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魔女緹娜的檢查

「放輕鬆點，小夥子，我可不是吃人的怪物，來，坐這兒，讓姐姐我好好看看你。」灰發婦人見到一臉局促慌張的瓦爾調笑著說道。

瓦爾看著一臉嫵媚的婦人，戰戰兢兢的坐在了婦人對面，而納德則是故意將頭偏到一邊，擺弄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手中的懷錶。

瓦爾正經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四處飄忽，不知道應該看向哪裡，空氣中彌散著若有若無的香氣，大概是眼前婦人的香水。

這個婦人穿著一身深紫色的長袍，塗抹著紫色的眼影和玫紅色的腮紅，脖子上帶著一顆水晶吊墜，打扮得就像一位年邁的異域女郎。她像俏皮的年輕女性一樣用手肘撐著桌面，用手掌托著腮，用活潑的語氣問道。「嗯？來自坎道爾鎮的年輕人，難道你不喜歡姐姐嗎？」

瓦爾獃獃的看著眼前四十左右的婦人對自己擠眉弄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反應才禮貌，但瓦爾依稀記得曾經在吟遊詩人哪兒聽過一部叫做窈窕淑女的故事，裡面說當紳士被女士問道是否喜歡自己時，真正的紳士都不會捨得傷害一位女士的自尊，於是瓦爾強忍著尷尬的神情，鎮定自若的說道。「是的，我喜歡您。」

婦人聽到「您」字明顯愣了一下但在得到瓦爾肯定的回復后又恢復了正常。隨即婦人接著說道。「那麼你可以告訴姐姐你最深處的秘密嗎？」

「我的秘密？」瓦爾再次在腦中頭腦風暴，「窈窕淑女」中還說過，永遠不要在別人面前拒絕女士的提問，瓦爾歪頭看了看沙發上的納德，只見納德手中的懷錶已經變成了一本紅色封皮的書。

瓦爾咬了咬牙，決定將紳士進行到底「是的，當然可以。」

婦人聞言莞爾一笑，「那麼說出來吧。」

看著模仿少女微笑的婦人，瓦爾簡直雞皮疙瘩都要掉出來了，但想到這是納德先生所說的「必要的檢查」，難道這就是必要的檢查嗎？這麼變態？

瓦爾強裝鎮定的看著婦人，思索著自己有什麼可以說的秘密。

「內個，其實，我的秘密就是......」

婦人一臉期待的附和道，「就是？」

瓦爾一臉緊張，而婦人一臉興奮。

終於瓦爾憋紅了臉說道，「就是我還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碰過女孩，您如果想要尋找伴侶的話，您還是去找個和您年紀相仿的人是比較合適的選擇，當然我沒有歧視姐弟戀愛，也沒別的歧視的意思，只是，只是我是比較傳統的人，不太能接受比我年齡大太多的.......」

原本一臉期待的婦人聽到這兒，裝作嫵媚的臉一下子僵住了。

「你能看清我的真實模樣？」婦人吃驚的問道。

瓦爾一臉的疑惑，「我又不是瞎子。當然能看清您。」

「哈哈哈哈，緹娜！好像，哈哈哈哈，好像那小子沒有陷入你的魅惑。」在一旁偷聽的納德，聽到瓦爾的話也噗呲一聲笑出聲來，不知何時含在他口中的紅茶也噴洒出來。

緹娜看到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納德氣不打一處來，「該死，納德你這混蛋玩意兒，你早就知道他不會受到魅惑的影響故意在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納德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安慰的說道「別生氣，緹娜，一次嘗試罷了，剛剛在門口他就無法看到身邊的暗影之觸，我就猜到他對於精神類的非凡能力有一定的抗性，但是我也沒想到你身為第四階段的魔女竟然都無法成功魅惑住他。

」

緹娜收斂了臉上的怒氣，盯著瓦爾對納德說道：「這小子太正常了。正常得有些奇怪。在經歷了被非凡生物，尤其是食屍鬼這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生物，正常人或多或少都會有精神被污染的狀況。但是他的精神狀態乾淨得就像一張白紙，我都想在上面畫兩筆。就像剛才明明我的靈魂之觸已經有了操控他精神的反饋，但是事實他並沒有受到我的控制。這不是抗性能解釋的。」

