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相逢
冬去春來,黃漢輝的傷已經基本痊癒。這期間他也和桑大刀取得了聯繫,他果然如朱胖子預料的那樣加入了抗聯。
……
「帶隊攻擊山寨的是個叫鈴木太郎的鬼子官,聽齊政委說這個鬼子官畢業於德國特種兵學校,是土肥原賢二的學生。」朱雯一邊喝水一邊說道。
黃漢輝問道:「這個『土肥原賢二-,是誰?」
朱雯放下水碗說道:「是什麼日本最大的特務頭子,齊政委說『皇姑屯-炸死張大帥和『九一八-都和他有關係。」
黃漢輝問道:「那這個鈴木太郎應該還在溪城吧?」
朱雯點點頭說道:「似乎是的。漢輝哥哥,你……你不會是想……」
黃漢輝微微一笑說道:「當然是要宰了他!給我師父他們報仇啊!」
正說著話,院門一響,有人走進了院子,接著有三個人走了進來。黃漢輝認得其中一個是抗聯的政委齊松,養傷的這幾天齊松沒少來看他。而另外兩個,黃漢輝就不認識了。
齊松一進屋就說道:「漢輝兄弟,傷怎麼樣?好了吧?」
黃漢輝笑了笑,拍了拍胳膊說道:「好了。」
齊松對朱雯使了個眼色,朱雯點點頭,起身走出去放哨了。
齊松說指了指他帶來的兩個人道:「這二位是我們獨立大隊的隊長吳浩,」說完又指了一下另一個穿長衫的中年男子,「他是上海來的張宗同志。」
張宗不等齊松說完,已經上前一步抓住了黃漢輝的手說道:「漢輝,這些年你受苦啦!」
黃漢輝不明所以,只好看向齊松。齊松說道:「是這樣,我聽桑大刀同志說了你的事,於是我們把你那個不離身的懷錶以及你的真實姓名一同報告給了上級。很快就找到了你的父親——李延勇同志,他現在人在上海,無法離開,所以才委託這位張宗同志來看你,並打算接你一起去上海。」
張宗取出黃漢輝的懷錶遞還給他,同時笑呵呵的說道:「絕對錯不了,你的眉眼跟老李還挺像的。」
黃漢輝接過懷錶說道:「我還以為摔下懸崖的時候給弄丟了呢;不過在去上海前我要先殺一個人!」
齊松、吳浩、張宗很是好奇,異口同聲的問道:「是誰?」
「那個襲擊我們山寨的鈴木太郎!」
張宗喝了口水說道:「不愧是老李的兒子,有那麼一股勁挺像他。」
……
由於張宗在上海還有事務要處理,所以第二天就離開溪城回上海了,另行前他和黃漢輝約定了在上海見面的事。
……
這天,黃漢輝正在院子里活動手腳,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看見黃漢輝后說道:「漢輝啊,你這傷才剛好利索,要多注意休息啊。」
黃漢輝收住手腳看清來人後笑了:「是關嬸啊!我沒事,再不活動活動,我這身功夫就要廢了。」
關嬸笑道:「那也不要太拚命,小心抻到傷口。」
黃漢輝點點頭說道:「知道了。關嬸,又來給我朱叔洗衣服啊?要我說,你倆就搬一塊兒住得了,反正我小雯妹子也不會反對。」
關嬸臉一紅說道:「我一個寡婦,哪兒敢想這些,會被屯子里的人笑話的。」
黃漢輝說道:「只要自己喜歡,管別人怎麼看呢!況且我朱叔也挺喜歡你的。」
關嬸笑罵道:「你這小癟犢子,拿你關嬸逗樂是不?」黃漢輝也不生氣,哈哈大笑起來。
正說著,一個年輕漢子在籬笆後面探出了腦袋,低聲叫道:「黃大哥!黃大哥!」
黃漢輝聞言看向來人,原來是抗聯的通訊員小丁。
黃漢輝走到籬笆旁問道「小丁,你怎麼來了?」
小丁說道:「隊長和政委有事找你商量,在秘營等你。」
黃漢輝點點頭說道:「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小丁點了點頭,回過身開始打量起村子里有沒有可疑人員。因為一旦被漢奸之類的發現並跟蹤他們進而發現抗聯的秘營位置,那可就糟糕了。
……
抗聯秘營內,吳浩、齊松、黃漢輝、桑大刀以及幾名抗聯的參謀正圍坐在一起開會,其中還有一個藍眼睛的俄國人。
吳浩說道:「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弄到關東軍在溪城的軍事要塞布局圖,為迎接蘇聯紅軍做好準備。」
那名俄國人說道:「是的,根據遠東紅旗軍第88獨立步兵旅的情報來看,在溪城附近只有你們一支部隊了。」
齊松點點頭,對俄國人說道:「王新林同志,你也知道,我們剛回到溪城不久,我們手下這些人都是之前被打散的人,是我們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要說打仗,那沒的說,可是要弄到詳細的軍事要塞的布局圖,那非得進到關東軍指揮部去不可,這……實在是有些困難啊。」
王新林,也就是那名俄國人說道:「吳隊長、齊政委,這份布局圖真的很重要,如果弄不清楚關東軍的軍事要塞分佈的情況,很可能將來我們的反攻將會付出巨大的犧牲。」
這時,朱雯拿著一個水罐走了過來說道:「喝點水再商量吧。」
黃漢輝看到朱雯就是一愣:「你……你怎麼在這兒?」
朱雯一笑說道:「我也參加抗聯了。」
黃漢輝上下打量了一下朱雯說道:「你?」
朱雯點點頭說道:「不光是我,咱們屯子里不少人都參加了。」
黃漢輝嘆了口氣說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朱雯點點頭,放下水罐便離開了。
