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女談話
鄭辭秋從不知，在她心裡竟已嫉恨自己到如此地步。
好在二人自小就不和睦，是以一時間心裡只有驚訝，並不覺得傷心難過，只覺得鄭明薇的想法過於偏激扭曲了。
但她性子淡然，也不擅長與人爭論。況且既然已經心生嫉恨，不是她爭論解釋幾句就能扭轉的。
剛剛鄭明薇過於氣憤，聲音大了些，已經有很多人的視線明裡暗裡飄向這邊。
鄭辭秋不想當著外人的面上演姐妹爭吵的戲碼，即便私下裡感情不好，在外也要共同維護家族的臉面，不能讓別人看笑話。
「你願意怎麼想隨你，我不與你爭吵。但在外人面前還是收斂些，別丟了父親的臉」，鄭辭秋面無表情的說道。
看著她淡定不屑的樣子，鄭明薇心中更氣，「我自然比不上你能為父親掙臉面，你也少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教訓我。」
見她絲毫不加收斂，鄭辭秋也動了氣，她語氣冰冷的說道，「你是覺得看熱鬧的人不夠多嗎？」
鄭明薇面色一頓。
剛剛心中惱恨一時情急，竟沒維持住平日的柔弱姿態，在人前失了風度。如今才注意到眾人的視線，她急忙收起憤怒的嘴臉，換上平時的嬌柔。
鄭辭秋見她明白過來，不欲與她再多說，「回家吧」，說罷轉身帶著細雨去向丞相夫人辭行。
看著她的背影，鄭明薇咬緊了牙，心中憤憤不平。
若有機會，一定讓你也嘗嘗丟臉的滋味，看看你能否還像今天這樣雲淡風輕。
她不願留下被人指指點點，「我們走」，小喜鵲忙攙著她跟在鄭辭秋身後，一同向丞相夫人告辭。
二人來到褚含清與丞相夫人面前，鄭辭秋恭敬行禮。
「殿下，舍妹年輕氣盛，一時口不擇言，對殿下不敬，臣女不敢妄言替她賠罪，待回家后一定告知父母，請父母好好管教。還望殿下寬宏大量，莫將此事放在心上。」
「鄭大小姐放心吧，本宮不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多謝殿下」，鄭辭秋行禮拜謝。
鄭明薇沒有出聲，只輕施一禮低頭不語。
鄭辭秋又對著丞相夫人行了一禮，「夫人，今日是我姐妹二人失禮了，請您見諒。」
丞相夫人對鄭辭秋的觀感極好，對她笑著點點頭，「鄭大小姐客氣了。」
「家母昨日身體抱恙，我們姐妹二人在外心有牽挂。如今已近晌午，就先行一步回家照顧母親，還請夫人不要怪罪。」
丞相夫人自然知道這是託詞，實際是留下尷尬罷了。但知道歸知道，面上自然不會點破。
「二位小姐孝順母親是應當的，我也不虛留你們，代我向你母親問候一聲吧。」
「多謝夫人理解」，鄭辭秋道謝。又向褚含清下拜，「臣女與舍妹先行一步，失禮了。」
見鄭家姐妹二人離去，褚含清對丞相夫人說道，「本宮也乏了。如今荷花看了，熱鬧也瞧了，就不繼續叨擾夫人了。」
「殿下，我已吩咐了廚房為您準備午膳，您大駕光臨，好歹用過午膳再走，讓我再儘儘心」，丞相夫人急忙挽留。
「多謝夫人好意，日後有機會的吧，告辭了」，褚含清笑著拒絕，帶著銀箏折花欲走。
丞相夫人忙道，「我送殿下。」
眾人見褚含清起身，急忙靠過來跟在身後。一直送到府門外，褚含清說道，「夫人留步吧。」
丞相夫人與眾女眷齊齊行禮，「恭送殿下。」
褚含清點點頭上了馬車離去，眾人亦順勢向丞相夫人告辭。
這邊鄭家姐妹兩人回到家，馬車在府門前停下，鄭明薇冷著臉跳下車，一聲不吭帶著小喜鵲往自己院里走去。
