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姐妹爭吵

留在原地的鄭明薇又氣又恨，還有說不出的害怕。手裡的帕子被她捏的快要碎掉，連手指關節都泛了白，可她就是不想下跪。

折花見此面露寒意，「奴婢勸您可快著些，免得再惹殿下不高興。到了那時候，只怕就不是罰跪這麼簡單了。」

小喜鵲嚇壞了，剛剛她一直沒敢吭聲，這會兒忍不住勸自家小姐，「小姐，您還是跪吧，萬一惹了長公主不高興……」

沒等她說完，鄭明薇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小喜鵲被打的一個趔趄。「賤婢，本小姐用得著你提醒，剛剛怎麼不見你說話」，鄭明薇把怨氣直接發在了丫鬟的身上。

小喜鵲捂著臉掉眼淚，心裡委屈的不行。長公主訓斥自家小姐，自己一個小丫鬟怎麼敢說話。惹了長公主，殿下想碾死她比碾死個螞蟻還容易。

「鄭二小姐這是對殿下的責罰不服氣心生不滿嗎？」折花眼神冰冷的看著她問道，彷彿如果她敢回答是，就能立刻扇她兩個巴掌。

鄭明薇心中生恨，面上卻不敢這麼說。她神色委屈，語氣真誠，「是我對殿下不敬，領受責罰也是應該的，這就跪著向殿下賠罪。」

說完她撩了下裙擺，慢慢的跪下，小喜鵲連忙陪著跪在一旁。

折花瞥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只確認她老實跪著完事。

長公主的一舉一動自然隨時被人關注著。從她與鄭明薇對上話開始，眾人的視線就若有若無的飄向這邊。直到褚含清轉身，鄭明薇下跪，眾人這才明白是鄭明薇得罪了長公主殿下。

鄭明薇跪在地上低著頭，只覺得好像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看向她，耳朵里彷彿能聽到一聲聲的譏諷嘲笑。

尤其是想到她的嫡姐也在看著，此刻兩人一個站著被眾星捧月，一個跪在地上被指指點點，她心裡難堪的彷彿滴血。

鄭辭秋剛剛正站在人群中說話，見鄭明薇被罰，她急忙往這邊走了兩步又站住，心中不免有點焦急擔憂。

倒不是有多姐妹情深，她只是擔心因為鄭明薇得罪長公主而帶累到父親。

殿下可不止是個身份貴重的女子，她可是大權在握的鎮國昭慧長公主，父親輕易也不敢得罪她的。

旁邊有跟她交好的小姐問道，「鄭小姐，你不去向長公主求個情嗎？」

她蹙著眉頭神情微冷，「殿下責罰她，自然是因為她犯了錯。有錯就要挨罰，我去求情也沒用。何況長公主殿下並非心胸狹窄之人，應該跪不了多久的，小懲大誡而已。」

她倒是有心想去長公主面前道歉，卻不知如何開口。心中想著回家要跟父親商量，想辦法給長公主賠禮道歉才是，這個妹妹也要父親好好管教一番了。

「那你不過去看看她嗎？」

鄭辭秋搖搖頭，「不了，我現在過去，她心裡恐怕更難堪。一會兒起來再說吧。」

這邊褚含清回到座位上，丞相夫人剛剛也看到了角落裡的衝突，見她回來坐下忙問道，「殿下別怪我多嘴，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鄭二小姐衝撞到殿下了？」