黃漢輝看了看在座的眾人說道:「要不……我去試試?只是我不知道布局圖是個什麼樣子,最好有個明白人跟我一起去。」
王新林整整衣服說道:「我可以去。」
黃漢輝看看王新林說道:「瓦西里(俄語:同志),倒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你這模樣,化妝進去一眼就會被識破的。」
王新林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了一下說道:「既然這樣,我還有人選。」
「是誰?」吳浩、齊松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王新林說道:「我今早得到的上面電報,國
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他們在這有特派員,可以配合我們行動。」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黃漢輝問道,「那是什麼部門?」
王新林說道:「就是你們俗稱的:軍統。」
吳浩和齊松對視一眼都沒說話,身為黨員的他們實在不相信這個部門。黃漢輝說道:「好了,大家都是為了打小鬼子,即使有再大的仇,也得等把小鬼子打跑了不是?」
吳浩笑了笑說道:「漢輝兄弟,你說的沒錯,想不到我們兩個黨員還沒你有覺悟呢。」
黃漢輝也笑笑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提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二位領導能答應嗎?」
吳浩問道:「什麼要求?」
「入黨啊,」黃漢輝說道,「那樣即使我有天真的死了,好歹有個名分不是?」
齊松點點頭說道:「沒問題,我們可以考慮,當然了,你也要做好被考驗的準備。」
……
溪城某咖啡廳——
一輛電車在咖啡廳門口停了下來,齊松和黃漢輝一前一後的走了下來。黃漢輝看了看咖啡廳說道:「政委,為什麼選這見面?洋茶有那麼好喝嗎?」
齊松白了一眼黃漢輝說道:「第一,你要叫我「齊老闆」。第二,那不是洋茶,叫咖啡。」
黃漢輝點點頭,上前一步將咖啡廳的門打開,同時說道:「老闆,您請。」齊松忍住笑當先走進了咖啡廳。
兩個人走進咖啡廳,裡面有個女子背對著他們坐著,她桌子上不光有咖啡杯,還有一個小小的花瓶,花瓶里插著一朵玫瑰花,火紅火紅的。
齊松走過去說道:「這位小姐,請問您是賣茶葉的嗎?」
女子抬頭看了一眼齊松說道:「先生恐怕是認錯了,我是賣旗袍的。」
齊松點點頭說道:「對不起,我還以為您是走私西藥的呢。」
女子笑笑說道:「齊先生是吧?請坐。」
齊松點點頭,招呼黃漢輝過來一同坐下。黃漢輝落座后,抬眼打量眼前的女子,女子也正好在打量他,四目相對之下,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是你?」
原來這個女子不是旁人,竟然是黃漢輝救過的那個名叫陸遲川的年輕姑娘。
齊松問道:「你們認識?」
陸遲川笑笑說道:「說起來這位黃先生對我可有救命之恩呢!」
黃漢輝說道:「即使那天我不救你,你也依然有辦法脫身吧!」
陸遲川笑笑,沒有回話,而是叫來服務生,給他們要了兩杯咖啡。
咖啡送上來后,陸遲川說道:「嘗嘗吧,這雖然不是什麼上好的咖啡豆磨出來的,但在溪城這裡,也算得上是極好的了。」
齊松拿起來喝了一口,輕輕咂咂嘴說道:「嗯,還不錯。我真是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喝過咖啡了。」
一邊的黃漢輝看著眼前的咖啡,第一次有些猶豫了。陸遲川笑呵呵的說道:「怎麼?怕裡面有毒?」
黃漢輝看了一眼陸遲川,又看了一眼身旁正專心喝咖啡的齊松,拿起咖啡杯就喝了一口。黃漢輝喝完就有點後悔了,他只覺得有一股異常苦澀的味道進入他的嘴裡,讓人忍不住想要吐出來,但是黃漢輝還是忍著將這股苦味給吞進了肚子里,這才吐了吐舌頭說道:「這東西怎麼比葯還苦?你們這些有錢人,沒事兒就喝這中藥湯子?」
陸遲川聽了黃漢輝的話,差點一口咖啡噴出來,她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咖啡,這才笑著說道:「這怎麼能是中藥湯呢?這是……算了,懶得跟你解釋。」
齊松說道:「開始會有一些不習慣,你要慢慢適應。」
黃漢輝點點頭,再次拿起咖啡杯喝起了咖啡。
陸遲川說道:「你們的事我知道了,我可以幫你們。」
黃漢輝問道:「你準備怎麼幫?」
陸遲川笑道:「我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讓我看眼布局圖我就能記住,然後畫下來不就行了?這樣既省得我們冒險去偷,又省得鬼子發現后整改他們的布局,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
齊松點點頭說道:「那如此就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