,她白皙的面孔立即浮現五個指印。
李忠陽還不罷體又揮手要打,謝思誠從後面抓住他:「你幹什麼?」
「我打醒這個賤人!」李忠陽還要衝上去。
「冷靜點,你同她有仇嗎?」
李忠陽長長吸口氣,眼裡居然泛出點淚光,「你知不知道這賤人害得我有多苦,她害得我丟了前程,丟了工作,最後還欺騙我的感情,我一想起就恨不得殺了她!」
謝思誠眼光一閃:「你也被她騙過?」
李忠陽驚訝地望著他:「你說『也』?莫非?」
謝思誠點點頭:「我也被她騙過。在我還沒幹這一行的時候,我本是一個私營企業主,就是為了她,弄得我傾家蕩產。」
「該死的!」陳翔忽道:「我該說可笑還是可悲啊,我也被她騙過。」
賽亞介面道:「我也不否認,我也想打這個女人。」
李忠陽望向何強和狄聰:「別告訴我你們也……」
何強別過臉不說話,狄聰嘆道:「我也被她欺騙過感情,還傷害過我的親人。」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李忠陽暴怒起來:「你們同她什麼關係?」
「你呢?」
李忠陽面泛痛苦之sè,頹然捂住額頭:「我是她曾經的男朋友。」
謝思誠垂下頭:「我也曾經是。」
他們望向其他人,陳翔嘴唇動了動,最終也點頭:「我也同她有過關係。」
賽亞和狄聰都點頭,眾人望向何強,因為他有五十多歲,這些人同林諾雨都熟悉,知道她應該不會對老頭感興趣,不料何強道:「我也同她有關係。她曾經是我的學生。」
「什麼?」李忠陽暴怒起來,衝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猥瑣女學生?」
「不是不是!」何強嚇得連連倒退,「是她找我的,她成績很差但又想畢業,所以找我幫忙。」
「明白了,是一場交易,她陪你上床,你給她學分?」賽亞道。
何強嘆口氣:「也不是那麼純粹的交易,不怕你們笑話,我迷戀過她一段時間,甚至想為了她拋妻棄子,但這個女人實在太……」他苦嘆著搖搖頭:「她表面對我千依百順,等她想要的一到手就把我拋得遠遠的,我妻子後來知道我們的事,同我離了婚,女兒對我意見很大,到現在都不同我說話,事情還讓校方知道,弄得我失業了,加上我一直心情不好,老是酗酒,也不找工作,結果窮得一無所有……」
「所以你才來參加這個遊戲?」
「是的,就因為她弄得我人生很失敗,我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看來我們都有相同的遭遇。」賽亞道:「這樣吧,大家都說一說同她怎麼回事。」
李忠陽搖頭:「我不想揭自己瘡疤。」
「也許同遊戲線索有關。你們想想,為什麼會把同她有關係的人弄到一塊?而且都是被她傷害過的人?」
所有人若有所思,狄聰暗嘆,原來自己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這個林諾雨到底害過多少男人啊?
