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地獄

「別殺我！！別殺我！！不——啊！」

蘇燦猛的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喘氣，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裡寫滿了驚懼。

猗窩座肉眼難見的速度，窒息的壓迫感，猶如直面野獸的戰慄。

「嘔——！」

蘇燦撐著被子，乾嘔起來。

「三郎爺爺！他醒了！」

還在喘氣的蘇燦猛然回過頭。

出聲的是炭治郎，他席地而坐，擔憂的望著自己。

「你沒事吧？！」

炭治郎擔心的的看著他，膝蓋下面墊著一個坐墊，面前是一些吃食，放在一個小桌上，一眼望去，全然是霓虹國本土用餐方式，十分正宗。

左側還放著兩把傘，靠近角落。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快天亮了！」炭治郎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告訴了這個大哥。

【他身上滿是恐懼的味道。】

蘇燦沉默了下來。

他現在腦子很亂，他是蘇燦，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不知道，他知道面前的人叫炭治郎，動漫鬼滅之刃的主角.....這是開局的劇情....接下來就是.....就是.....鬼滅之刃是什麼？

「？」

蘇燦愣住了，他腦子突然斷片了，記憶在消散。

腦袋裡有好多畫面消失了。

「好疼！腦袋要炸了！啊啊啊啊！」

靈魂猶如被人用刀割走了一般，朦朦朧朧的畫面和辭彙在腦海里消失，而自己回想記憶的行為就像用手指在觸碰傷口。

腦袋要裂開了。

「沒事吧！！！小哥！！！」

抬起頭，炭治郎和三郎正關心的看著他。

沉默了片刻，蘇燦斟酌了語氣說道：「我....我好像被...鬼襲擊了！」

「大概？」

蘇燦有些不確定，他的記憶突然缺失了，只記得一個叫猗窩座的怪物襲擊了他，然後他復活了。

他其實想說怪物的，可從嘴裡吐出了「鬼」這個詞語。

「什麼？鬼！？」

三郎十分激動的站了起來！語氣里滿是驚懼。

「三郎爺爺？」

炭治郎不明所以。

「鬼？以前奶奶去世的時候好像說過！」

三郎沒有理會炭治郎，而是十分嚴肅的詢問蘇燦，「小子，你沒有在開玩笑吧？」

蘇燦：「......」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記憶缺失了，他心裡有個感覺，缺失的記憶很重要，能幫助他活下去。

是因為死亡的緣故嗎？

「嘶！頭好疼！！」

蘇燦揉了揉腦袋。

所以......先活下來吧，活下來才有時間思考自己的情況。

蘇燦留意到屋內的設施，這個地方大概是比較偏僻的。

屋外安靜的可怕，屋內傢具、陳設非常簡陋，眼瞅著就是一間在鄉下的農舍。

房前屋后想必人員不超過5個。

要想辦法去人多的地方。

在人多的地方才有存活空間，即便是死，也會死的慢點。

「我遠遠的看到一個像人的怪物。桃紅色短髮，金色瞳眸，皮膚慘白，全身刻滿無數代表罪人的深藍色刺青，指甲血紅。身穿紫紅色短衫，腳腕上掛有念珠。」

頓了頓語氣，蘇燦有些后怕的說道。

「他在一瞬間就把一個人的心臟取出來了，我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

說著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抓著被子的手抓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三郎注意到了蘇燦的動作，毫不遲疑的對炭治郎說道：「炭治郎！趕緊帶上武器，我們去鎮上！去找獵鬼人！」

炭治郎感覺到了三郎的緊張，「鬼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在屋裡翻找武器的三郎扭過頭來，對著炭治郎嚴厲的說道，「不要磨蹭！鬼遠比你想象中可怕！」

