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軟別看直播

要說趙四不怕殺人，那是自欺欺人。

不過趙四不在意殺惡人，如從牢里提出來的那些人，在他眼中，已不能算人。

依舊是在曹府大院，四個被押出的人犯捆了一排，孫班頭加幾個五大三粗的衙役守得嚴實，只等趙四發號施令。

趙四鎮定的道：「老黃，做個示範。」

老黃咧嘴一笑，褲帶扯了扯紮緊，從腿上抽出把尖刀，走近一個滿臉橫肉的婆娘門面，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手飛快的捂住她嘴，一手拿了刀就是一捅，抽刀，血噴了他一身。

那婆娘一聲不吭倒地，身子一陣抽搐，沒一會白眼一翻，登時了賬。

其餘幾人犯失聲驚呼，孫班頭等幾個公差司空見慣，不以為然，另幾位拉來觀摩的男犯顯然沒有心理準備，眼見殺人，各自表情不一，畏縮著走遠了些。

趙四破口大罵：「老黃你個蠢貨，我只要你放放血，你一刀子捅死她做什麼！讓她那麼容易就死了你對得起誰？要是一刀捅死那麼簡單，我自己不會去捅么！？」

從曹芷口中得知，老黃早年嫁的那婆娘是個屠戶，老黃隨他婆娘還練了一手好刀法，否則他那婆娘被他大卸八塊也不會只用一炷香功夫，趙四本想讓他上去施展下庖丁解牛**，玩玩傳說中的千刀萬剮，哪知道這憨人直接一刀斃命。

老黃被罵，咧嘴一哭，又走到另一犯人面前。

「你們幾個過來，站近一些，你，麻子，你，驢子，還有你，狗子，」幾天下來，趙四也記住了手下這幾個兵的小名，叫他們站近之後對孫班頭說道：「你，說說這個婆娘做的好事。」

孫班頭聽趙四吩咐，走上前來施了一禮：「是，大人。」

回過身來站直，挺胸凹肚朗聲道：「人犯姜年鳳，臨澧馬田人，上月逃荒至此，於景陽十一年八月初三夥同同村李某，在臨澧南集誘拐劉家四歲男娃至城外，用麻繩弔死之後每人分得人肉十餘斤，八月初七又在青石街拐走徐家二房周氏六歲獨女，騙至城外用柴刀砍死，在開膛時被徐家外出尋訪的家丁發現，后被扭送至官府，判斬立決。」

說完就對著那婆娘踹了一腳，惡道：「如不是吃不得肉，老娘今rì就吃了你！」

趙四擺擺手，對著老黃瞪眼道：「這次知道做了？」

老黃嘿嘿一笑，做了個端酒杯飲酒的模樣，趙四怒道：「少了你的么！」

老黃再次嘿嘿一笑，心滿意足的走到那姓姜的婆娘面前，還沒抽刀，那婆娘已是面無人sè。

撥刀，手腕一抖，刷刷幾下，那一身牢服就支離破碎，露出了乾瘦的身子，手腕再一抖，那肚皮上就多了條『十』字形的紅線。

老黃收了笑，神情肅穆不動如山，抓住那落下的牢服捏成一團，手一伸就塞住了那婆娘嘴，白光再現，收刀，那肚皮上就變成了個『米』字。

趙四是外行，哪懂這幾刀的難度，孫班頭幾個卻是看直了眼，四刀下去，刀刀入肉三分，那血竟是沒流出來。

那姓姜的婆娘望著自個肚皮，眼中驚駭之極，肚皮微微翻開，露出的是白肉，看著那白肉，腳下就發軟，孫班頭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把她一把扶起。

老黃看了趙四一眼，口中『荷荷』一笑，出手如電，八塊肉皮被他同時翻開，眾人直覺眼前一花，老黃已是連連後退，退後幾步站定，手中托著的卻是那婆娘腹中的一截腸子。

數尺長的腸子，就這麼被老黃拉了出來，腸子上邊紅的是血塊，黃的是板油，白的卻是腸皮，那被孫班頭抓緊的婆娘額頭青筋暴綻，渾身巨震，雙腿連連踢地，那一段腸子隨著抖動竟在老黃的手裡划起了圓圈兒，老黃再退，那腸子從那肚皮之中越拉越長，直拉到了盡頭，手腕一抖，那婆娘直接昏死過去。

趙四目瞪口呆，你娘賣拐啊，這簡直是部大片。

孫班頭也目瞪口呆，殺人不是沒見過，只是這場面也太刺激了些。

『哇！——』終於有人忍不住吐了起來，一個吐，接連不斷，都吐了起來。

趙四狂吞唾沫，再看老黃已是傻了眼，這個傻帽似的啞巴無事兒一般，把那腸子順著胳膊繞了幾圈之後上前，再揮刀，一刀切下。

老黃揮手示意，一旁那吐得哽咽的衙役連忙抹抹嘴，提桶早已準備好的冷水照著那昏死過去的婆娘當頭淋下，連淋了幾桶，那婆娘又悠悠的醒了過來。

趙四看著老黃胳膊上那幾圈腸子，繼續吞著唾沫，心中不可置信，這不科學呀，不科學，都開個那麼大的窟窿了，血呢？血怎麼不流出來？

老黃看那婆娘醒轉，滿意的笑笑，笑得越發寒磣，捏了刀子走上前，在那肚皮里一揮一撈，再出來時又多了一件事物，大旱即為酷暑，可趙四卻看著那物件上邊熱氣騰騰。

「肝……人肝……。」這邊那叫虎子的再也堅持不住，眼一翻白嚇暈了過去。

「弄醒，都昏了哪還有什麼教育意義。」趙四擺擺手，慘白著臉道：「都給我看清楚了，看仔細了，麻子！誰讓你捂住臉的？給老子放下，當場演示開膛剖腹的機會不多，還不用買票，誰再不看，我就讓老黃去他肚皮划幾劃！誰再吐，就把吐出來的給我吃回去，當老子的米飯不要錢買么？」

老黃抬手叫來個衙役，把手裡那堆東西往她手裡一放，可憐那衙役活這麼大哪裡親手摸過人腸人肝？看了趙四一眼，又不敢露出慫樣，咬牙站了就在那打擺子。

老黃抖擻jīng神，看在冀州汾酒的份上有意賣弄，沒多久，那婆娘的脾，胃，腎就又落在了手中，最後一刀割心，一刀下去，那婆娘口中的破布已被白沫黑血浸透，眼珠都快瞪了出來，用盡最後力氣伸了伸腿，渾身一軟，死得不能再死。

一旁同在觀摩的幾個人犯已是抖成了一團，想著等會這套路要用在自身，一齊屎尿齊流，院中頓時一股惡臭。

趙四半晌說不出話，心中一個聲音在大喊：不科學，不科學，血呢？血呢！？

彷彿知道趙四在想什麼，那死了的婆娘腹中『噗』的一聲，一大片血就那麼噴洒了出來，如倒了桶血一般，院子頃刻紅了一大片。

孫班頭也堅持不下去了，手一鬆快步跑開，站一旁不住喘氣，看了眼趙四，心中佩服，現在這院里，渾若無事的也就老黃與這位大人了……。

趙四臉sè鐵青，轉過身去在院里慢慢踱起步來，胸腹間一片驚濤駭浪，心中知道只要開口，早上吃的那碗裡脊豬肉雲吞就會壓不下去。

繼續走著，院中那血腥味越來越濃，rì頭一曬，那氣味愈發難聞，趙四心中就悔了起來。

心理不過硬，看什麼現場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