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重獲自由
嚴從漢一口氣跑回家中,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濕透了。
一進石屋,嚴從漢便喘著粗氣大聲喊道:
「娘親、予如咱們有救了!」
「漢兒!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來?出了什麼事?」
「從漢哥,什麼有救了?」
坐在屋裡做著針線活的孫予如,和一旁的嚴母詫異地問道。
嚴從漢從懷中掏出世子的手諭,遞給孫予如:
「你看!」
然後又將那錠金子塞到娘親手裡:
「娘,你摸,這是什麼?」
「啊?這是……銀子?哪裡來的?」嚴母問。
「娘親,這是金子,是我的一位師兄,就是蜀王的世子,賞給孩兒的。」
「從漢哥,這是替我贖身的嗎?」
孫予如從小在小姐身邊,也粗粗識得文字,雖然世子手諭上的字,她認不全,但還是看懂了大概。
「是的,這是蜀王世子親手寫的,咱們現在就去小姐府上,索要你的賣身契書。」
「漢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人為什麼會突然賞你一錠金子?」
嚴母擔心這錠金子的來路不正,她的觀念是,雖然家中貧窮,但為人必須正直,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財富,萬萬不可走上歪路。
「娘親,請相信孩兒,我用一個偏方治好了世子的頑疾,所以他不但賞了我一錠金子,並且還答應我,替予如贖身。」
嚴從漢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汗水,一副激動的表情,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又不是大夫,為何能治好別人的頑疾?」嚴母仍是不信。
嚴從漢只好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詳細地給娘親講了一遍。
見娘親仍然半信半疑,嚴從漢忙又說道:
「如若不信,改日我帶您前往鏢局,您親自詢問胡鏢師。」
聽嚴從漢這樣說,嚴母才稍稍放寬了心,相信了他說的話。
「娘親,那我現在馬上就帶予如出門,去把她的賣身契約拿回來!」
「好,太好了!快去吧!」嚴母高興地說道。
「從漢哥,那你換件衣衫吧,看你渾身都是汗,衣衫都濕透了。」
孫予如也是激動了半天,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嚴從漢渾身都濕透了。
「好,我馬上就去。」嚴從漢說著,飛身回到自己屋內換了一件**的衣衫,然後帶著孫予如出了門。
路上,嚴從漢向孫予如詳細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今天可尷尬了,當世子問起你家小姐的情況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嚴從漢現在想來,自己都覺得好笑。
「所以他就寫了這封手諭?」
「是的,不過也好,有了這個法寶,相信更直接有效。對了,你家小姐到底是什麼來頭?」
「小姐名叫穆子雨,穆家在這府城是做北貨生意的。」
「北貨是什麼貨?」嚴從漢表示,第一次聽說這個行業。
「就是遼東一帶的人蔘、貂皮之類的。」
「從遼東進貨到渝州出售?」嚴從漢問。
「是的,同時也會從我們當地採購一些特產賣到遼東。」
「果真是生意人,兩頭都不落空。」嚴從漢感嘆。
「但是穆家的勢力並不限於此,據說小姐的叔叔,也就是穆府老爺的親弟弟,是當朝一品大員。」
「哦,那就是了,我們通常所說富貴富貴,富和貴總是列在一起的。有了一品大員做靠山,難怪穆小姐言行飛揚跋扈、不可一世。」
嚴從漢想到幾次與穆小姐相遇時,都能感受到她盛氣凌人的氣勢,心中不免憤恨不已。
「是呀,所以,我也有點擔心,害怕她們家有朝廷大官,到時……」孫予如又露出一副憂鬱的表情。
「到時會怎樣?難道他敢不給蜀王世子面子?」嚴從漢問。
「嗯!」
「這個你放心,我敢保證,你所擔心的問題肯定不會出現。」