說著，遞了一把斧頭給炭治郎。

「拿著！」

炭治郎接過斧頭，三郎已經帶好了武器，一把小刀，一把柴刀。小刀他放在了腰間的衣帶上，手裡提著柴刀。

「小子，跟上我們，快走！去鎮上！」說著就打開門出去了。

冷風夾著雪刺骨冰冷從外面襲來。

蘇燦穿了一條運動褲和一件長袖針織衫，冷的一個哆嗦，急忙裹緊了身上藍黑格紋的衣服。

三人急忙往小鎮上去，走了沒多遠，蘇燦便走不動了。

環境太惡劣了。

至少三尺厚的雪，零下不知道多少度的天氣，還有飢餓的胃。

厚厚的雪地走起來十分費勁，自己的肚子里沒有多少東西，身體越來越冷。

不得已要在原地休息。

三郎摸出一個飯糰，遞給蘇燦問道：

「小子，你180cm的個子為何如此羸弱？」

三郎滿腹疑惑。

一旁的炭治郎也好奇的詢問，

「對......」

「！！！」

炭治郎的附和還在嘴邊，空氣似乎凝滯了一般，風聲雪聲一併在此刻沒了三人，鋪天蓋地的壓迫感，恐懼感讓三人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正前方有個怪物。

這個怪物蘇燦才剛才才描述過。

猗窩座。

他正靜靜的站在正前方，眼裡滿是厭惡的神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猗窩座會出現在這裡！！！」

蘇燦有些煩躁。

被一拳打爆頭的陰影還未過去，在雪地里連續走了5分鐘...10分鐘....或者20分鐘？

他不知道，他又累又餓又冷。

而此刻，不久前的噩夢又出現在了眼前。

「艹尼瑪！」

心態有些失衡的蘇燦在心底破口大罵。腦海里隱約有個猜測，但是他也不敢去賭！不到最後情況是不能賭的。

可現在，由不得他了。

大腦在瘋狂轉動。

【不能待在屋裡不動！這裡離小屋不遠，待在屋裡也是等死！去小鎮的這條路行不通！也是死！要換路！！】

「tmd！」

蘇燦心底除了恐懼外，煩躁和憤怒正在一點一點堆積起來，心底有個潛意識告訴自己，選擇錯誤的路線。

打不過！逃不了！

蘇燦越來越煩躁！

什麼狗屁！他要活！他要活下去！！

蘇燦的臉猙獰起來。

「你做什麼！」

炭治郎一驚。

等他回過神來，蘇燦已經從他手裡取走了斧頭，並且直愣愣的往前方走去，朝著那個惡鬼走去。

孱弱的身體大口喘著氣，他那一副無懼的模樣令不敢動彈的兩人獃滯在原地。

惡鬼倒是有些詫異。

「鬼舞辻無慘在哪？」

「！！！」

猗窩座大驚。

在他驚訝地這一瞬間，三郎和炭治郎拔腿而逃，還是從不同方向逃走。

「唰——！」

猗窩座動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燦慘叫隨後響起。

猗窩座沒有理會兩個逃跑的蟲子，而是在蘇燦說出鬼舞辻無慘名字的下一刻，他就打斷了蘇燦的雙腿，膝蓋以下直接分離。

蟲子爬再遠也是爬，他不著急逃跑的兩人。

蘇燦趴在雪地里，內心一片冰冷，他知道差距很大，但是差距大到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能力。

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和上一次一樣，他連猗窩座的動作都看不清，只是劇痛傳來，膝蓋以下的部位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疼痛佔據了大腦。

冷靜、理智、思考、什麼的統統都拋之腦後。

痛！

好痛！！

太痛了！！！

猗窩座盯著地面慘叫的蟲子，略微不耐煩的說道：「那麼我有個完美的提議，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那位大人的！我讓你活下來！」

說著他微笑起來，「或者，多告訴我一點，然後我會讓你成為鬼！」

「嗬....嗬....嗬.....」蘇燦沒有理會猗窩座，撐起雙臂在雪地里奮力的爬行，企圖逃離這個地方。

血液在身後留下長長的、鮮紅色的痕迹，然後被貪婪的雪地吸收。

他知道個屁的鬼舞辻無慘，見到這個怪物的第一眼腦海里就有這麼個名字。

「真是可憐！你的兩個夥伴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你這反方向的爬行又有什麼用呢？」

「為他們爭取時間？真是可憐啊~」

猗窩座閑庭散步的跟在蘇燦身後。

他並不著急，人類這種生物，只要還有求生的慾望，僅僅斷了雙腿的傷勢，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而且這種天氣下....止血是很快的。

