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刀與劍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羽天崇這才覺得胸腔里舒坦了些。
「他娘的，叫你們調戲良家婦女！」他上去又補了兩腳，狠狠啐道，然後才轉頭說道：「姑娘別怕，我已經……咦，真巧啊，怎麼會是你？你怎麼還在這兒？」
「別裝了，你不早在後面看了很久嗎，現在還裝什麼偶遇？」沐秋一白了他一眼說道。
「嘿嘿……」羽天崇尷尬笑笑，然後大義凜然的說道：「遇到這樣的流氓，就應該狠狠揍他們，別跟他們廢話。」
「好，下次等你被人調戲的時候，我也敲他們悶棍。」沐秋一一臉認真的說道。
「……」
當兩人趕到半月武館演武場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點點，他們有些過意不去，當即找到了坐在場邊，已急得上火的殷管事，誠懇向他道了歉。
「你們可算是來了。」殷管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笑著說道：「可把我急壞了，我還以為你們也像那周家兄弟一樣突然失蹤了呢。」
「哦？他們還沒有來嗎？」羽天崇眉頭一皺，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另一伙人。
這個演武場已被兩家包下，再沒有其他的旁觀者，很顯然，那另一伙人便是周家的人了。果然，周家的人似乎都在著急，為首的是一個黑袍老者，他不停地來回踱著步，還不時吩咐著下人出去辦事，焦急的神色躍然於臉上。
「是啊，據說他倆早上先出的門，可不知怎的，到了現在還沒有見到人，現在周家都忙著在找呢。」殷管事悄聲說道。
「這不正好嗎，他們不來，我們不就不戰而勝了嗎？」羽天崇高興道。
「那可不一定，周家不僅家財萬貫，人脈也是很廣的，願意幫助他們的能人不少，相信只要周琎金開口，總是會有高手樂意幫忙的。」殷管事搖著頭說道。
他話音剛落，就忽然見到周家那邊一陣騷動，緊接著一個女聲說道：「爹，大哥二哥還沒到嗎？」
「哦，琦琦來了。」周家家主周琎金咧嘴一笑說道，然後又發起了脾氣：「是啊，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不知道又跑哪鬼混去了，到現在還沒出現，哼。」
「爹您別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女子笑著安慰道。
看到這個突然而來的女子，羽天崇愣了，情不自禁轉頭望了沐秋一一眼，想要看看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感到驚訝。
不錯，那剛來的女子，正是前一天和他們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個富家女。果然，沐秋一也是一副驚呆的模樣，滿臉的不可思議。
「現在說這是緣分，相信那丫頭應該不會反對了吧。」羽天崇心想。
「哎呀，周家的掌上明珠來了，這可有些不妙啊。」殷管事看著那女子，皺眉道。
「怎麼？那個女人很厲害嗎？」羽天崇聞言，出聲問道。
「周芸琦那個小丫頭倒是沒什麼大本事，不足為懼，我所擔心的是她的那個跟班，那個人的劍法相當了得，就怕讓他代為出戰啊。」殷管事頗為擔憂。
「哦？那人是什麼來頭？」羽天崇好奇的看了看跟在周芸琦身後的男子，問道。
「此人真名叫米劍，魔雲窟三傑之一，排行老二，人稱秀劍流雲，一手劍法出神入化，據說已練至劍隨心動的境界，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啊。」殷管事道。
「聽起來來頭不小啊。」羽天崇驚嘆道，然而又有些不解，道：「可是，擁有這麼響亮的名頭卻甘於做別人的跟班，他是哪根筋不對了嗎？」
「呵呵，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我也看不懂呀。」殷管事笑了笑，說道：「據說他對周家的那個小丫頭一見鍾情，奈何小丫頭卻對他無意，無奈之下，他就只好出此下策，委身於周家，做她的貼身跟班了。」
「嗯，這人不僅是個高手，還是個情種啊。」羽天崇點頭道，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來，忙又問道：「和快刀赤雲比起來，他們誰更強一些呢？」
「哦？小兄弟也知道快刀赤雲啊？」殷管事笑著說道，「魔雲窟三傑里，年紀越小，實力越強，秀劍流雲小於快刀赤雲，自然實力更強，還有一個混槍炙雲，是三人中最小的，卻也是最強的。」
「這樣啊。」羽天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朝那米劍望去了一眼，湊巧的是，米劍也正好向他這邊望來，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塊。
羽天崇對他笑笑，米劍也回禮般對他露齒一笑。
「時間不早了，我得過去催催，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不能就這麼乾耗著。」這時，殷管事坐不住了，站起來就往周家那邊走去。
聯道商會的人見狀，也都紛紛動身，跟著走了過去。
「我說周老頭，約定的時間都已經過了，你們到底好了沒有？」見到周琎金，殷管事很是不滿的說道。
「嘿嘿，老殷啊，我也正想和你說這事呢。」周琎金笑著說道，「你也看到了，我那兩個兒子到現在都還沒到呢，我也沒辦法呀。」
