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消息？沒消息？

「你們怎麼會這麼想？」褚含清朝兩個侍女問道。

銀箏看了看褚含清的臉色，殿下不像生氣的樣子。於是她小心回答道，「奴婢只是猜測，見殿下對衛九多有關注，且態度溫和……所以……」

她說不下去了，這種事情不是做奴婢的應該操心的事情。伺候主子應該學會在適當的時候閉上眼睛和嘴巴，多說多錯，是她僭越了。

褚含清倒是沒有生氣，她心裡知道自己確實對衛九有好感，衛九對她也不像是單純的暗衛對主子的忠誠。雖然她沒有駙馬也沒有過男寵，更是從未跟哪個男子有過親密的關係，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從衛九看她的眼神，還有某些時刻欲蓋彌彰的行為，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不一般。這恰好合了她的心思，但按照銀箏所說將衛九收為男寵，褚含清卻從未想過。

衛九雖然是個暗衛，可他不是甘於做一個玩意兒被人取樂的人。他是蟄伏在黑夜裡的鷹隼，身份雖卑微，卻有一身不屈的骨頭。只待天光乍破，就能振翅高飛。

她不能、更不願意將他的翅膀折斷。

男寵的身份於某些攀龍附鳳、趨炎附勢的人而言，是榮耀、權力、金錢的象徵，於衛九而言，卻是輕視和侮辱。

而且兩人現在也只是有一點朦朧的情愫。褚含清對衛九，更多的是信任和依賴，衛九對她也只不過是在對主子的忠誠上變質了一些而已。若現在就捅破窗紙，太急了些，何況根本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

褚含清笑了笑，「你們兩個操心的太多了，本宮心裡有數。」

銀箏、折花二人急忙請罪，「是奴婢僭越，請殿下恕罪。」

「罷了，本宮知道你們是好意」，褚含清轉過頭去，繼續看向院子中間的衛九，「以後對他尊重些。」

兩人急忙應下，「是，奴婢知道了。」

互相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的想到，殿下對衛九可真是看重啊。

衛九雖然手裡一直在舞劍沒有停，主僕三人的對話聲音也不大，但以他的耳力，這麼近的距離，三人說了什麼他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說到男寵的時候，他甚至停頓了一瞬，支起了耳朵想仔細聽聽褚含清怎麼回答。

聽到褚含清的話，他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如果說殿下開口讓他當男寵，他肯定是不願意的。男寵就是個取樂解悶的玩意兒，他衛九雖然卑微，但絕不做奴顏婢膝的媚主之人。可如果殿下說了，那也證明對他是有幾分喜歡的，這又讓他有點高興。

但是褚含清的話屬於模糊的否定，他一方面覺得殿下沒有折辱他，另一方面又覺得殿下可能是根本不喜歡他。

很矛盾的心理，讓他心中複雜難辨。

想著想著他突然心裡一驚，為什麼他會糾結殿下是否喜歡他的問題？他自己對殿下又是什麼心思？

衛九人生的前二十三年沒有跟任何女子有過多的接觸，事實上以後也不會有。暗衛的職業註定了他不會像普通男人一樣娶妻生子，安享天倫。

若是命好，能讓他安全活到年老，然後在暗衛營奉養終生。若是命不好，就在某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死去。

他生命里的女子，這一生註定只能有褚含清一個人，他也從沒想過還會有其他人。

但效忠於主子和忠誠於心愛的女子是兩回事，他沒跟女子接觸過，也不懂怎麼分辨區別。

這一刻他迷茫了，但手裡的劍招絲毫不亂，任誰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院子里只剩劍刃破空的唰唰聲。

這時一個小丫鬟在院子外邊探頭探腦，看著應該是有話要回稟。但侍女丫鬟之間也有嚴格的等級，普通小丫鬟是沒資格直接向褚含清回話的。折花眼睛尖，看到了小丫鬟，她向褚含清道明后直接走向院子外，小丫鬟把事情說給了她。

折花返回褚含清身邊，向他稟告道，「殿下，岳統領來了，說是有消息急著向您稟告。」

「哦？叫他進來」，褚含清聽說是岳峰前來，立刻坐直了身體。想必是有關刺殺的事情有進展了。

折花去外院將岳峰帶進來，內院是長公主休息的場所，非通傳外人不敢擅入，得長公主的貼身侍女帶進來才行。

褚含清起身向銀箏吩咐道，「去前廳。」

看到衛九已經停下動作，她笑了笑，「走吧，岳峰那邊想必是有消息了。」

幾人來到前廳，岳峰已經在廳中等候。他看到褚含清前來，急忙上前見禮，「參見殿下，上門過早擾了殿下休息，是屬下的過失。然而有關殿下遇刺之事，屬下心中急迫，還望殿下恕罪。」

褚含清坐到首位，理了理袖子，「免了，本宮也猜到你是有重要的事情。坐下說說吧，這大半個月都查到了什麼？」..

「謝殿下，屬下站著回話即可」，岳峰謝恩說道。

「坐吧」，褚含清再次賜座。

岳峰謝恩坐在下首，向她彙報道，「這些時日屬下派人將所有能查到的線索都篩查了一遍，然而所得有限。對方的跟腳被清理的很乾凈，那個雜耍班子的來歷竟沒有人知道，就像是突然出現在京城裡一樣。」

聽到岳峰這麼說，褚含清的眉頭皺起來，「難道他們是突然飛進來的不成？通關文書、府籍碟冊一應俱無？」

「是，一應俱無」，岳峰迴道，「屬下想，人不可能憑空出現，若沒有外來的記錄，那之前勢必就隱藏在京城中。所以屬下派人暗地裡清查了京城所有的青樓酒肆、客棧茶坊，在一家娼寮和一家客棧里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物。」

「哦？是哪家客棧和娼寮？」褚含清忙問道。

「是兩家無名的末流之所，在官府甚至沒有明確的文書備案，就是掙點小錢，官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褚含清剛剛那一瞬間不知為何想到了花月樓，她問岳峰，「本宮之前讓錦瑟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做了？」

岳峰急忙站起身，「回殿下，查過了。您之前讓錦瑟姑娘吩咐屬下，將京城所有的青樓茶館等風月娛樂場所查一遍，以及重點關注謝丞相家的動向，這些屬下都查過了。」

「結果如何？」

「除了屬下剛才所說那兩家無名處所，其他的地方並未發現異常。」

「包括花月樓？」褚含清擰眉問道。

「是，包括花月樓。看上去也就是正常的風月之地，除了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來往的多些，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岳峰認真回道。

褚含清心裡總是直覺不對，但又說不清這種直覺的來源。她凝神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想不通。回過神來對岳峰說，「你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