瓦爾聽著兩人的對話，似懂非懂的。似乎是自己並沒有看到緹娜打算給自己看到的東西。

瓦爾一臉無辜的看著緹娜，「抱歉。」

緹娜用深紫色的眼眸盯著瓦爾，再次嘗試著打了個響指。

猝不及防下，納德都精神一怔。

緹娜看著毫無反應的瓦爾嘆了口氣，「還真是棘手的遲鈍小子。本來這種手段是不能用在同僚身上的，但你畢竟還不算，這會讓你有點難受或是有點疼痛或暈眩，失明，有時也會留下後遺症。但我會給你足夠的愛和撫摸，讓你不那麼痛苦。」

瓦爾很想拒絕，「聽起來有點危險和成人內容，請問還有其他選擇嗎？」

沒等緹娜開口，沙發上已經坐起來的納德嚴肅的說道：「魔女的魅惑能力是最輕鬆無害的檢查方法，但由於你的特殊性，我們更加需要對你進行檢查，這不只是為了組織的安全，更多的還是為了你的安全。」

瓦爾點點頭，他知道已經到這裡的自己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緹娜拋了個媚眼說道「可憐的小子，我會盡量對你輕點的。」

聽著緹娜不太妙的話語，瓦爾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放心吧，小子，她只是喜歡嚇唬你這種小年輕，在沒有魔女途徑的年代，我們都是用這種方式進行檢查的，放輕鬆，不會很危險。」納德見瓦爾緊張到流汗，出聲安慰道。

「說得我像個愛調戲年輕人的壞阿姨一樣。」「魔女」緹娜笑道。

緹娜從長袍下掏出了一把裝飾華麗的匕首，泛著銀光的匕首上雕刻著一條露著毒牙的毒蛇，毒蛇的雙眼綴著兩顆綠色的寶石，兩顆泛著光暈的寶石眼就像在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瓦爾。

緹娜不懷好意的看著瓦爾「小傢伙把手伸出來。」

瓦爾猶豫了一下還是畏畏縮縮的把右手躺著放在了緹娜的面前。

「乖孩子。」緹娜一邊用沒有握著匕首的另一隻手輕柔的撫摸著瓦爾的手臂，從手臂到手掌，又從手掌到手臂。

這種奇怪的挑逗讓瓦爾臉頰漲得通紅，一股奇異的幽香在瓦爾的身邊彌散，讓他感覺一陣放鬆。

瓦爾感覺眼前的景象有了一點模糊。

「放輕鬆，很快，很快就結束了。」緹娜看著眼神逐漸有些迷離的瓦爾，忽的提起了拿匕首的手一下立在了瓦爾右手手掌的上方。

瓦爾嚇得雙眼圓睜，猛得一驚想要抽回右手，但一使勁發現右手居然紋絲未動，側目一看桌上的右手臂上不知何時被畫上了鮮紅色的刻紋，正在發著熒熒的血紅色光芒。

眼看著懸在右手上方的匕首避無可避的刺入了瓦爾的手掌，匕首的尖端處沾染了瓦爾的鮮血后出現了奇異的景象，匕首上盤繞的毒蛇的綠寶石雙眼也開始散發出微微的綠光，之後整條蛇竟活了過來，毒蛇蜿蜒的爬下了匕首，來到了瓦爾的右手心上，用蛇信子舔舐著瓦爾被匕首刺破的傷口。

毒蛇舔舐一會兒之後，對著瓦爾的臉發出了嘶嘶的低聲嘶叫，瓦爾看著在自己右手掌上對他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臉的惶恐，他知道這不是幻覺，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毒蛇冰冷的略帶濕潤的質感。

「噢？是嗎？原來是這樣嗎？」緹娜俯身將耳朵貼近了毒蛇，似乎在傾聽它說的話，還時不時的發出聲音附和，似乎在回應毒蛇的話語。

看著眼前滲人的蛇，瓦爾對眼前的婦人有了全新的認識。

緹娜忽然盯著瓦爾忽然大聲說道，「他說你是個壞孩子！」

說罷緹娜的臉迅速貼近了瓦爾，緹娜的雙眼也變成了詭異的蛇眼，瓦爾嚇得瘋狂掙扎，但在桌上的右手就像被焊死在了桌上一樣，無論瓦爾如何掙扎都紋絲未動。

見瓦爾還是沒有如她預想般精神崩潰，緹娜只得再次轉變計劃。

只見那條毒蛇一口對著瓦爾的手臂咬了下去。

瓦爾清晰的感覺到皮膚被毒蛇的毒牙刺破，接著兩道冰涼的液體被注入到了瓦爾的手臂裡面，液體冰寒得就像是來自極寒的地獄，瓦爾溫熱的血液絲毫不能平衡這毒液的溫度，毒液就像有目的似的在瓦爾的身體中遊盪，順著血管向著瓦爾的頭部流去。

