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質變
不知何時,芙娜已經回到了地面,她奪過庄堯手裡的靈核,小聲對他說:「想要這個的話,下課來我辦公室,就在安全部辦公室的樓上。」接著,她掃視操場,點名道:「莫凌風,李格通,陸平,生曦月,愛德華茲,菲爾,葉銘,還有庄堯。恭喜你們,意識都很不錯,看得出,面對B級魔物,至少都能自保。尤其莫凌風,有指揮團戰的天賦。這樣吧,下次上課你們單開一班,不用來操場了,直接去魔山山腳,我會給你們準備合適的魔物。」
莫凌風舉手發言說:「阿斯塔亞教授,您能兼顧兩個場地嗎?」莫凌風很崇拜芙娜,但她也清楚,即使是准神級的強者,也很難確保兩處地方上所有人的安全。
「不能。」芙娜絲毫不加掩飾地說,「不過你們放心,我相信生曦月能確保你們的生命安全。」
突然被點名的曦月有些懵,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芙娜。
「剛才生曦月同學的力量,各位有目共睹,而且她顯然沒用全力。如果我沒看走眼,至少是個准神級吧。」
李格通不解地看著曦月,他查過曦月和庄堯的資料,知道曦月根本沒有靈核,但不知道那項鏈的力量,現在還在疑惑剛才的植物是怎麼變出來的。根據他初步推測,應該是曦月隱瞞了靈核能力,但沒想到居然是准神級。
「就由生曦月同學擔任我的助教,負責你們幾個人的安全,可以嗎?」
「抱歉,我做不到。」曦月拒絕道,「阿斯塔亞教授,我無法保證所有人的安全,無法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是嘛」芙娜略感失望地說,「那我去拜託一下羅澤校長吧。你們下次課還是去魔山山腳,我會拜託羅澤校長負責你們的安全。時間也差不多了,下課吧。」
幾個人頓時作鳥獸散,芙娜臨走時還看了眼庄堯。莫凌風直接往最近的食堂走去,李格通緊隨其後。庄堯跟曦月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往芙娜的辦公室走了。芙娜是用靈核能力飛走的,一溜煙的工夫就不見了。曦月則朝著星夢園內一座生命之神的教堂走去。
距離飯點兒還有段時間,一股濃郁的香氣卻從芙娜的辦公室里飄了出來,那是羊肉的味道。
庄堯禮貌地敲了敲門,很快聽到了芙娜的回應:「進來吧。」
庄堯剛進門,一桌豪華的全羊宴便映入眼帘。三盤羊肉串,一盤烤羊排,兩盤烤羊腿,還有一大盤烤全羊。
「請坐,一起吃吧。」芙娜邀請道。
庄堯坐到芙娜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絲毫不考慮營養是否均衡的晚餐,略感無語。
「別驚訝嘛,我偶爾也會吃這種清淡的肉。」
「你管這叫清淡?」庄堯在心裡喊道,轉念一想,她平時吃的好像都是熊肉,相比之下或許確實算清淡。
芙娜將一盤羊肉串遞到庄堯手上說:「來,別客氣,我請客。」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您」庄堯接過那盤羊肉串,立刻開吃。剛才的課上,他用靈核能力確實消耗了不少精力,累得不行,肚子也自然非常餓。這麼大盤羊肉串,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啊。
庄堯吃了一盤羊肉串,感覺有些撐了,芙娜則在相同時間內幹掉了其他幾盤裡的肉,一絲肉沫都沒剩下。
「阿斯塔亞教授,您吃這麼多肉,營養怕是有些不均衡啊。」庄堯有些擔心地說。
「沒關係的,我的身體組成跟現在的你完全不一樣。」芙娜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紙杯,手掌放在杯口,一股寒氣伴隨著水花從她的掌心落下,落入杯中。很快,一杯碎冰冰就成了。
