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留下來

唐唐也細細思考：目前，確實不是離開的時候，她自己沒事，苦一點累一點都沒關係。可是妹妹不行。妹妹太小，是早產兒，不好養活。離開石家，不知道下一頓奶在哪才能借到。

唐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連說三聲謝謝，唐唐說：「那石大哥大林嫂，說好了，家裡的事，你們都別動手，全由我做。」

做家務對唐唐不是難事。唐唐十五歲時，一場車禍奪走了父母的生命。父母給她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筆可觀的賠償款。

姨姨姑姑給她的關愛照顧有限，又因為賠償款的事雙方鬧得有點不開心，她只好保持中立，說自己獨立生活。

高中三年，她一直寄宿。周末放假后，自己一個人回家。她學著做飯洗衣收拾屋子，她會家裡所有的家務事，她一個人也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m.

考大學時，她自己填志願自己選專業，再自己一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去學校報到。

其實自己一個人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唯一讓她有點受不了的是孤獨，尤其是逢年過節的時候。一個人呆在家中冷清。去了姨姨或姑姑家后回來，面對一屋不能說話不會呼吸的傢俱，她更覺得孤單。

所以這也是她穿越過來，對這個世界給她的妹妹唐清清，她懷一種極其特殊的感情迅速接納了她。有一個最親的親人，是她一直期盼的。

石大林和大林嫂見唐唐答應留下，笑著趕緊點頭。

石大林還說:「不許再給我們銅板，也不許再花銅板。」

石大林收拾旁邊的房子給唐唐住。唐唐自覺將蒸籠碗筷送入廚房收拾。

唐唐留在了石家，幫忙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大林嫂全權接管了小清清，晚上，小清清也和小虎一樣跟大林嫂睡在一起。

大林嫂對小清清是真心憐惜。小清清和小虎都還小，除了睡就是吃，偶爾哭上兩嗓子。

有時候兩個小不點一起醒來一起哭，大林嫂就先將小清清抱進懷裡。

唐唐說：「別這樣，先喂小虎。」

大林嫂搖頭，用手比一下大小。意思是小清清小，吃得少，得先喂小清清。

石大林第二天開始，吃過早飯，就去後山上採藥。

到天黑的時候，石大林回來，帶回兩擔子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藤藤葉葉根根。

唐唐問石大林：「後山真有藥材啊？」

石大林說：「當然有啊。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採藥材的時候。不過我們這的藥草不值錢。你看我採的這兩擔子，晒乾了，也賣不到半塊銅板。」

「不過咱莊戶人家，糧食自己種。賣藥草賺點鹽巴錢布頭錢日子也過得去。」

唐唐點頭。她對藥草感興趣。中藥療效不錯，延續了幾千年。開方抓藥也常講究中西藥合璧。只是她對這種靠煎服的中藥草不太了解。

作為一個獸醫，唐唐不能忘了自己的專業。這個世界沒有西藥，那就必須學些中藥知識，以後肯定能用得上。

唐唐問石大林：「石大哥，這些藥草有什麼藥效？」

石大林將那些藥草用水洗乾淨了，鋪開曬在石家側屋的屋頂上。

石大林指指那些藤藤草草：「這是海風藤，這是絡石藤，這是石楠藤，這是菟絲子……」他摸摸頭：「我只知道名字，說實話，具體是什麼藥效我也不太清楚。」

石大林停頓一下，說：「要說知道，羅婆婆可能知道一些。羅婆婆當家的以前就是赤腳醫生，會看點病。可惜大前年採藥時出了意外跌下山沒了。」

唐唐眼前浮現起羅婆婆的身影。那是個善良的婆婆。「那，那羅婆婆家裡還有別的人嗎？」

石大林搖頭：「沒有。她沒兒沒女，現在就一個人住著。」

「那她一個人怎麼生活？」唐唐問。

石大林說：「就那樣生活唄。她種的一塊番薯地，夠她吃，她還養了兩隻雞，雞蛋有時候賣點錢。咱們莊戶人家，皮實。只要身子還能動，就餓不死。」

唐唐點點頭，她想了想，和石大林說：「石大哥，我改天，帶點食物去看看羅婆婆，行嗎？」

石大林說：「當然行。我媳婦沒生孩子前，也有時候去她那。咱們這叫十三道彎，就數我們二道彎和她住的一道彎離得最近。」

「我媳婦生小虎，她還送來些雞蛋呢。」

石大林又說：「唐唐，你現在和我們住在一起。你就跟我的妹妹一樣，你別客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石大林頓了頓：「我媳婦也很喜歡你。她從小命苦，沒有兄弟姐妹愛護，她也說，你就像她妹妹一樣。」

關於石家的事，唐唐一直沒打問太多。因為大林嫂不會說話，兩人也比手畫腳地聊天。可惜簡單的她懂，複雜些的比手畫腳她也猜不出來。而石大哥早出晚歸，在家的時間很少。

唐唐其實也一直好奇，石大哥大林嫂兩個人帶著小虎住著，家裡為什麼沒別的人來幫襯。

石家所在的地方是山區，產番薯，基本上天天吃番薯，偶爾吃點玉米麵糊糊。

唐唐來了，就不一樣了。農戶的田間有些野菜，還有番薯尖上的嫩葉。本地人不知道那是美味，唐唐採回來，炒成菜做成湯。

石家也不用頓頓吃番薯。廚房裡有去年地里收下的干豆子，有玉米面，有番薯澱粉。唐唐把干豆子磨成漿，做豆漿，做豆腐。玉米面貼成餅。用番薯澱粉炒粉團吃。

大林嫂每天必吃的雞蛋，唐唐也換著樣做，今天做個雞蛋羹，明天用雞蛋加點麵糊單獨做成雞蛋餅給大林嫂吃。後天，再煮兩個荷包蛋。

一句話，唐唐竭盡全力，盡量讓菜式豐富些。她得保證大林嫂的營養。

大林嫂不輕鬆，餵養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一天比一天大，那吃的奶一天比一天多。

這些菜式花樣，別說石大林了，有的大林嫂都不會做。石大林只會做蒸番薯，外加做白水蛋。

連石大林自己都說自從唐唐來后，家裡伙食越來越好了，吃的花樣越來越多了，他現在上山採藥，都比以前有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