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鏢頭不懼匪患 顏先生智解迷局(5)

第1章 來鏢頭不懼匪患 顏先生智解迷局(5)

幾人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講過後,宋縣長總結道:「我認為,這是有人故意辦我難堪,要我好看。顏先生,現在快下午三點了,明天上午九點就要舉行大典了.....」

聽完眾人的話,顏慈心輕鎖眉頭,沉默不語。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明天上午的大典不能推遲了,是吧?」

宋縣長唉聲嘆氣道:「帖子早就發了,同族宗親和各界名流人盡皆知。顏先生沒收到帖子嗎?」

「收到了,幾天前就收到了。」

「城裡城外的宗親都知道明天要舉辦祭祀大典,這會兒要推遲,通知人家恐怕也來不及了。並且外地的宗親已陸續到了不少,期盼明天上午一瞻祖先之風采。在這節骨眼上,畫像居然被盜,這是有人成心出我大洋相,辦我大難堪!」

宋縣長氣得渾身發抖,抓起禮帽擲在桌子上,手提文明棍兒用力敲打地磚,發泄因丟面子而產生的極大憤怒。三個警察嚇得頭也不敢抬,大氣更是不敢喘一下。

顏慈心等縣長的怒火稍稍緩了一下,安撫道:「還有半天時間,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一切皆可挽回。」停了一下,又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先問問各位,請認真回憶,如實告知。」

宋縣長此刻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恨不得把宋局長等人連皮帶肉撕吃了,他瞪著眼對宋局長几人厲聲喝道:「仔細回憶,如實回答。」

顏慈心端著茶杯站起來,先是吩咐侄子顏柳給在座幾人續上開水后,再對宋局長說道:「宋局長,你們上午的現場勘察可謂面面俱到,很好很好。我再確認一下啊。」

宋局長擦著頭上的汗,惶恐道:「請顏先生隨便問,隨便問。」他自從進屋後頭上的汗一直就沒消退過。

「門窗和鎖的確完好無損?」

「的確完好無損。」

「牆頭和屋頂確無攀爬痕迹?」

「是的,是的。確無,確無。」

「四鄰無一人聽到夜裡狗咬聲或狗叫聲?」

「沒有,沒有。大人小孩都問過了。」

「除畫像外祠堂內其他物品可有被盜?」

「沒有。對照物品清單反覆清查幾遍,就畫像不見了。」

顏慈心問過宋局長,又對天根問道:「你們被反鎖在祠堂院里,沒聽到狗叫聲等異常情況?」天根斜著一雙紅眼瞟著天長,恨意未消地說道:「沒有聽到。」

顏慈心放下茶杯,又問眾人:「狗是誰的?平時看門怎樣?」

「我家的。這兩條狗平日里很是兇猛,不管白天還是夜裡一旦有人靠近便狂叫不止,要是不栓繩的話,撲上就咬。一般人都不敢進我家的院子,這兩條狗太凶了。」宋局長回答道,「平時我經常帶著去野外打獵,它們開過野葷。別說是生人了,就連普通的看門狗見了它們都會嚇得發抖,聞到氣味就躲得遠遠的。」

顏慈心又問一句似乎多餘的話:「只咬生人,不咬熟人吧?」

「那是自然。這兩條狗特別通人性,只要是和我在一起的人,它們是不叫不咬的。」宋局長回答后,又讓宋天根和宋天長來作證,說道:「天根和天長都清楚,我牽著它們到祠堂,它們連看門的老宋頭都不咬,一聲都沒叫。對吧?」

宋天根和宋天長點頭稱是。

聽到這話,宋縣長的火氣又上來,咬著牙插了一句:「內賊作案,狗才不叫。」說著,用陰冷的的目光把三個警察掃了幾個來回。

顏慈心不再發問,

自顧點了香煙,坐在椅子里,一邊抽煙一邊陷入深思。

木老東家和來松林無意間「捲入」這樁失竊案,二人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更不方便插話,只能默然靜坐。木老東家還能用抽水煙袋來緩解尷尬,來松林不會抽煙,只能無聊地捧著茶杯,把茶杯上的花紋看了又看。

沒一個人說話,大家不想影響或著破壞顏先生的思路,客廳里只有木老東家抽水煙發出的咕嚕咕嚕聲。

顏慈心第三根煙即將抽完的時候,好像從沉思中醒了過來,輕聲說道:「密室......確有些離奇......動機呢......狗,兩條大狗......」顏慈心把煙頭摁進煙灰缸,輕輕擰了幾下。再次提到丟失的物品:「你們確認,祠堂里只丟失了畫像?」