「吃吧,剛才操場上應該很熱吧,解解暑。」芙娜將紙杯和一個一次性的勺子交給庄堯。
「謝謝。」庄堯接過紙杯和勺子,淺嘗了一口,味道倒是沒什麼,不過吃完羊肉串再吃這個,確實挺爽。
「阿斯塔亞教授,冒昧問一下,您的身體組成和我不一樣是指?」
「當你吸收足夠多的靈核,你的靈核就會發生質變,從內而外改造你的身體。按照現有的靈核分級,這個階段被稱為準神。」芙娜給自己造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繼續說,「擁有準神級的靈核后,就不需要進食了,睡眠也是。」
「我看您和羅澤校長的一日三餐都沒落下啊。」庄堯以幽默的口吻說。
「哈哈,我倆的興趣罷了。你看那個天天泡在實驗室里的副校長,他也是個准神,成天不吃不喝不睡覺,越來越不像個人嘍。」
庄堯回想起了軒轅夜宵,那位無疑是准神甚至更厲害的傢伙,但她的一日三餐也沒落下一頓,還經常睡覺。如此想來,他認識的准神都還挺親近人的。不過副校長那種不親近人的,他也認識不到。
「庄堯啊,你準備好成為這種存在了嗎?」芙娜拿出了那隻熔岩土龍的靈核,紅色的球體被她把玩於手心。
「您說笑了吧,只是吸收這顆靈核,根本不夠成為準神吧。」
「當然不夠,但你又不會只吸收這一顆。將來,你還會吸收更多靈核,成為更高層次的存在。」
「您怎麼知道?」庄堯對芙娜的話感到了違和,他們之前只見過一次,庄堯的特殊之處無非就是推薦生的身份,還有那莫名其妙的神靈的青睞。但這些特殊,曦月也有,而且曦月肯定比庄堯特殊,她還是個身負血海深仇的王女呢。芙娜沒理由不找曦月找庄堯啊。
「早晚的事兒,你知曉靈核的秘密,還受神的青睞,成為準神是早晚的事兒。」
「教授,我還有個問題,您為什麼不把這顆靈核給曦月呢?」庄堯並不確定曦月到底有沒有靈核,但他推測,沒有靈核的人也能吸收靈核,從而擁有靈核。他不記得軒轅夜宵有沒有教過他類似的知識,但理論上可行。
「嗯,沒有靈核的人確實可以通過吸收靈核而擁有靈核,不過,這是一條禁忌。」芙娜耐心地解釋說,「有個概念叫『融合度』,在沒有靈核的前提下,與靈核的融合度越高,越有可能吸收它。如果融合度不夠高還強行吸收,那人就會當場變成魔物。即使擁有靈核,跨級吸收靈核的時候也要小心,融合度不夠高也是會當場變成魔物的。」
「曦月和這個靈核的融合度不夠高?」
「確實,不過更大的原因是,她不需要。她脖子上掛著個融合度極高的准神級法器呢。對了,用法器的時候也要小心,融合度不夠高會被反噬的,也就是被法器吸收,變成魔物。」
「明白了,謝謝芙娜老師教導。」
「嗯,拿去吧。這顆靈核的等級跟你的差不多,不需要擔心。」
庄堯接過靈核,將它放到胸口,一陣麻痹的感覺后,靈核被庄堯徹底吸收了。那瞬間,它的靈性充盈,精力旺盛,如獲新生。同時,他的大腦傳來一陣短暫的疼痛,他瞬間明白自己的靈核能力發生了質變。如今,他穿透物體變得更加輕鬆了,還能製造一個亞空間收容質量,當然,現在也頂多收容十斤左右的質量。
「看你的表情,似乎靈核能力質變了,恭喜你。」
「感謝阿斯塔亞教授栽培。」
「別客套了,質變出的能力不要輕易展露,會很麻煩。」芙娜嚴肅地叮囑道。
「嗯,對了,我還有個問題。」
「問。」
「融合度如何判斷?」
「准神之前全憑感覺,感覺危險就不要吸收。准神之後就自然能判斷了,如同呼吸般自然。還有,如果那靈核或法器源自至親,那融合度就會非常高,可以直接吸收。」
曦月的項鏈源自她的母親,如此說來,融合度高是肯定的。
「對了,雖然你不像四處留情的人,但我還是要警告一下,」芙娜認真地說,「准神之前,如果你產下後代,你的靈核能力會部分流失到你的後代身上。准神之後是否流失就全看心情了,就像我,半點兒沒給孩子留。這也是我的一個小建議,別再讓神核影響更多人了。有靈核的人,本質上和魔物沒有區別。」
