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完

周邊流雲變幻飛舞，提燈人緩步來到雲中瑟白的家。

「你倒是悠閑。」

瑟白躺在椅子上，身邊的小桌上放著精緻的茶點。

「當然，沒事兒的時候自然要好好享受。你來幹嘛，不會是給我找事兒來的吧？」

嫵商勾唇微微一笑，「的確，是關於一個小神仙。」

躺在椅子上的神仙瞧了嫵商一眼，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

二神商量許久，始終沒有找到適合的辦法。

「或許，那個凡人能夠想出好辦法呢？」瑟白忽然想到這其中的關鍵人物。

「也對。」

嫵商她們找到秦月生，將來意告訴了他。

「等她醒后告訴她，我貪圖人間富貴榮華，將她的春生木賣給了心懷叵測之人。」秦月生緩緩說到。

「但是這樣她或許會恨你。」瑟白一語點破其中利害。

月生微微苦笑，看向靜靜躺在草木之間、面容平靜的雀靈。

「可能這就是命吧。」雀靈對他來說，是幾次三番救他於危難的恩人，說是恩重如山也不為過。如果不是雀靈，他在斷頭台上被砍了頭，哪還能見到今時今日的太陽和月亮。

想起當初雀靈對他說的話，一句留得青山在讓他有了勇氣繼續生存下去，那句「我幫你」更是讓他在孤立無援之時心中有了歸屬。

恩情無以為報，更不能再讓她為自己失去性命。

真就如同秦月生所說，她們也的確是這樣做的。瑟白將春生木還給雀靈的時候，也和嫵商將這一段往事藏起。

只是沒想到，這樣一來傷了雀靈的心，讓她憎惡起世人來。

後來雀靈在人間走了二十多年，竟然只能看到世人邪惡的一面，到後來更是直接尋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山定居。

瑟白和嫵商都覺得這樣不妥，又恰巧在人間遇見四處尋找辦法救妻的蘇允，便設計讓雀靈見到蘇允和令梧，想要引導雀靈慢慢解開心結。

……

「就是這樣，秦月生並沒有背叛過你，他只是選擇了接受自己的命數。」瑟白輕輕結束了這一段往事的陳述。

一陣微風拂面，崇吾山的確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雀靈沒有言語，沉默地坐在桌前，一片枯黃的春生木葉落在她面前。

「你說她能放下嗎？」嫵商照舊提著她的琉璃燈。每走一步，燈籠都會發出丁零的清脆響聲。

「能吧。」瑟白也不知道答案。

真正的答案只有雀靈自己知道。

可那件事何嘗不是嫵商的心結呢。

「我想將琉璃燈封存起來。」嫵商淡淡的說著。

「是嗎？這麼好看的燈籠，不用豈不是可惜了？」瑟白看著那盞五彩的琉璃燈。

「可是，」嫵商常年無情的晶白色眼眸顯出几絲惆悵來，「正如我所說的，世間萬物，生滅自有規律。造出這盞宮燈的人，也不希望它是被用來干擾世人命運的吧。」

崇吾山上，春生木又抽出新芽。

瑟白心裡想著，管他那麼多幹什麼呢？當一個悠閑的神仙，那才是美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