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扮柔弱
田桂娥看到丈夫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走到柳傳安身邊抓住他的雙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用關切的目光看著他。
柳傳安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肯定也都嚇壞了,忙用力的反握了一下田桂娥的手,表示安慰,又看向幾個孩子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都不怕啊,東西丟了就丟了吧。反正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會兒我們把原來平房子的東西都搬過來這邊用。」
說不害怕是假的,這事擱誰身上誰都不可能不害怕。這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一覺醒來,房間給搬空了,連自己正睡在身下的床都給搬走了,問題是自己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輕飄飄的說一句不害怕,能管用嗎?
可是不管用也沒有辦法啊,東西丟都丟了,還能怎麼著?最起碼人都沒事,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柳傳安吩咐大兒子道:「衛國,等會兒廠里的司機會過來接我去上班,你跟司機去廠里幫我請個假,再找兩輛大貨車去平房把那裡的東西都收拾收拾搬過來,多找幾個人,爭取今天晚上能住下,」
又吩咐二兒子道:「衛東,你是男生,穿睡衣出去沒關係,你去公安局一趟,直接找他們魏局長報案,讓他親自帶人來一趟。」
柳如嫣知道這個魏局長曾經是原身父親的戰友,後來受傷嚴重不能再去前線,便轉業回家鄉這人辦事就是部隊那套,幹什麼事情都嚴肅認真,這十幾年間就很快從一名普通的派出所民警升到了市公安局局長。
原身奶奶活著的時候,這個魏永強是經常到家裡來坐的。
就是老太太頭七那天他還過來了呢。這今天出了這事,那別說專門報案請他來,就是不請他來,他知道了於公於私他也都會來。
這正想著呢,柳傳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雁子,你那腦袋好點沒?要是撐不住就先回屋躺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要坐火車下鄉呢。」
柳如嫣知道,這是二叔不想讓她繼續呆在這裡,不然一會兒魏叔叔來了,看到她頭上纏著紗布,不好解釋。
反正自己坐在這裡也無聊,還不如回房間里呆著,把門一反鎖,進空間看看書,泡泡溫泉。
柳如嫣有氣無力的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魏永強很快就帶著手下趕了過來。
拍照取證的拍照取證,走訪調查的走訪調查,魏局長親自錄受害人口供,這肯定還是要見到柳如嫣的。
當看到頭上纏著帶血紗布的小姑娘蜷縮的躺在空無一物的地毯上的時候,這個曾在槍林彈雨中洗禮過的硬漢紅了眼眶。
前天他走的時候,雁子還好好的,怎麼只過了一天,這孩子就這樣了呢?
這可是他戰友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啊!想到那個曾經和自己一起戰鬥過的儒雅風趣而又不懼槍林彈雨勇往直前的柳傳志,十多年過去卻依然生死未明。妻子離家出走,老母親生病去世,只剩下唯一的孩子現在卻又腦袋受了傷,這麼多人過來都沒能吵醒,想來她的傷勢不輕。
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柳傳安一家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送她去醫院,唉!老太太走了,看來雁子的日子不好過啊!!!
可是自己作為一個局外人如果雁子不找他,他又不方便說什麼。以後只能是默默的能幫一點就盡自己所能幫她一點啦。
魏永強看著沉睡不醒的柳如嫣,剛想帶人離開,柳紅星快了一步上前把地上躺著的柳如嫣給搖醒:「雁子,醒醒,醒醒,公安局的人來了,問你幾個問題,趕快起來。」
柳如嫣其實根本就沒有睡,她就等著看好戲呢,能這麼沒心沒肺的躺地毯上睡覺嗎?
原身的記憶里這個魏永強是個好人,可是那也只是因為原身的奶奶當時還活著,而且說實話,老太太雖然沒有什麼一官半職的,可是她在政商兩界,甚至好不誇張的說包括在君隊都是很有影響力的。
現在,老太太沒有了,誰知道他魏永強會不會變呢?