畢竟她是宴會的主人，發生這種事不過問一下總是不好。

褚含清無所謂的說道，「沒什麼，本宮恰好聽到鄭二小姐背後對本宮的不滿抱怨而已。罰她跪一炷香醒醒神」，說到這裡她朝丞相夫人笑道，「夫人不會覺得本宮過於嚴厲了吧？」

丞相夫人立刻擺手搖頭，「背後妄議殿下，甚至不滿抱怨，掌嘴都是應當的。殿下只罰跪一炷香已經是心慈了，何來嚴厲一說。」

「夫人是明白人」，褚含清笑了笑，二人繼續喝茶閑聊。

鄭明薇覺得一炷香漫長的不行。

她挺直身子跪著，膝蓋下的石子路硬的硌腿，雖然此處相對涼爽，可跪久了仍是腦袋發暈。

旁邊還有折花在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想偷偷揉一下膝蓋都不敢。

時間一息一息過去，終於聽到折花說，「一炷香時間到了，鄭二小姐起來吧，奴婢去向殿下回話。」

小喜鵲見折花轉身走遠，急忙爬起來扶著鄭明薇的胳膊，「小姐，您快起來吧。」

鄭明薇跪的兩腿發麻，起身時差點沒站穩，多虧小喜鵲攙了她一把，將她扶著坐在了石頭上。

小喜鵲蹲下給她整理裙子怕打灰塵，又給她稍微揉了揉膝蓋。

「小姐，您先忍忍，等回去之後奴婢拿藥油給您好好揉一揉」，她蹲著一邊揉一邊抬頭說。

鄭明薇只點點頭，這一炷香跪的讓她又累又疼又生氣難堪，現在已經沒力氣講話了。

主僕二人正說話間，鄭辭秋帶著丫鬟走了過來。

她剛剛一直在人群那邊看著這裡，見折花離開、鄭明薇起身，知道一柱香到了才抬腳往這邊走。

鄭明薇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察覺有人過來於是抬頭。待看清來人，她復又低下頭去，語氣生硬的開口，「姐姐怎麼過來了？跟妹妹站一起不覺得丟人嗎？」

小喜鵲連忙站起來向鄭辭秋行禮，「大小姐。」..

鄭辭秋朝她點點頭，「你們小姐膝蓋怎麼樣？」

「回大小姐的話，小姐的膝蓋應該是淤青了，但是在這沒辦法掀起褲腿看，回家之後得擦點葯，用藥油揉一揉才行。」

「嗯，一會兒你仔細攙著點。」

小喜鵲忙答應，「是。」

鄭明薇聽見二人對話，語氣涼涼道，「姐姐不必如此。這裡又沒有外人，做這幅姐妹情深的樣子給誰看？」

鄭辭秋的丫鬟細雨對鄭明薇的語氣很不滿，「二小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小姐好心好意擔心您，您還不領情，真是浪費好人心。」

「呵，姐姐的好意我可領受不起。而且，我們姐妹之間說話，你一個丫鬟插什麼嘴」，鄭明薇冷笑了一聲，看向鄭辭秋，「姐姐可要好好管教一下，免得哪天跟妹妹一樣衝撞了貴人，挨了罰姐姐可別心疼。」

鄭辭秋面色冷淡，並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你說的對，我也不想故作姐妹情深。但你今日太魯莽了，得罪了長公主殿下，可能會連累到父親的你知不知道？」

「我魯莽？」鄭明薇霍然抬頭，平日看著嫵媚甜美的臉龐，如今冷的像掛了霜，一雙眼睛彷彿燃了火淬了毒。

「如果不是姐姐非要當眾踩我的面子，我會在背後抱怨，被長公主罰跪嗎？」

「我並不是有意落你面子，我那是……」鄭辭秋正要解釋。

「你不必說了，從小到大一直是這樣，無論我多努力做一件事，你總是輕輕鬆鬆就能比我做得更好。父親喜歡你，夫人寵愛你，府里的下人全都尊敬你，而我只能當你的陪襯，還得笑著假裝為你高興！」

鄭明薇憤恨的說，「你總是在搶了屬於我的關注之後，又假模假樣的過來關心我，為的不就是讓人說你大度嗎？剛剛我被罰跪怎麼不見你跟長公主求情？現在來這裡充好心，用不著！反正責罰也連累不到你。回去若是父親生氣罰我，我自己擔著就是。」

鄭辭秋被她的話噎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