爬了沒多遠，蘇燦的意識開始模糊。

另外一邊。

炭治郎一邊跑一邊哭。

「嗚嗚，我一定要活下去，去小鎮上找獵鬼人！一定！不知道名字的哥哥！一定要撐到我回來救你！」

原來，剛才蘇燦從他身旁路過的時候，對他小聲道：「斧頭給我，一會兒注意快跑，分頭跑！」

炭治郎十分羞愧，在那一瞬間，害怕的念頭佔據了自己的腦海，任由蘇燦拿走武器，獨自去面對那種恐怖的存在。

「唰！」

一道長長的鞭影掠過，一具無頭的屍體往前跑了幾步，倒在雪地里。

「誒？那是什麼？」炭治郎十分疑惑的看著倒在雪地里的身體。

一個腦袋在空中飛起。

——砰！

隨即，不輕不重的聲響在雪地上奏響，很快便被風雪聲蓋過。

「哦，原來是我的身體啊！」

炭治郎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緣一一樣的耳飾，真是令人作嘔。」一個衣服華貴，黑髮微卷的男性，站在屍體不遠處。

白色帽檐搭著棕色條紋的帽子十分好看，不過從他背後伸出來的，猶如肉瘤一般的觸手卻讓人心裡忍不住發寒。

特別是武士刀一般鋒利，在月夜裡寒光閃閃的觸手末端。

......

蘇燦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遠了。

「想看看自己的鎮子嗎？還是想向獵鬼人求救？」猗窩座抱著雙手，戲謔的問道。

此刻停下的蘇燦，視線的範圍內已經有了建築。

蘇燦不做回答，只是在喘氣。

「撒！來成為鬼吧！無論多麼重的傷勢，都能恢復！」

猗窩座張開雙手，誠摯的向蘇燦邀請，那模樣像極了一位親密無間的摯友。

冰雪的冷酷在個時候起到了最關鍵的作用。

蘇燦的下半部分已經沒有知覺了。

「呼——呼！——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冰晶在肺部肆意破壞。

「咳咳！」

蘇燦咳嗽了一陣，翻過身來，痛哭著問道：「真的嗎？傷口真的能恢復嗎？我的腿能再長出來嗎？我....我...我也可以成為鬼嗎？」

語氣里滿是絕望后的希冀。

磕磕絆絆的問道。

「撒啊！只要你告訴我！你為何知道那位大人的存在....就好了呢？」猗窩座心裡滿是殺意。

「大人！我....」蘇燦有些語無倫次。

猗窩座面露微笑，期待著這個人類嘴裡能有什麼驚喜。

「大...泥馬，傻逼！老子拒絕！」

蘇燦痛哭流涕的神情不見蹤影。

只見他目光兇狠，咬牙切齒的憤怒在眼眶內燃燒，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從舌尖一個一個字的咬出一句：

「崽種，老子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你。」

猗窩座雖然聽不懂對方言語里的辭彙，但從語氣上聽得出不是什麼文明語言。並且這個弱者的眼神讓猗窩座心生詫異，對方是誘餌？還是另有手段？

猗窩座略微謹慎起來。

「遲早宰了你！」

蘇燦一邊口吐芬芳，一邊拿出了身下藏了許久的斧頭，然後對著猗窩座比了個中指，緊緊咬著牙齒，閉上了眼睛。

心裡暗罵，「tmd！一定要快！一定要死成！！一定要復活！！！」

蘇燦明白，如果在一瞬間自己沒有死掉，那麼，等待他的會是什麼都不用細想。咬了咬牙齒，蘇燦使出全身的力氣，一頭往斧刃上撞去。

「！」

「你......！」

猗窩座震驚的看著這個人類。

斧頭、爬行的方向，拖延時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想看看這個弱者最後能做到怎樣。

萬萬沒想到的是，藏了許久的斧頭.....居然是用來自殺的！

他甚至沒來的及阻止。

猗窩座又驚又怒。

電光火石之間，一頭撞上斧刃的蘇燦，腦袋嵌在斧頭上，鮮血夾雜著腦漿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里，凝固在斧刃上。

蘇燦當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