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就在這醒醒腦子吧
這個角落雖然靠近池塘，卻是在人群的另一邊，幾塊大石頭高低錯落壘在池塘邊上。
鄭明薇坐在其中一塊大石頭上假裝看荷花，實際看著水面在心中暗暗生氣。
丫鬟小喜鵲看自家小姐臉色難看，知道她心中不舒服，於是開口勸道，「小姐別生氣，為這點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這石頭上涼，小姐還是別坐了。」
在自己的貼身丫鬟面前，鄭明薇並沒有掩飾自己，她冷冷笑了一聲，「呵，涼不涼的有什麼要緊，反正也沒人在意。有姐姐在的地方，哪有人關心我的死活。」
小喜鵲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自家小姐。打小就在小姐身邊伺候，她自然清楚小姐對大小姐的嫉妒不滿，每次只要被大小姐搶了風頭，小姐都要暗自生好久的氣。
而且小姐面上看著溫和柔弱，背地裡卻是喜怒無常，若是不高興了，這些貼身伺候的人也要被拿來出氣，非打即罵。她是不敢多勸的。
自家小姐總覺得庶女身份拖累了她，其他方面不比大小姐差在哪裡。可他們這些伺候的人看得分明，小姐確實比不上大小姐，只是小姐自己不承認不甘心而已。
這種時候多說多錯，小喜鵲只能靜靜站在一旁等小姐消氣。幸好現在不是在府里，應該不會拿她來撒氣。
鄭明薇自己反倒開口了，「她表演什麼不好，一定要跟我一樣彈琴，擺明了就是想在外人面前將我比下去讓我丟人。」
「小姐，說不定大小姐只是因為其他才藝表演起來不方便呢？」小喜鵲小心翼翼答道。
「剛剛那麼多人寫字跳舞甚至舞劍的都有，她有什麼不方便？」鄭明薇憤憤說道，「在家的時候父親還誇她字寫的好，怎麼不見她寫字呢？」
小喜鵲瞄了眼鄭明薇的臉色，「也許大小姐覺得張家小姐珠玉在前，再寫字怕張小姐不高興吧？」
「哼，她怕張小姐不高興，所以就犧牲我這個庶妹的臉面對嗎？」鄭明薇看了眼小喜鵲，「你到底是誰的丫鬟，總幫她說話幹什麼？」
「奴婢自然是小姐的丫鬟」，小喜鵲趕忙表態，不敢再多說。
「哼，這幫人都一樣，明明我的琴藝不比姐姐差什麼，這幫人卻將她捧的天上有地下無的，不就是看不起我是庶出，而她是禮部尚書的嫡女，故意討好她么。」
鄭明薇不再掩飾心中的嫉妒，「就連長公主不也是如此。見姐姐是嫡女就高看她一眼，對我就是敷衍了事。說到底不過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根本就不公平。哼，長公主也不過如此。」
小喜鵲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這種話豈是能在外面說的。正急忙想要開口勸小姐不要再說，被人聽到就糟了，話沒出口卻被人搶了先。
「大膽！竟敢背後非議長公主殿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呵斥。
鄭明薇慌張轉過身來，竟然是褚含清與兩個侍女，她頓時面色一變。小喜鵲看到褚含清等人，急忙跪地，「見過長公主殿下。」
鄭明薇回過神也急忙起身向褚含清行禮。
話說褚含清剛剛喝了兩杯茶，由人服侍去更了個衣。回來的路上正好經過這個角落，只看見一個姑娘坐在那裡，旁邊站著的應該是她的丫鬟。
隨著幾人走近，褚含清認出了是誰，原來是那個鄭家二小姐。結果好巧不巧就正好聽到了她最後那幾句話。
褚含清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她抬腳慢悠悠走了兩步，來到鄭明薇面前，低著頭看向她，「本宮竟不知鄭二小姐如此不滿，看來本宮剛剛沒給賞賜，竟將二小姐得罪了。」
「殿下誤會了，臣女不敢非議殿下，只是在與丫鬟閑聊。殿下離得遠，想必聽的不真切」，她急忙福身向褚含清解釋。
「哦？你的意思是本宮聽錯了冤枉你？」.
鄭明薇自然不敢承認，「臣女不敢，不是這個意思。」
「銀箏，你剛剛聽鄭二小姐怎麼說的？」
銀箏面帶怒色回道，「殿下，剛剛鄭二小姐口出不敬，說您有失偏頗，是看在鄭大小姐為嫡女的份上，對她讚賞有加，對二小姐庶女身份瞧不上眼。她還說您也不過如此。」
「你覺得我這丫頭聽的夠不夠清楚？」褚含清仍是語氣溫和，眼神卻冷冷的，「應該沒冤枉你吧。」
「殿下您大人大量」，鄭明薇見抵賴不得，急忙求饒，「臣女一時失言，請殿下恕罪。」
折花接過話音說道，「鄭二小姐一句失言就能抵掉對長公主不敬的過失嗎？今兒你一句失言了，明兒他來一句不是有意的，若人人如此，豈不是都不把殿下放在眼裡了。」
「說的沒錯」，銀箏接過折花的話繼續說道，「鄭二小姐也是從小學過規矩的官家小姐，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難道不清楚嗎？背後妄議皇家人，掌嘴打板子都是輕的。」
鄭明薇被訓斥的低頭，心中覺得難堪，只嘴裡嚅嚅的說，「請殿下恕罪。」
褚含清抬手止住了兩個侍女的話，「你覺得本宮有失偏頗，故意抬舉你姐姐卻看不起你」，她看著鄭明薇的頭頂哼笑了一下，「你對自己倒是夠自信。比不比得上你姐姐，難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本宮喜歡誰賞賜誰是本宮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暑氣燥熱，鄭二小姐怕是熱壞了腦子。此處陰涼，你就在這跪一炷香醒醒腦子吧。」
鄭明薇臉色大變，她只是抱怨了兩句而已，又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長公主就要罰她下跪折辱她嗎？
若真的在這裡跪下，她的臉面尊嚴就全都丟盡了。
在場的不是世家小姐就是官家女眷，以後跟這些人再見面，她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見鄭明薇愣在原地沒有動作，銀箏對鄭明薇說道，「鄭二小姐沒聽到嗎，我家殿下讓您跪著醒醒腦子，您請吧。」
鄭明薇回過神來，急忙向褚含清求饒，「殿下恕罪，臣女一時情急失了分寸，對殿下不敬。殿下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饒了臣女這一次吧。」
「你父親的面子，想來也不會願意用在你身上的」，褚含清撇過頭去，「折花，你在這守著鄭二小姐，讓她好好想想什麼叫分寸。」
說完帶著銀箏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