「那是你們的事，我可不管，如果再不開始，那可要算你們輸了。」殷管事生氣地說道。
「要開始也可以，不過得容許我們換個人登場。」周琎金笑容依舊，說道。
「換誰？」
「他。」周琎金一指身後的米劍說道，「米少俠願意助我們周家一臂之力。」
「他？他不行。」殷管事眉頭一皺，搖頭說道：「這不合規矩。」
周琎金哈哈一笑，說道：「是不合規矩還是你們怕了呢？」
殷管事臉一紅，正要辯解幾句，一隻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接著傳來了羽天崇的聲音道：「我們同意了。」
「啊？這……」殷管事大驚，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羽天崇對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哈哈，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啊，佩服。」周琎金哈哈大笑。
重新敲定了對手，兩人很快便站到了演武場中央的比武台上。
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年輕一些的對手，米劍微笑著拱手道：「你我雖互不相識，但各為其主，我也只好得罪了。」
羽天崇笑笑，道：「不用客氣，儘管出手便是。」
「哈！」米劍果然沒有客氣，笑容忽然一斂，大喝一聲，就朝著羽天崇沖了過去。
戰鬥狀態中的他，氣質一改往常，臉上的溫和不再，換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氣息也隨之瞬間大漲。
羽天崇卻是彷彿沒看見一般，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一動不動，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破綻，唯有那一雙眼睛，更亮了，比起先前，更多了一份熾熱。
鏘！
米劍拔劍了。在接近羽天崇的時候。
羽天崇卻依然沒有拔刀。
劍是精鋼所鑄的真劍，刀亦是真刀，雖說只是切磋，但兩人都拒絕了使用木製武器的提議，因為對他們而言，木武器已和真刀劍無異，都可殺人。
看著空門大開的羽天崇，米劍也曾猶豫過片刻，因為看似處處破綻，其實也是毫無破綻，面對這樣的羽天崇，他竟不知從何下手。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
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對手，只要他拔了劍，就不會停歇。
咻！噗！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完成了一次碰撞。
沒有令人炫目的花招，也沒有震撼的技能爆炸，有的只是沉悶到讓人壓抑的切割聲。
兩人的速度都極快，場外的人只覺得一陣眼花繚亂，場上的他們就已停住了。
羽天崇緩緩將刀送回鞘內，咔！當刀合上的那一刻，背對於他的米劍忽然一聲悶哼，接著就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他難以置信的低下頭，朝自己的腹部看去，那裡的衣服已經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有鮮血溢出，好在傷口不深，只是劃破了皮。看得出，對方已經留手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沒有回頭，只是捂著傷口，沉聲問道。
「獨龍鏢局的鏢師，羽天崇。」
「呵，呵呵，難怪……」米劍苦笑出聲，說道：「早就聽聞獨龍鏢局裡儘是高手，今日一試，果然此言不虛啊。」
「過獎。」
「不過，我可還沒有認輸啊。」米劍轉過身來，眼神灼灼的看著羽天崇說道：「再接我一招試試，倘若你能接下，那我便無話可說了。」
「好，你出手吧。」羽天崇說道，沒有半分猶豫。
也許是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的戰鬥，令他憋屈了太久，自從脫胎換骨了之後，沒有了內力不繼的後顧之憂，他便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米劍也不多言，手中的劍忽然飛起，立於空中，然後，一柄變兩柄，兩柄變四柄……從一柄劍變成了足足十六柄。
十六柄劍在羽天崇頭頂上空圍成了一圈，片刻后，那些劍開始旋轉起來。
「試試我這一招劍雨。」米劍嘴角含著笑意說道。
話音一落，十六柄劍便如下雨一般，刷刷落下，一齊朝著羽天崇激射而去。
咻！咻！咻……
劍帶風聲，氣勢如虹，雖只有十六之數，卻似萬劍般波瀾壯闊。
羽天崇大驚，連忙躲避，這一招讓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在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硬接的時候，只能暫避其鋒芒。
怎料，那一柄柄的劍像是活的一般，不管羽天崇躲到哪裡，那些劍總能跟到哪裡，緊咬著他不放。
叮叮叮！噹噹當！
羽天崇忽然轉身，抽出刀，向前揮擊，將那些飛至近前的劍盪了開去。
可是……
「沒有用的，在我的操控下，你就算將它們擊開，它們也還是會回來的，只要我力不竭，攻擊便不會停止，你，要如何破解呢？」米劍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