細雨見狀不由對鄭辭秋氣哼哼說道，「小姐，你看二小姐這是什麼態度！明明是她自己丟臉，還要怪到您頭上。這一路上沒個好臉色，現在一聲不吭就走了，哪有個當妹妹的樣子。」
「好了，別說了」，鄭辭秋聽她越說越不像話，急忙開口制止她，「她畢竟是二小姐，你也要有個丫鬟的樣子。再說自有父親母親去管教她，我們不必在意。」
細雨癟了癟嘴，「是，小姐，奴婢知道了，咱們也進去吧。」
「先去母親那裡」，鄭辭秋說道，主僕二人往上院正房走去。
一路來到母親的院子，鄭辭秋的臉色顯得活潑了幾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恭恭敬敬向她行禮打招呼。
正房門帘被挑開，一位婦人走出來笑著說，「大小姐回來了，夫人這一上午都念叨好幾次了呢。」
「劉姑姑」，鄭辭秋含笑問道，「母親可好些了？」
劉姑姑忙點頭，「夫人好多了，這會兒吃了葯歇著呢，大小姐快進去吧」，說罷給她打起帘子。
鄭辭秋點點頭進了裡屋，向躺在床上的美貌婦人叫道，「母親」
婦人作勢起身，邊笑邊嘴裡說道，「我的秋兒乖乖回來了。」
鄭辭秋急忙上前扶著她坐好，「母親，我都十七了，您還像小時候那麼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十七怎麼了，你就是七十七，也是母親的小乖乖」，婦人拍拍鄭辭秋的手笑著說。
這位美貌婦人就是鄭辭秋的母親鄭吳氏，她乃是前禮部尚書的嫡次女。如今雖已四十齣頭，仍是花容月貌如三十歲的年輕婦人。鄭辭秋的美貌就是隨了母親。
鄭辭秋的父親鄭義當初只是個禮部的小官，鄭吳氏的父親見他雖然家境不豐，但頗有才幹且儀錶堂堂，遂將小女兒許配給他。
鄭義娶了頂頭上司的女兒，靠著自身才幹和岳父鋪路，從此青雲直上，後來更是一路高升接替了岳父的位置。
鄭吳氏家世出眾美貌端莊，所生一兒一女都是相貌出眾才學過人之輩，因此在府里腰板很硬，鄭義對她也很尊重。
因她昨日突然染疾，雖不嚴重卻也不好出門，今日只能讓女兒姐妹兩人自行赴宴。
雖然知道女兒穩重大方，還是免不了憂心，如今看到女兒自然歡喜。
她拉著鄭辭秋的手，「今日在丞相府可還好？聽說長公主殿下也會駕臨，你見到了嗎？」..
「見到了，長公主殿下國色天香，氣度高華，名不虛傳」，鄭辭秋回答道。
鄭吳氏點頭贊同，「確實如此，長公主非尋常女子所能及。」
細雨隨小姐來拜見夫人，剛剛一直沒出聲，聽到這裡不由插嘴，「夫人，長公主殿下還賞給小姐一串珍珠手鏈呢。」
鄭吳氏驚訝看向女兒，「真的？為何賞賜你？」
鄭辭秋點點頭，「是真的。」
細雨神色驕傲，「夫人，小姐的琴藝得了長公主的誇讚，殿下對小姐很是欣賞。今天去了那麼多人，只有咱們家小姐和國子監祭酒家的張小姐得了賞賜呢。」
鄭吳氏開心的合不攏嘴，「好，我的秋兒就是優秀，真好。」
「母親，你先別忙著高興」，鄭辭秋面上不見多少驕傲歡喜，「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見女兒臉色有異，鄭吳氏忙問道，「什麼事？」
「是明薇」，鄭辭秋說道。
聽到鄭明薇的名字，鄭吳氏的笑容淡了，「她怎麼了？」
鄭辭秋遂把今天的事情十說給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