「好吧。」李忠陽道:「反正這是個死亡遊戲,他媽我也懶得要臉了。我是在剛走上工作崗位時同她認識的,見她漂亮就追求她,不久我們確立了情侶關係。但我很快知道,她除了同我在一起,還同幾個男人有染。」
「什麼時候的事?」狄聰忍不住問。
「大約四年前。我當過兵,那時剛從軍營回來,本來可以到一個很不錯的單位,但為了她我放棄了優越的工作,掙的錢全都用來討好她,結果她為了一個什麼破小企業老闆把我給甩了。」
說到企業老闆他眼光猛地望向謝思誠,他剛才不是說自己是個私企老闆嗎?眼中泛出怒sè:「是你?」
謝思誠被他怒獸的樣子嚇到了,退了一步:「我那時不知道你的存在,她同我說她沒有男朋友。」
「沒錯,這是她一慣作風。」狄聰忍不住道:「她不會承認自己有男朋友了。」
「何況我比你更慘。」謝思誠嘆道:「我同她交往後也發現她作風不正,但我還是很在乎她,為她花錢倒是小事,重要是為了她弄得我無心工作,生意也不管,企業就這樣一點點地垮了。當我沒錢了她就同我拜拜了,只剩下我欠了一屁股債,我來參加遊戲也是為了還債。」
陳翔苦笑:「我就不用說了,從《鍾之謎》以後你們還見我出過作品嗎?我就是陪著她花天酒地去了,等我被榨乾了她就一走了之了。」
賽亞道:「我本可以回中東,也是為了她才留下來,我得說她的確很迷人,我為了她神魂顛倒過好長時間,結果同你們一樣,也是弄得一無所有。」
眾人望向狄聰,他也嘆道:「我也是,曾經迷戀她,什麼都捨得付出,但她太水xìng楊花了,同她分手后我的一個表妹罵了她,她居然把她打了,所以看到她我一點不比你們心情好。」
眾人都沉默了,過了好幾分鐘,李忠陽忽然笑起來,他擦擦眼睛,揚手道:「現在好了,我們都徹底了解這個女人了,沒必要為她難過或生氣。」
謝思誠也贊同:「是的,我們還是專心遊戲,等成功逃出去再說。」
「問題是……」陳翔道:「她為什麼會在這?用意是什麼?還是個線索?」
「我有點明白為什麼逃出去的人越少反而獎勵越少。」陳翔道:「也許主辦方認為,我們都愛過她,可能會為了她自相殘殺,以為唯一出去的人可以抱得美人歸。」
「不合理。」賽亞否認:「我們進來前少數派對我們的生平調查很詳細,他們肯定知道這個女人怎麼對我們的,何況我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肯定能明白這個女人有多壞,我們有必要為一個這樣的女人自相殘殺嗎?至少我現在對她是徹底死心了。」
「但也不能排除這個懷疑。」李忠陽道:「我現在對她也死心了,但我記得我同她在一起時的感覺,那時真的可以為她生為她死,我們怎麼能保證我們當中會不會有人把這種發瘋的愛情延續到現在?」
陳翔道:「但至少證明了一點,我們這些人從前都是守法公民,有正當職業而且還有一定成就和財富——她不會找一文不名的人。我們中間沒有罪犯,就算聽說自己的女人同對方上過床,但也不至於為這個理由殺人,特別還是這樣的女人。」
「但怎麼解釋出去的人越少獎勵越少?」
「主辦方並沒有說她一定是獎勵。我看我們可以先把這個問題放下,找到鑰匙再說。」
狄聰插口道:「我們為什麼不問一下工作人員她為什麼在這呢?我們不是有一次提問的機會嗎?」他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但又暗暗擔心,不管怎麼說,這些人儘管恨她,但畢竟曾經對她有過感情,如果知道自己差點燒死她會有什麼舉動?
「還是先不要,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問問題,別浪費了,留到最關鍵的時候。」李忠陽道:「好了,大家別耽誤時間,各處找找,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哪怕地上有根頭髮或牆上有塊水漬。」
眾人都表示贊同,狄聰心亂如麻,少數派是怎麼從火場把她弄出來的?到底什麼用意?她又有什麼線索?另外,他也特別吃驚林諾雨這個交際花,她到底有過多少男人?要知道她可才二十四歲,居然就同這麼多男人有故事,這還不包括他所知她來往過的一些男人。
「算了別想了。」狄聰越想越氣又越多謎團,如果這兒只有他一個人,他一定毫不猶豫啟用了提問,但他也不想別人知道他想要燒死她,不管怎麼說,殺人終歸是犯罪。
這次來的玩家都得過優勝,從剛才的對話看也是各自行業的jīng英,都比較通情達理,一開始有點尷尬,但很快全心投入遊戲。
「喂,這有東西。」在地板上撫摸的賽亞突然叫道,有塊地板磚是鬆動的,他揭開以後裡面有把紅sè鑰匙。
「試試是什麼鑰匙?」
他先在保險柜上試了,六個鑰匙孔都插不進,又試試六扇房門,最後南面一扇門可以打開,裡面只有一台壁掛電視和一抬DVD,DVD上放著一張光碟。
「看一下。」眾人把光碟放進DVD,打開電視后一看畫面,謝思誠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衝過去把DVD關了,其餘人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