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祭陣老宅
一片鬼氣瀰漫的腐食之地中，其西南部的邊緣地帶，有著四五個身著黑袍的神秘人，神神秘秘地圍站在一塊空曠的空地上，正在秘密交談著什麼。
「老大，神使大人指示的地方就是這兒嗎？這兒怎麼什麼都沒有，是不是主神搞錯了？」
「對啊老大，會不會是神使大人搞錯了。這兒除了濃郁得有些過分了的鬼氣，周圍可是連一隻低級鬼物都沒有。」
「也不一定，說不定是主神降下的神諭是錯誤的吧，畢竟主神最近降下的神諭很多。興許是記混了……」……
四個戴著不同樣式的惡鬼面具的黑袍人，不約而同地齊齊望向圓圈中心的那一名黑袍人，一句接一句地疑惑詢問道。
「行了，神使大人是不會出錯的，主神更不可能出錯，他可是神明。」
那處在中心的，明顯是一眾黑袍人頭目的黑袍人，揮了揮手，朝眾人說道。
「老四，老五，你們倆現在趕快布置好重陰生祭陣。就以我腳下為中心，直徑大概50米。」
黑袍人頭目指了指其中的兩個黑袍人，又指了指自己腳下，緩緩說道。
兩個黑袍人聽后，也沒多想，即刻便點了點頭。
二人同時從袖袍中掏出一個，約有三百毫升容量的黑色玻璃瓶，以及一支二十公分左右灰毛黑桿的木質毛筆，開始在地上開始塗畫著詭異的紋路符號起來。
「老二，老三，你們兩個分別守在祭陣的南北方向，阻擋抹殺一切會對祭陣產生影響的東西。老四，老五，等會祭陣布置好了，你倆就分守在東西兩方。」
黑袍人頭目，指了指剩下兩個黑袍人，平靜地說道。
剩下兩個黑袍人也都是點了點頭，隨即便分守在南方的一塊巨大岩塊，以及北面的一棵枯敗的老樹上。
見四人已經站好了地方，隨時準備著進行祭陣儀式。
黑袍人頭目從右袖袍中取出一個黑曜色的古樸羅盤。同時，又在左手袖袍中取出兩個，被一層不知名的獸皮所包裹的五十毫升左右的小瓶。
他將羅盤放置於自己腳下，將其中一個小瓶拿出，脫去獸皮，只見一個透明的小瓶中盛了半滿的黑紅色的粘稠液體。
他輕晃了小瓶幾下，液體隨之晃動，還在瓶壁上掛了一層，粘稠的液體順著瓶壁而下，看著好像紅黑色的塗料般。
黑袍人頭目將小瓶猛摔向羅盤，隨著小瓶的一聲炸裂，黑紅色的液體不斷向羅盤四周蔓延。
隨著液體的蔓延，一股腐屍般的惡臭也蔓延開來，看似不多的液體，最後竟然覆蓋了整個祭陣。
就在這股子氣息慢慢散開來的時候，四周的地面開始不斷震動，激起一片片煙塵石礫。
隨著一聲聲聲勢浩大的轟鳴聲，一具具森森然的白骨，一隻只身體腐爛，眼神空洞，散發著惡臭異味的屍鬼嘶吼著從地底破土而出。
不消片刻，方圓幾里的空曠空地上已經站滿了搖搖欲墜的白骨屍鬼，烏壓壓一片，看起來極為滲人。
它們嘶吼著四處張望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忽然，一隻大半邊身子已經腐化，露出根根附著著蛆蟲黑泥的白骨的，半個腦袋被斜削掉的屍鬼，用它僅剩的半隻鼻子嗅了嗅，然後朝向黑袍人頭目，一邊嘶吼著，一邊揮舞著殘臂瘋狂地衝過來。
位於東方鎮守的黑袍人，在那隻屍鬼臨近祭陣只剩十米距離時，身形暴射而出，左右手分別橫持一把漆黑分匕首，
直驅屍鬼而去。
隨著骨頭碎裂的幾道聲響，那隻屍鬼被肢解成了數十塊爛肉在地上蠕動著，黑袍人上前就是一腳，直接將其頭顱踩得粉碎，綠黑色的汁液與腐爛的腦漿迸射向四周。
黑袍人甩了甩匕首，將上面的幾道血跡甩乾淨后，站回原地，擺出戰鬥的姿勢，準備迎接下一波攻勢。
而剩下的一群白骨屍鬼，似是聽見了第一隻屍鬼的感召般，紛紛朝著祭陣奔襲而來，而分守於其他三方的三個黑袍人也紛紛亮出武器，與浩浩湯湯的鬼物大軍交起戰來。