芙娜語重心長地叮囑著,庄堯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十分好奇地問:「阿斯塔亞教授,請問,如果一個生命類靈核的人和一個幻想類靈核的人產下後代,那這個後代會擁有哪類能力?」
這個問題源自軒轅夜宵教的,所有靈核能力只能有九種分類,且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擁有兩類能力。
「隨機。」芙娜冷淡地說出了答案,「你吸收靈核的時候,本質上是在吸收靈核里的能量。相對的,流失到後代身上的也不過是一種能量,如果兩類靈核的能力流失到一起,那最終成為哪一類純屬隨機,全看哪類流失的能量比較多了。」
庄堯點頭道:「明白了,謝謝教授。」
「嗯,以後魔物理論與實戰課下課就來我辦公室吧,課上殺死的魔物,其靈核原則上是我負責處理的,以前多是被我做成法器,或者自己吸收了,以後就都給你吧。」芙娜一本正經地說。
庄堯對此感激不盡,這能快速提升他的力量,正是他當下想要的。不過他還是想知道,芙娜如此栽培他的理由。
「阿斯塔亞教授,請問,您為何如此栽培我?」
芙娜笑了笑,看向頭頂的天花板說:「這是我家神明的意思,要感謝的話,就去謝那位端坐高天之上的工匠之神吧。說實話,我也很驚訝,很久沒有收到神諭了,祂不久前卻突然在我腦子裡說了句『幫助庄堯變強,明確告訴他,這是工匠之神的恩惠』。」
庄堯聽完,頓時有些恍惚。幻神教會資助他,生命之神的分身親自來見他,還告訴他自己的名諱,這兩位神都明裡暗裡幫助他,明確表明自己在庇護他。現在又來個工匠之神,挑明了立場站他這邊兒。這不對勁兒啊!
受神明庇佑是好事兒,但這麼神,平白無故庇佑他,這就很奇怪了。
「你以後會和高天上的諸神命運交織。」軒轅夜宵寫在信上的話語忽然回蕩在庄堯腦中,她說得沒錯,一點兒沒錯。
其他神明沒找上門來,多半是因為沒有渠道,一旦庄堯和祂們的信徒建立聯繫,那些神恐怕也會找上門來。
可是為什麼呢,除了來自其他世界,庄堯對那些神靈來說應該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了。
軒轅夜宵曾拜託庄堯幫她得到神核,難道那些神明為了自保,為了不讓庄堯得到自己的神核而來巴結他?不,完全沒有這種可能,別說巴結他了,如果庄堯真的有弒神的可能,他們更應該立即殺死庄堯。
「庄堯,我勸你別想太多,神靈的想法建立在他們掌握的龐大信息之上,而我們和他們的信息根本不對等,你想破腦袋也沒用。」芙娜安慰說,「我的建議是,神給什麼,你就老老實實接受,畢竟你很難拒絕。當他們想要回報的時候,能給就給,給不了你便從中斡旋。總之,現在的你不要想太多,沒用。」
「阿斯塔亞教授,謝謝,我之後還會來的,先回去休息了。」
「嗯,再見。」
庄堯回到宿舍,躺到床上便呼呼大睡起來,本來就很累了,芙娜還教了一堆東西,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差不多到極限了。
睡夢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影若隱若現。那人影慢慢接近庄堯,輕聲說:「看來腦波對上了,庄堯,好久不見。對我來說有大約315360000000秒那麼久了。」
庄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在做夢,但他完全不理解面前這個人影在說什麼。
「抱歉,時間不多了,你快醒了。我說太多你也記不住。」那人影說,「接下來這一句話,請你務必記住,智慧之神幫助你的理由,與其他神靈不同。」
庄堯從朦朧的睡夢中醒來,腦海里不斷迴響著一句話「智慧之神幫助你的理由,與其他神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