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求名士孫權遇紅顏 會同學徐煥遭白眼
公元202年,東漢建安七年,稱霸江東的小霸王孫策去世已經兩年了。這兩年間,接管基業的孫權可謂是內憂外患,步履薄冰。外部勢力中,北方的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已經消滅了袁紹主力,勢力之強可謂如日中天,統一北方指日可待,日後必將揮師南下,染指江東。且兄長孫策去世時,自己曾上表朝廷,請求承襲爵位官職,曹操竟然只給冊封了官職(討虜將軍,會稽太守),爵位的事隻字未提,真是欺人太甚!另有荊州劉表與自己有殺父之仇,這幾年劉表也是勵精圖治,兵強馬壯,未來的復仇之戰必定困難重重。內部雖有張昭周瑜程普呂范等人盡心輔佐,但東吳本地四大士族僅僅是表面臣服而已,再加上零星的叛亂此起彼伏,一時間難以完全平定。好在表兄徐琨前不久剛剛平定了李術的叛亂,局勢基本算是平穩可控了。
這一日,孫權處理完政務,想到局勢複雜,前途未卜,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之感。正在憂慮之間,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吳范。這吳範字文則,通曉天文地理,氣候星象,尤擅占卜之術,百姓奉之如神。自己少年遊歷時就與他相識,後來還曾多次拜訪求學占卜之術,都未能如願。今日已無大事,何不再去拜訪一下?
孫權當即換了便服,帶了幾個隨從悄然離開太守府,不多久,馬車就停到了吳范家門外。這吳范在偏僻處置了一處小院,同時自稱吳凈,才落得個清閑自在。孫權下了馬車,讓隨從在外等候。自己上前拍了拍柵欄,吳范此時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看到孫權來訪,當即整理衣冠,跑去開門,拱手作揖道:「在下不知將軍前來,有失遠迎,請!」孫權哈哈大笑,上前幾步牽住吳范的手說:「先生不必客氣,好些日子沒見了,甚是想念!」吳范連忙帶孫權進廳坐下,然後問道:「將軍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請教?」孫權笑道:「先生太客氣了,你我相識已久,還是將軍將軍的叫,太見外了吧?」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吳范。吳范心裡明白,孫權一直想學習自己的占卜之術,但是自己絕對不能教給他,因孫權並非常人,若是習得了占卜術,日後內政外交征戰等事,必將以占卜結果去籌劃執行,成功還好,萬一出了亂子,自己難保項上人頭!只得接著孫權的話敷衍道:「將軍雄才大略,日後必定是九五至尊,到那時,在下就要稱呼陛下了。」孫權一聽,心裡樂開了花,卻不動聲色說到:「先生莫要妄言,如今大漢天子尚在,朝政雖被曹孟德把持,但吾為漢臣,豈能覬覦天子之位,那不是要謀反么,可是滅族大罪啊!」吳范微微一笑,說到:「將軍不比驚慌,在下曾給您卜過一掛,依卦象看,將軍二十年內,必能封王!更何況江東人傑地靈,實有帝王之氣!」孫權聽到這裡,更是喜不自禁,強壓著笑容說到:「先生抬舉了,但百善孝為先,父仇未報,封侯稱王之事尚不能謀划。」吳范搖頭道:「將軍雖未得朝廷冊封吳候,但近幾年開疆闢土,已經是事實上的吳候了,至於報仇,在下斷言,5年之內,將軍必取黃祖項上人頭以祭令尊在天之靈!」孫權這時再也難掩激動之情,連忙上前握住了吳范的手,說:「先生所言當真?」吳范微笑點頭。孫權不假思索道:「日後若真應先生所言,吾必為先生封侯!」吳范暗喜,急忙躬身道謝。孫權起身攙扶時,卻已有些後悔,心想,剛才一時高興,許諾封侯,此人攜技私藏,始終不肯教授我占卜之術,實屬可惡!二人對視,
各懷心思,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吳范眼看冷場,又怕孫權再提教授占卜術之事,靈機一動,換了話題說道:「將軍可知最近城內一件奇事?」孫權好奇,急忙問:「不知先生所講何事?」吳范說到:「聽聞廣德侯前些日收養一嬰兒,此嬰竟昏睡二日,昏睡時任憑呼喊拍打,毫無動靜,郎中也是束手無策。二日後自然醒來,竟再也不哭不笑,整日作沉思之狀。」孫權搖頭道:「這定是謬傳,一嬰兒不會哭笑尚且可信,要說還能沉思,那必是誇大其詞,莫不是生病成了呆傻?」吳范道:「未必,此事已在城內傳開,在下正打算找個時機登門拜訪,一探究竟呢。」忽然間孫權也想到,這廣德侯就是表兄徐琨,前些日子因平叛有功剛被封侯,自己何不登門道賀一番?順便去看看那個奇嬰也好。於是說到:「聽先生說的如此神奇,趁天色尚早,可願隨我一同前往廣德候府?」吳范欣然同意,二人同車,前往候府而去。