「為什麼呀?」孫予如問。
「如果是普通有錢人家,或許還有可能視世子的手諭於不顧,畢竟世子和蜀王沒有權利插手當地事務,既不是縣官,也不是縣管。
但是家中若有人在朝廷做官就不一樣了,蜀王畢竟是親王,誰也不敢輕易得罪。
特別是那些當官的,個個心思縝密,可會給自己留退路了,他們根本犯不著為了一個丫鬟,而去得罪一位藩王。」
「嗯,你說得對,從漢哥,為什麼你懂得這麼多道理?」
孫予如看著嚴從漢,眼神里充滿了崇拜之情。
「呵呵,也不是懂道理,這就是人情世故嘛!反正你不要擔心就是了。」
看著孫予如含情脈脈的眼神,嚴從漢感受到了一絲甜蜜的感覺。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便到達了穆府。
站在穆府門口,嚴從漢仰頭察看,府門高大、森嚴的造型,與另一個時空影視劇上展現出來的樣子略有幾分相似。
或許是家中有人在朝廷做官的緣故,這穆府明顯與普通商賈府第有所不同。
要說是哪裡不同,好像又說不上來,就總感覺多了一種莫名的威武之氣。
孫予如邁上門口石階,手拉門環,用力叩響了大門。
嚴從漢站在石階下,環視四周,等待著孫予如。
不一刻,大門開了,一位年輕的男性僕人將身子探出了門外,詢問孫予如。
孫予如將手中的世子手諭遞給了男僕,男僕轉身關門進去了。
孫予如內心有些緊張,轉過頭來看著嚴從漢。
嚴從漢給了她一個微笑,鼓勵她放心。
沒過多久,大門開了,兩三個男僕從門內出來,手裡拿著幾個包袱,放在孫予如面前。
其中一位領頭的,手裡拿著一張契書,雙手遞給了孫予如。
隨後,僕從們返身入內,大門重又關閉了。
果然不出嚴從漢所料,穆府看過世子手諭,不敢為難,不但交出了孫予如的賣身契約,而且還將孫予如此前的所有衣物一併送了出來。
嚴從漢見事情已辦妥,上前準備幫孫予如提包袱。
不料孫予如竟然一下將他抱住,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從漢哥,謝謝你!」孫予如把頭埋在嚴從漢懷裡,哭著說。
「好了好了,以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嚴從漢輕撫孫予如的秀髮,安慰著說。
「嗯嗯,十幾年了,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從今天開始,我才真的自由了,以後可以毫無顧忌地照顧你和嬸嬸了。」
「我也很高興,總算把你從火坑裡救了出來,以後我會更努力,一定要讓你和娘親都過上好日子。」
兩人相擁而泣,互相安慰了半晌,方才提著幾個包袱,愉快地離開了穆府。
兩人來到大街上,嚴從漢找了一家錢莊,將手中的金錠換成了五十兩散銀和三十貫銅錢。
看著這一大堆黃白之物,嚴從漢內心又開始激動起來,想不到現在的自己,竟也成了小康之家了。
他不顧孫予如的反對,拉著她到此前去過的那家胭脂店,狠心花了六兩銀子,為孫予如買了兩盒上等的西域胭脂。
看著孫予如一路上心疼得直嘖舌,嚴從漢的內心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而後,他們又到布莊買了五六匹好布,到集市採買了一些生活用品,還到一家禮品店買了一些禮品,準備先去一趟「濟世堂」醫館再回家。
因此時已臨近黃昏時分,趕到醫館時,醫館的小二正在老大夫的招呼下,準備安放門板、關門打烊。
「少年郞,你們這是要搬家嗎?」老大夫老遠便看見了手提大包小包的嚴從漢。
「老先生,小生已經在鎮川鏢局做工、學藝了,今日特來感謝。」
嚴從漢說完,取出剛才購買的禮品,雙手遞給了老大夫。
「不必客氣,老夫見你相貌堂堂、一身正氣,於是便熱心介紹,此後如何,全看你的造化了。」
「謝謝老先生,今日小生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家母於數月前,因傷心痛哭,導致雙眼失明,想懇請老先生上門診治。」
「哦,你先回去吧,老夫明日便登門,為令堂診治。」
「謝謝老先生!」
向老大夫請完診之後,嚴從漢與孫予如這才拎著大包小包物品,往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