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初入王府

為了使蜀王府能使用上嚴從漢所說的「稀奇玩意兒」，祝尤笑設想了兩個方法。

一是稟報父王，以父王的名義強行征地，把產煤的那片山地佔為己有。

二是直接花錢，以商人的名義找當地縣衙，把那片地買下來。

但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祝尤笑又覺得兩個方法都行不通。

當下這個後漢王朝，與另一個時空的大明中後期極其相似。

所有藩王雖然有著自己的封地和屬民，但與當地的布政使司互不相干、互不節制。

如果藩王強行征地，性質會非常惡劣，甚至有可能上綱上線，遭到朝廷的制裁。

如果和地方官員協商，大家共同開發、共同得用，也行不通。

因為，藩王與當地官員交往過密，就會有拉幫結派、結黨營私的嫌疑。

所以，在以往，為了不招致朝廷的猜忌，大多數藩王都表現得中規中矩，只守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享受生活，不敢過於造次。

如果祝尤笑採取第二種方法，以商人的名義，將產煤的那片山地買下來，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日後，若是有煤炭出售到民間，那蜀王便有經商之嫌。

正所謂士、農、工、商，在那個時代，商人的地位是非常低的。

作為藩王來說，既有朝廷俸祿可領，又有屬地稅收。

在這種情況下，去從事身份低賤的商業，顯然是在打皇室的臉。

思前想後，祝尤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置換」。

「從漢師弟，我想到辦法了，可以用土地來置換山林！」

「哦？具體如何操作？」實際上嚴從漢一聽到這個詞，心裡已清楚了八、九分。

「由蜀王府出面，用封地內的等量土地，與縣衙置換這片山林。」

「你認為可行嗎？」嚴從漢想確認一下。

「當然可行，只要置換成了蜀王的屬地，以後這片山林，咱們想怎麼挖就怎麼挖。」

「嗯，這個方法好，但是蜀王會同意嗎？」

「那就要看你的稀奇玩意兒能不能讓他感興趣了。」祝尤笑笑著說。

「好，那我今天就隨你一同去王府，先察看地形，然後詳細擬一個方案，呈給蜀王看。」

「這就對了嘛，只不過，父王一旦同意了，那日後這些事情恐怕就要由你來全權負責了。」

「這個沒問題！」

「至於給你什麼好處，這個要等父王決定了，我暫時作不了主。不過你放心，絕對虧不了你。」

嚴從漢有些激動，他當然放心，和蜀王府打交道，自然是虧不了他這個小百姓的。

這煤礦本來就是他發現的，並且連蜀王府的供暖系統都將由他親自設計和建造，福利待遇怎麼可能差呢？

「你先別激動，先想辦法過了蜀王那一關再說，如果蜀王對你的新鮮玩意兒不感興趣，那一切都是空談。」

「祝師兄提醒得是，我今天就隨你去蜀王府。」

「好！咱們這就動身！」

兩人返回前院，郭清揚也返回來了。

嚴從漢到娘親的卧房，找娘親說了一下自己馬上要去蜀王府的事。

娘親經過半天的悲喜刺激，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

聽說嚴從漢要去蜀王府，娘親也很支持，畢竟兒子大了，應該為了自己的事業去奮鬥。

嚴從漢又交代郭清揚，他不在家的這幾天，一定要看守好煤山，小心遭到別人破壞。

交代完之後，嚴從漢和孫予如簡單收拾了一些衣服，打好包袱，然後和世子祝尤笑一起，走了院子。

大路邊，還停著兩輛馬車，祝尤笑上了前面那一輛，嚴從漢與孫予如上了後面一輛。

嚴從漢一上車才發現，馬車上竟然是空的，之前他還以為第二輛馬車上坐的是祝尤笑的侍從。

想不到這輛馬車竟然是專門為他準備的，看來祝尤笑是鐵了心讓他幫忙挑媳婦，來之前就決定好了帶他去王府。

一路上，馬車有些巔跛，孫予如還處在上午的傷感之中，嚴從漢趁機又對其安慰開導了一番。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左右，馬車在蜀王府門前的護城河邊上停了下來。

三人同時下了馬車，馬車夫駕著車到旁邊偏門去了。

嚴從漢抬頭看著蜀王府大門，這才是真正的高大、雄偉。

護城河邊，就在自己現在站立的地方，自己曾經和孫予如還來賣過炭。

想不到時隔不久，他們兩人會再次站在蜀王府門前，而且還是作為賓客的身份，即將進入蜀王府。

跟隨祝尤笑一進入王府，眼前便是一個很大的廣場，四周紅牆碧瓦、雕樑畫棟，給人一種森嚴、雄壯之感。

王府的建制規格是仿皇宮的，嚴從漢在另一個時空曾見過這樣的宮殿。

他猜測，自己所站的位置應該相當於承天門后的午門。

蜀王居住的地方應該是在後面的某座大殿里，而祝尤笑作為世子，應該住在大殿後側東西兩邊的一邊。

果然，祝尤笑領著他和孫予如，繞過廣場，從東邊的通道一直往前走。

整個王府里特別安靜，周圍只能偶爾見到三五幾個低頭疾走的宮人。

「好了，到了。」順著祝尤笑手指的方向，一座同樣巍峨氣派的宮殿出現在了面前。

宮殿正門上方，高掛一塊匾額，上書「文華閣」。

嚴從漢心裡納悶，為什麼不是世子府。但初來乍到，也沒太好意思開口。

兩位立在門口的宮人見到祝尤笑，連忙上來行禮、引路。

進入文華閣，祝尤笑在正堂就坐，嚴從漢拉著孫予如坐在側位。

幾名宮人立即過來，有的端茶送水，有的把炭爐撥旺。

第一次坐在這種富麗堂皇的宮殿里，嚴從漢與孫予如二人都不由得有些局促。

「從漢師弟，不必拘束，這裡，你以後可要常來，總不能每次都讓我去鏢局找你。」

「好的，師兄！」嚴從漢嘴裡答著，心裡卻想，我倒是想來，可我進得來嗎？

「這樣吧，今日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我就先給弟妹安排住宿吧。」

祝尤笑說完，吩咐兩位宮人帶著孫予如去西邊宮室了。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你一定喜歡。」孫予如走後，祝尤笑從正堂上下來，對嚴從漢說。

客隨主變，嚴從漢點了一下頭，便跟著祝尤笑走出了文華閣。

兩人從東邊的通道繼續往前走，大約走了半盞茶的時間，來到一片空地上。

這片空地與別的地方不同，猶如一個大型的操場，怕是不下百十畝地那麼寬闊。

地面也不是青石磚，而是一層厚厚的黃沙。

操場四周，擺放著各類刀槍劍戟、弓矢斧鉞。

「這是演武場？」嚴從漢吃了一驚。

「不錯，怎麼樣，喜歡吧？」祝由笑說完，向遠處的侍衛招了招手。

兩名身著戎裝的侍衛，一人手牽一匹戰馬，走了過來。

祝尤笑拉過一匹馬，翻身騎了上去，口中喊道：「從漢，上馬呀！」

話音剛落，連人帶馬，早已奔出數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