柳如嫣是在那明爭暗鬥的王爺府後宅生活了十多年的人,記憶中還有原身二叔在老太太生前身後的變化,她並不會盲目的相信別人。
原本她是想裝昏睡不醒看看這個魏永強的反應呢,不想被這個三堂姐給薅了起來。
慢悠悠的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裝作虛弱的樣子嘟囔道:「三姐,你別薅我,讓我自己起來,起快了我頭暈。」
當她看到房間里站滿了人的時候,呆愣了一下下,再看到魏永強的時候,臉上呆愣愣的表情變成了驚喜,隨即又變成了委屈,眼圈紅紅的,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看的在場的人都難受極了,當然難受的人中不包括柳傳安一家。
他們看到她這樣子只會覺得柳如嫣在給他們難堪。
柳傳安的臉馬上就變了顏色,但是看到眼前的魏永強,他只能強做鎮定道:「魏哥,你看,雁子昨天腦袋磕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也不一定能知道,要不咱先出去?讓她好好休息?」
魏永強以前經常來看老太太,柳傳安當然也和他挺熟的,但是每次見到都會覺得這姓魏的身上一股冷氣襲來,所以他從來都不喜歡靠他太近。
看著雁子那滿是委屈的淚水倔強的含在眼眶裡沒有落下來,再聽柳傳安這有點逃避的話。魏永強心揪了一下疼。也可能雁子這腦袋磕破的有蹊蹺。
他走到柳如嫣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親切的說道:「雁子,怎麼一天沒見,你就受傷了?還疼不疼了?快別站著了,坐下坐下,你說你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能把頭給磕破了了呢?這是醫院大夫給包紮的吧?大夫怎麼說啊需不需要注意點啥?」
柳如嫣聽得出來,魏永強這看似責怪的話語其實透露著關心。
柳如嫣慘然一笑,用眼偷瞄了一下柳傳安,忙又把目光收了回來,聲音虛弱的說道:「魏叔叔,都怪我走路沒注意,昨天想下樓來找水喝,下樓梯的時候……」
把自己磕破頭的事情經過敘述完,又接著說道:「想來二嬸他們是帶我去醫院包紮的腦袋吧,只是當時我昏迷不醒,什麼都不知道,早晨還是二叔他們來我房間查看的時候,我才醒過來一次,去到樓下站了一會兒,二叔讓我回來休息我又睡了過去,至於為什麼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沒有了,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聽說柳如嫣昏迷了一天一夜,魏永強忙摸自己的兜,可是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出來什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這時做記錄的小夥子忙伸手把自己身上的錢和票掏了出來,悄悄遞到魏局手裡。
魏永強握了握手裡的東西,心裡不由地對這個剛剛調過來的記錄員多了一絲好感。
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孩子就是有眼力勁,自己這一個動作,人家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把手中的一把錢票數也沒數就遞給了柳如嫣:「你這睡了這麼長時間,肯定也沒吃東西吧,腦袋受了傷還餓著肚子,身體怎麼受的了?把這錢拿著,一會兒去買點東西墊墊肚子。我這有事兒也走不開。」
剛才記錄員的小動作柳如嫣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又怎麼會拿這錢呢?她又不是真的沒有吃一點東西。再說了,她想吃東西,隨時可以進空間里吃,空間里好吃的東西可多著呢。魏叔叔家裡好幾個孩子,只有他們夫妻兩個人有工作,生活也艱苦著呢,今天她拿了這錢和票,改天讓他拿什麼來還給這個記錄員?
柳如嫣一把把魏永強的手推了回去:「魏叔叔,我不要你的錢,你來之前我二叔已經讓我大哥回去搬那邊的東西過來了,一會兒東西搬過來,我們就有東西吃了,二叔二嬸會做飯給我吃的,你不用擔心。二嬸肯定是看我昏睡著,沒忍心喊醒我,我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