「確認,我們反覆清點了幾遍,除了畫像丟了,其他東西一樣不少。」宋局長不厭其煩再次確認。

「好像,好像還有別的東西不見了......」鼻青臉腫的宋天長突然冒出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語。畢竟自己人微言輕,不敢貿然否定局長。況且,自己昨夜的行為又丟盡了臉面,見人都不好意思抬頭。偏又這會兒緊挨著天根站著,始終對他怒目而視的天根讓他瑟瑟發抖。他知道,這筆爛賬遠沒有算完。

天根聽到天長說話,立即氣不打一處來,怒罵天長道:「好像你娘個腿兒!除了畫像什麼都沒丟,只丟了你娘個腿兒!」面對天根的怒罵,天長自認理虧,縮起了脖子不敢回嘴。

木老東家和來松林對視一下,強忍住笑,分別用抽水煙和喝茶來掩飾表情。

顏慈心沒有笑。他沒心去發笑,忙走到天長面前問道:「還丟了什麼?」

宋縣長是恨鐵不成鋼,看著眼前幾個窩囊廢,大喝道:「快說!還有什麼?」這時的他倒真有些擔心手下不夠仔細,把他家的貴重器物清點漏了,那損失可就更大了。既丟面子又丟裡子,算是徹底虧大發了。

宋天長鼓起勇氣,對顏慈心說道:「好像少了一瓶酒。不,是半瓶酒......」

宋局長還以為真清點漏了縣長大人的東西,結果宋天長憋半天憋出了這句話,再看被暴揍后的天長一副慘樣,惱怒之餘覺得也有幾分可笑,便對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傢伙罵道:「看你那熊樣!半瓶酒也看眼裡,八輩子沒喝酒了吧。」

天長本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被揭穿后羞愧難當,半天不敢吱聲。現在忍不住說了一句話,卻又遭到嘲罵,難堪讓他恨不得立即變小,尋個地縫一頭鑽進去,再不出來現眼。

顏慈心卻不以為意,對眾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說道:「我們去祠堂現場看看。」叫來顏柳吩咐說:「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吧。」顏柳應了一聲,去裡屋拿出顏慈心的風衣外套遞了過去。

顏慈心穿好外套,走到木老東家和來松林身旁,有些無奈地說道:「再次向二位表示抱歉,只能煩請二位稍等一下,讓顏柳陪著二位喝著茶,晚上我請客吃飯,聊補歉意。」

木老東家握著水煙袋起身應道:「沒事沒事,我們本來就是無事討擾顏先生的,您只管忙去,我們回去休息。年紀大了,一個午覺不睡便覺得渾身難受。」說著,打了幾個哈欠。他除了對錢感興趣,此外一概提不起精神。

來松林卻說道:「顏先生,請恕冒昧,我能跟您一起去嗎?」說完覺得有些不妥,自己第一次和人家見面就要跟著去「破案」,隨後又不好意思地說:「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

「行啊,一起去唄,來鏢頭正好為我們護駕呢。」顏慈心爽快地答應了來松林的請求,根本不去徵求事主宋縣長等人的意見,一邊開著玩笑一邊領著幾人出了門。

宋縣長聲都沒吱一下,此時是求著人家幫忙,哪裡還敢擺縣長的架子,耍官家的威風。

來松林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贊道:顏先生有派兒!果然是個有魄力的人。

告別木老東家,來松林隨著顏慈心等人來到宋氏祠堂。幾個看守現場的警察分開大門口圍觀的人群,把一行人請進了祠堂大院。

眾人是跟著宋局長一起進去的,兩條重新拴起來的大狗果然沒咬沒叫,它們沖著宋局長不停地搖尾巴,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看門人老宋頭雙腿打顫,哆哆嗦嗦地領著顏慈心各處查看。顏慈心看過後,把門鎖要過來,仔細看過後問老宋頭:「這是你們的鎖不會錯吧?」