此時，黑袍人頭目又將另一個小瓶拿了出來，同樣的脫去獸皮。不同的是，這次的小瓶中盛滿了類似於黑砂的小顆粒。
黑袍人頭目取下面具，拔出瓶口的黑色木塞，二話不說，便用嘴堵住瓶口，半仰著頭，將瓶子里的顆粒物體傾倒在嘴裡，不斷吞咽。
終於，在數分鐘后，他停止了吞咽，將空瓶隨意一扔，緊閉著嘴和雙眼，將身上的黑袍也是用力一扯，也是隨意一拋。
而那被扔開的空瓶和拋出的黑袍，十分詭異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被黑紅色的粘稠液體給吞噬殆盡了。
黑袍人頭目赤裸的身軀就這般暴露在了空氣中，他的身體乾癟如柴。
他的乾枯的皮膚的皸裂了幾處，瘦長的四肢如同竹竿一般無力地下垂。臉色蒼白，臉頰上的顴骨高突，眼窩內陷，嘴唇烏紫，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如同針孔般的疤痕。
黑袍人頭目緩緩吸入一口氣，再慢慢吐出，突然，他猛地張開雙眼，嘴裡以極快的速度念著晦澀難懂，且十分詭異的字詞。
隨著咒語的念出，黑袍人頭目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托舉至半空中。
黑袍人頭目裸露的身軀上，浮現出一道道詭秘的，散發著邪惡氣息的暗黑色紋路。
同時，他的七竅與針孔狀的疤痕之中，也突然開始泛起黑煙。隨著黑煙的出現，一隻只小巧的，紅眼小蜘蛛從他的體內爬出，掉落在地面上。
而掉落在地面上的小蜘蛛，在碰見黑色紅的粘稠液體時，發出一道道猶如水滴入油鍋般的滋滋聲，隨後0便化作一縷渾黑的煙霧，盤旋纏繞著黑袍人頭目。
不過眨眼間，便有數以百計的黑煙纏繞住了那片黑袍人頭目，而那黑袍人頭目的身軀一時間也變得紅潤充盈起來，猶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迴光返照般。
黑袍人頭目張開雙臂，臉上充斥著瘋狂之色。
隨即便是一陣肆意的癲狂的笑：「哈哈哈，這就是魔將的力量嗎！真是爽快！」
突然，祭陣中心爆發出一陣轟鳴聲，正在力戰群鬼的四名黑袍人不由得紛紛看向黑袍人頭目。
只見一片滾滾煙塵自那祭陣中心湧起，四周的白骨屍鬼彷彿感受到什麼十分可怕的事一般，紛紛逃散，有的鑽回地底，有的則是撒腿狂奔。
四名經歷血戰的黑袍人直直地立在原地，四人身上的黑袍都是破爛不堪。臉上，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傷痕，其中一個手持黑鞭的黑袍人，右下腹甚至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
血跡斑斑的四人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四人堆里爬出來的一樣，但卻是紛紛怔怔地看向祭陣中心。
約摸半分鐘后，煙塵散去，一座黑氣繚繞，血腥味十足，隱隱有鬼魂哀嚎的黑漆老宅驀然出現。
懸浮在半空的黑袍人頭目緩緩降下，此時的他身形暴漲，已從先前病態枯瘦的模樣變得肌肉緊實。
他雙手作抱拳禮，低首，畢恭畢敬地朝著老宅高聲喊道：「晚輩陳非寅，懇請前輩一見！」
其餘四人愣了愣，也是跟著黑袍人頭目，抱拳做禮，高喊道：「懇請前輩一見！」
一時間，五人不由得同時屏住了呼吸，也都不敢抬頭查看。
直到一道悠長的吱呀聲響起，老宅大門兀自打開了，同時，宅子里傳來一道蒼老有勁，低沉沙啞地聲音：「都……進……來吧……」
……
另一邊，古晏清堪堪掙扎著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