瓦爾能清楚的感覺到毒液在他身體流動的具體位置，但但卻無法阻止，就算他嘗試用自己的衣袖錮住左手的血管，但毒液還是暢通無阻的流了過去。

「沒用的，瓦爾特朗寧，等毒液流到了你的大腦，你就會永遠的變成我的玩物，一生任我擺布。」緹娜邪魅的笑著，用尖細的聲音說道。

瓦爾聽著緹娜滲人的話語，驚恐的臉色溢於言表，他信了，他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輕易的相信了第一次見面的人，難道自己一直都是這麼單純的人嗎？或許是他們身上神秘的能力給他們上了一層名叫「值得信任」的濾鏡，但現在已經晚了。清冷的毒液已經來到了瓦爾的脖頸處，一下鑽入了瓦爾的大腦。

瓦爾感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納德皺了皺眉看著還在壞笑的緹娜。「你的惡趣味能不能改改，用了滴翠的毒液，明明就不用嚇他了吧。」

緹娜收起了手中的匕首，那條小蛇也重新回到匕首上恢復成了匕首的裝飾，笑著回答道：「你懂什麼，滴翠現在可是我的私人物品，而且滴翠一月只能產生五滴毒液，讓著小子得了，不得讓他付出點代價嗎？」

瓦爾目光獃滯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錶情的聽著兩人的對話，就像被抽掉了靈魂。

面對獃滯的瓦爾，緹娜直接對著瓦爾提問道：「你的名字是？」

「瓦爾特朗寧。」

「來自哪裡？」

「南方小鎮坎道爾。」

「多少英寸？」

「4英寸左右。」

「嘖，才到平均水平嗎？」緹娜不屑的說道。

納德聽著緹娜無下限的問題，提醒道：「不要做這些無聊的事了，這種狀態持續過久，會對他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緹娜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

「你信奉什麼存在？」

「我信奉金錢。」

「你相信神的存在並敬仰他們嗎？」

「我相信神的存在，但我不會成為他們的奴僕。」

「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我想見一見我的母親。」

說到這裡，緹娜愣了一下，可憐的孩子。

「你最大的秘密是什麼？」

「我從出生到現在從未與女孩有過肉體交流。」

「告訴我你所擁有的力量的秘密。」

「......」這次瓦爾沒有回答。

緹娜轉變了提問的問題。

「你知道自己所擁有的非凡能力嗎？」

「不知道。」

「可以了，緹娜。他到極限了。」納德出聲提醒道。

緹娜這才看到瓦爾的太陽穴附近青黑色的紋路順著血管已經爬到了瓦爾的衣服下面。

緹娜不緊不慢的從長袍中摸出了一根細針，扎入了瓦爾的左邊太陽穴，青黑色的毒液順著緹娜的針一同被抽了出來。

瓦爾原本無神的雙眼一下恢復了清明。

醒過來的瓦爾被解除了右手的舒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的看著還坐在原地的緹娜。

緹娜見狀，佯裝著惡狠狠的道：「哎呀，沒想到你竟可以突破我的操控，看來是留你不得了。」說著好像在長袍里摸索著什麼。

瓦爾嚇得起身打算奪門而逃。

納德將坐在地上的瓦爾扶了起來，對著緹娜提醒道「別嚇唬他了，你別忘了他可是傑森的繼承人，你把他嚇瘋了就等著傑森來找你吧。」

緹娜聽到傑森的名字連連皺眉。對著瓦爾威脅道「喂，小子，你敢把這件事告訴傑森，我就把你的四英寸拔下來。」

瓦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即一臉驚恐。「你怎麼知道的！？」

緹娜邪惡的笑了笑，「當然是親手量的，在你昏迷的時候。」

瓦爾一驚，轉頭看向納德，似乎在向納德求證。

納德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當然是假的，瓦爾見狀鬆了口氣，納德的證明他還是相信的。

見納德戳破了自己的謊言緹娜頓感無趣。

緹娜站起身走到了去往二樓的樓梯「沒意思。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我上樓休息了。」

見緹娜走上樓，瓦爾才向納德問道。「我檢查通過了嗎？」

納德簡短的答道，「通過了。歡迎你成為基金會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