「沒錯。」

「你們昨夜在耳房睡覺,確實沒聽到狗咬聲或者狗叫聲吧?」

「沒有。」

「昨夜有敲門聲或者有其他叫喊聲嗎?」

「沒有。」老宋頭不安地有問必答,還不忘補充一句:「也可能有狗叫聲我們沒聽見。」

顏慈心思索一下,重新去周圍鄰居家裡走訪一遍。回來后,看著桌上剩下的兩個空酒瓶,對眾人道:「請大家仔細找找,看看第三個酒瓶究竟跑哪裡去了。」

角角落落都找遍了,沒發現第三個酒瓶。顏慈心輕步走到兩條大狗跟前,居然對兩條狗戲謔地笑道:「狗,狗,你們能告訴我昨夜看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嗎?」

顏慈心對狗說的玩笑話惹得擠在門外圍觀的閑漢們哄堂大笑。院里的人沒笑,他們可沒有心情笑。

這個玩笑讓宋縣長等人覺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惱火。旋即,顏慈心收起笑容,吩咐道:「現在,把狗留下,請所有人離開院子到門外去。」

這樣的安排使眾人很是迷惑不解。儘管不解,眾人還是在宋縣長的帶領下遵命到了大門外。顏慈心最後一個走出去,關上大門,並且把門鎖上。繼續吩咐道:「所有人都離這裡遠一些。」轉身就走的同時,又強調一遍:「所有人!」

來松林跟著顏慈心走了,宋縣長也跟著走了,宋局長領著宋天根、宋天長和老宋頭跟著走了,後面是看守現場的幾個警察和一群看熱鬧的閑漢們。

顏慈心走到兩百步開外的地方停住了,掏出一根煙點上火,吸了一口說道:「好,可以了,就在這裡。」所有人都如墜霧裡,不知道顏慈心在搞什麼名堂,變什麼把戲法。

顏慈心好大一會兒沒說話,只是點上煙旁若無人地抽了起來。一根煙吸完了,他對老宋頭說:「祠堂門鎖的鑰匙借用一下。」老宋頭趕緊把鑰匙交到顏慈心的手裡。

顏慈心拎著鑰匙走到竊竊私語的圍觀人群前,隨機對人群中的一個青年說道:「這位兄弟,麻煩幫個忙,幫我開下祠堂的門。受勞了。」

青年沒料到顏慈心會找自己幫忙。面對顏慈心的點將,明顯沒有心裡準備,可能因為沒經過大場面吧,青年顯得有點緊張,在眾人面前鬧了個紅臉,一時沒能接上話。

顏慈心輕輕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溫和地說:「麻煩替我跑個腿,到祠堂把鎖打開,進院子里走一圈就行了。」說著把鑰匙遞給了青年。

不知所措的青年下意識接過了鑰匙。定了定神想,反正鑰匙也隨手接了,只能跑一趟了,便對顏慈心問道:「只是去打開門鎖,在院子里走一圈?」

「是的。辛苦你了,兄弟。」顏慈心笑著說道。

好奇的觀眾一邊小聲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邊注視著向祠堂走去的青年。每個人的心裡都是充滿了疑惑: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二百步的距離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不算什麼,-青年拿著鑰匙剛打開鎖,祠堂里立刻響起了狗叫聲,兩條狗同時開始吼叫。他稍稍遲疑了一下,推開門進了祠堂。

兩條被拴著的狗叫得更凶了,兇猛的吼叫聲讓二百步開外的人都能感受到兩條大狗的憤怒,不由心生懼意。

在祠堂里走一圈后,青年很快回到顏慈心跟前,把鑰匙還給顏慈心,顏慈心謝過青年後順手把鑰匙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顏慈心若有所思,他暗自點了點頭,對宋縣長說道:「天還不算晚,我出去一下。你們在祠堂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宋縣長和眾人一樣猜不出顏慈心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問道:「顏先生有把握破案了?」

「目前尚無把握,還有一個問題沒有搞明白。我去試一下,不管怎樣,總要去嘗試解決問題。」顏慈心搖搖頭,臉上似乎帶著幾分迷茫和困惑,眼睛看著遠處,重複道:「你們還是到祠堂等我吧。」

「我帶幾個兄弟陪顏先生一起吧?」宋局長認為陪顏慈心破案是警察的職責所在,主動提出一起出去。

「不必了,我自己行動更方便。」顏慈心拒絕了宋局長的提議,轉身對來松林說:「來鏢頭,還是要對您說抱歉,麻煩等我一下吧,今天總是說抱歉了。」說得兩個人都笑了。來松林忙應道:「您真不用客氣,我等您。」

「好,我爭取快去快回,晚上一定請您吃飯。」顏慈心說完便獨自去了,朝著古城人最多、最熱鬧的菜市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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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疑傳奇往事之霧鎖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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