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期天早晨,一陣敲門聲把我驚醒。我迷糊著睜眼,陽光從窗戶玻璃后傾瀉進來,落在身體上。「快去開門,有人敲半天了。」我懶得動,沖對面房間的李恆遠直叫。他含糊不清地應了下,起身去開門。
「真佩服你倆,都日上三竿了,還睡得跟死豬一樣。」屋裡傳來彭勇急吼吼的說話聲。
「霍飛,你個重色親友的王八蛋,快給老子起來。」他幾步跨進我的房間,直接掀掉我身上的被子。「起來打牌,周末沒屁事,閑得慌。」
我被逼無奈,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起床洗漱。等我忙完,他倆早已拉開陣勢,擺好桌椅,只等我就位了。說起來有些慚愧,自從得知我和秦芸交往後,真有點把這兩哥們拋在腦後的意思。但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哪個熱戀期的男人眼裡還有兄弟朋友?為此他倆頗有微詞,沒少沖我念叨。除了他倆,我沒有把同秦芸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表哥表嫂,我想盡量少讓一些人知道。我深知一個道理,在一事無成的三十歲,當你滿懷欣喜和周圍的人說起愛情,基本很難得到大家衷心的祝福。在他們眼裡,這和五歲的孩子不學騎自行車,去學開摩托一個意思。同時,我很清醒,與秦芸的這段關係,能夠發展到什麼程度,又會在什麼時候結束,這些完全無法把握。我覺得,自己和她就像綁在一根細如髮絲的線上的兩隻風箏,任何一陣稍稍強勁的疾風,都能讓我們形同陌路,各奔東西。這是一段十分脆弱的關係。
「我不跟,你倆比去。「李恆遠邊蓋牌邊說。
「我九點,霍飛,你幾點?」彭勇開牌,問我。
「七點,你大。」
我們熱火朝天地玩著撲克牌,他倆時不時問起我和秦芸的事情。我自然是一頓自吹自擂。我滿臉得意地告訴他倆,秦芸給了我一種從未感受過的被依靠,被需要,被深深的依戀。在她眼裡,原本如一攤破銅爛鐵的我,彷彿成了人家求之不得的金銀寶藏。儘管他倆半信半疑,甚至還面露鄙視,但在我的心坎上,確確實實存有這種感覺。
「你剛說什麼?她長這麼大沒坐過火車,最遠就去了下WLMQ?」李恆遠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霍飛,情況不妙啊,你多半攤上膏藥了,恐怕很難抽身嘍。」彭勇賤兮兮地說。
「也不能這麼說,我覺得那姑娘挺好,長得漂亮,素質也高。真跟了霍飛,是他家祖墳冒青煙。」李恆遠對秦芸讚賞有加。
我悶著頭看牌,沒說話。
「喂,你打算怎麼弄啊,真準備跟她一輩子?「彭勇彷彿看出我心裡的憂慮。
「沒想過,走一步算一步。「我淡淡地說。
「我就知道,你小子也是個狗熊掰棒子的貨色。「彭勇沖我挑了挑眉毛。
「你知道個屁,少管老子的事。「
「被說中要害,急眼了。「他腆著臉笑起來。
我們又接著打了會撲克,抬頭一看牆上的掛鐘,將至十一點。我想起和秦芸還有個約會,便起身換衣服,接著急匆匆出了門。身後傳來彭勇沒羞沒臊的笑聲,「悠著點,小心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