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刺客
林府
夜漸漸深了。
可書房內的燭燈還燃著，淡淡的紫檀木燃燒時帶來的香氣飄出。
林泰立於案前，手中毛筆揮毫不斷。
對於書法，他有著幾乎接近痴狂的迷戀。
倒不是說他多麼喜歡，而是唯有在描繪名家大儒的書法大作時，他的心才能完全平靜下來。
這些年來，很多決策，都是在他揮毫時想出的。
沉穩心態，造就了他如今的狠毒老練，以至於站在帝國之巔多年而屹立不倒。
「老爺，已經二更天，該歇息了。」
一美貌女子推門，蓮步而進。
那曼妙身子堪稱銷魂，尤其是那一層若隱若現的薄衫，更是盡顯嫵媚。
燭燈照耀之下，多了幾分朦朧般驚心動魄的美感。
林泰頭也沒抬：「宮中可有消息傳來？」
那女子聞言一愣，搖頭道：「暫且還沒有，小皇帝一整日都在書房內，身邊只有王植一人。」
「今晚無人侍寢？」林泰眉頭一皺，抬起頭，目光落在霍雯身上。
霍雯輕聲道：「沒有，下了朝，小皇帝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把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都趕了出去，誰也不讓近身，只讓王植一人貼身伺候。」
「那小子莫非是有什麼怪癖？」林泰聞言眉頭一皺。
後知後覺的霍雯這才意識到林泰說的是什麼，面上頓時浮現出些許厭惡，「那小皇帝應該不會有龍陽之癖吧，而且，那王植是個太監……」
林泰冷冷一笑，在桌案上揮毫寫下幾個字后，便遞給了霍雯，道：「將這封信送給卿兒。」
「那我今晚侍寢……」
接過書信之後，霍雯稍顯猶豫，貝齒輕咬著紅唇，眼眸中露出盈盈水光。
倒是頗為楚楚可人。
在燭燈跳躍的火光下，那面容略帶幾分煙火氣。
堪稱極品尤物。
林泰繼續描繪字帖，頭也沒抬，面色亦無絲毫動容。
「你還年輕，老夫都可以做你爺爺了，別動那些歪心思。」
霍雯無奈，愣了好久，見著事情似乎沒有迴轉餘地，這才點點頭，拿著書信出去了。
一直持續到三更天，林泰才準備熄燈休息。
端起書案旁早就涼透的茶水，仰著頭一飲而盡。
他每晚休息前，都有一個習慣，便是將杯中茶水喝盡。
這個習慣他已經堅持了幾十年。
用他自己的話說，誰也不知道第二日還會不會照樣陽光明媚？
吹滅燭燈，心事重重的他，過了好半響，才堪堪有了點睡意。
可緊接著，他忽然感到身上一沉，似乎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赫然見著一個蒙面男子此刻正立於他的床頭。
幽黑的眼眸，透出絲絲冰涼的殺氣。
而在他的額頭上，一柄修長的寶劍正懸在上空。
林泰瞳孔頓時猛地一縮。
「這是……」
到底是縱橫疆場多年的老將，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有人要刺殺他。
這些年來，他經歷的刺殺幾乎未曾中斷過，因此他周圍的防守特別嚴密。
像今天這般，睜開眼睛就看到刺客的，倒還是第一次。
此人能夠無視戒備森嚴的守衛，定然是有些本領。
高手。
十足的高手
「老夫書桌下的石磚下有十萬兩黃金，壯士若是需要盡可拿去。」
十萬兩黃金，如今大奉國庫的存銀，恐怕也只堪堪有幾萬兩。
這老小子一出手便是如此闊綽，著實令人驚訝。
「我不求財。」蒙面黑衣人發出嘶啞的聲音。
清冷的目光順著窗楣照射進來，冰冷的刀鋒上寒芒閃爍。
「那你想要什麼？」
林泰很快就反應過來，如果說不求財的話，那就是求命了。
面色不由得一變。
這時，院中巡邏的甲士似乎是聽到動靜，便小心翼翼的探了過去。
「老爺……」
那甲士試探的叫了一聲。
這時，林泰只要出聲，引起屋外甲士的留意，他就有很大幾率獲救。
可此刻，他脖頸處忽然感受到一股冰涼，他神色微凝，餘光一掃，便是見著一把鋒利的刀刃正對準他的脖子處。
只要那黑衣人稍微一用勁，鮮血立時就會噴涌而出。
林泰咽了口唾沫，不敢輕舉妄動。
咯吱
是門緩緩推動的聲音。
「周齊，你在做什麼？快回來。」屋外傳來甲士隊長略微陰沉的吼聲。
「裡面好像有動靜，我怕老爺遇到刺客了。」那甲士周齊怯生生的聲音。
「遇到刺客也不用你管，老爺暗中有那麼多高手保護，要你這個狗東西亂操心。」甲士隊長小聲吼道。
周齊愣了半響，似乎是覺得隊長說的有幾分理，終究還是收手了。
已然推開半響的房門，又緩緩閉上。
眼見著希望到手又破滅了，那林泰從未感受過像今天這般憤怒。
屋外動靜遠去后，黑衣人這才收回了匕首，旋即，他抬起手掌，猛地狠扇過去，清脆的巴掌聲頓時響徹。
「知道錯了嗎？」
黑衣人突然沒頭沒尾說了一句。
林泰臉上赫然多了一個鮮紅巴掌印。
奇恥大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打人不能打臉，這對於久居高位的林泰來說，無異於當頭一棒，可偏偏此刻的他處於劣勢，還不能還手。
臉上露出一抹隱忍的凶光。
「我錯了。」
倒是乾脆利落。
「錯哪了？」
啪
黑衣人提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而後還不林泰反應，啪啪又是兩個大耳光。
林泰都被打蒙了，眼角一抽，連帶著臉頰近乎生疼。
眼前形勢使得他不得不低頭求饒。
「我哪裡都錯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從床頭站起身，「去，跪著。」
「什麼！」林泰睜大眼睛。
啪
一巴掌徑直扇來。
巨大的勁道將他掀翻在地，此刻，他不敢在稍有怠慢，強忍著疼痛站起身。
即便是面對皇帝，他也未曾雙膝著地過。
黑衣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盡顯涼薄。
月光順著窗楣輕撫而來，在其身後映襯著，宛如上天派來的使者。
「外戚專政，禍害朝廷，目無皇權，欺凌百姓，這幾巴掌是我替萬千受苦受難的老百姓打的，給我跪著，跪到天明，若是晚了一刻鐘，下一次，就不是幾個巴掌那麼簡單的了。」
「是，老夫……老朽知道了。」林泰低著頭，臉部表情隱匿於黑暗中。
撲哧
下一刻，便是聽到尖銳刀鋒沒入皮肉的聲音。
林泰瞳孔猛地一縮。
刀刃正插在他的胸膛之上，一股劇痛如洪水滔天般襲來，接著便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