不多時,二人就來到候府門前,吳范拿了孫權令牌遞上,不多久,廣德侯、平虜將軍徐琨出門迎接:「末將不知主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孫權扶起徐琨道:「此處並非議事廳,你我還是兄弟相稱吧。」這徐琨乃是孫堅妹妹所生,雖年紀比孫權大很多,但徐琨早年就追隨孫堅孫策征戰,和孫權也算熟識。於是拱手道:「末將從命!」孫權又介紹了吳范,三人前後進入大堂坐下。徐琨先命人熱酒,然後問道:「賢弟今日造訪,不知有何事?」孫權說道:「表兄討賊英勇,冊封廣德侯,愚弟特來道賀!」徐琨心知他所言不實,拱手道:「賢弟厚愛了。」孫權正要問起那嬰兒之事,卻見門外走進一行人,為首一女子依次向眾人作揖行禮后指使身後的下人擺好酒器。孫權看那女子眼熟,於是手指那女子,看向徐琨問到:「這是?」徐琨答到:「此乃小女,賢弟你的侄女啊。」孫權想起來了,點頭道:「噢噢,幼年時曾一起玩耍過呢,多年未見,一時竟不曾認出。」說完仔細看了看這位侄女。只見她粉面紅唇,肌膚細膩,心頭不由地忽然升起一絲異樣,不覺間竟看得呆住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這一年已經是公元2002年了。6月的青島,景色優美,氣候宜人。
徐煥站在海邊的沙灘上,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陷入了沉思。回想自己1995年考入了西京大學,可謂意氣風發,前途無量。可惜98年暑假回家,看父親在大華商廈干採購員每天進貨辛苦,就經常去幫幫忙。有一天幫父親去進海鮮,回來的時候遇到車禍,父親不幸身亡,自己也重傷,修養了大半年才恢復。大華商廈一位領導看家裡生活不易,提出讓徐煥接父親的班。徐煥本想完成學業,但考慮到母親下崗,再繼續讀書家裡壓力太大,現在父親去世又給了母親沉重的打擊。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在母親身邊陪伴她。於是徐煥接受了大華商廈的建議,退學上班了。眼下已經上班三年多了,開始還算不錯,但這幾年因為家樂福、沃爾瑪、佳世客等外資超市興起,大華商廈這種國有商場,已經是步履維艱了。這不,上個月的工資只發了一半。想想自己還年輕,如今單位情況很不樂觀,今後該怎麼辦?前途在哪裡?眼前的大海,晴空萬里,海天一色,如此美景徐煥卻無心再看,轉身前往單位坐班去了。
不多時,徐煥就回到了大華商場,走進辦公室只看見採購部經理黃虎一個人,其他人座位上空空蕩蕩。效益不好,大夥都出去搞點副業,領導也只能默許了。這黃虎比徐煥大幾歲,父親是商業局一個副局長。平時和徐煥交情很好,無所不談。看到徐煥回來,起來把徐煥拉到一邊,說道:「咱商場要賣了。」這件事其實早有傳聞,徐煥也並不覺得新鮮,對黃虎說:「這早晚的事了,再幹下去工資都發不出來。」黃虎搖搖頭:「不是早晚,是已經決定了,我爸剛給我打電話了,明天就喊咱們總經理去開會討論具體善後事宜。」徐煥沒想到這麼快,驚到:「是不是群力集團要收咱們?咱的職工怎麼安置?」黃虎嘆了一口氣,說到:「兄弟,不瞞你說,商業局硬逼著群力收購咱們,人家群力壓力也很大,所以只能留下一線銷售人員,管理層都要遣散。」徐煥明白,大華商廈雖說是市商業局下屬的國有企業,但是同樣情況的商場本市有好幾家,商業局早就不堪重負了,經過幾輪改革,職工們也都是合同制,這次自己肯定是要失業了。想到這裡,不覺黯然神傷。
沉默了一會,黃虎嘆了口氣,說到:「唉,當初你退學來這上班,現在搞成這樣,唉!放心吧,我讓我爸給局裡說說,畢竟你爸當年的事,局裡也知道,我想照顧一下應該沒問題。」徐煥心裡五味雜陳,說到:「那你去哪?有著落嗎?」黃虎坦然一笑:「我還能去哪,想辦法到商業局裡找個閑差先干著,慢慢想辦法吧。」徐煥默默點點頭,對黃虎說:「也是啊,你不愁。」黃虎搖了搖頭說:「兄弟,你也別擔心太多了,我儘力幫你去爭取。」徐煥知道,黃虎一定不是敷衍自己,於是說了聲謝謝,轉身走開了。
徐煥此時心裡感覺空蕩蕩的,雖說這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事情真的發生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想了半天,思緒混亂,於是轉身對黃虎說:「經理,沒啥事我就回家去了。」黃虎無奈一笑:「能有啥事啊,去吧去吧。」
沒過幾天,群力集團就開始了收購工作,果然,除了總經理和會計幾個人,其餘管理人員都拿著遣散費離開了,徐煥接到的通知是等候安排。黃虎後來給徐煥說:「你的事正在辦,沒那麼快,估計要一兩個月,別著急,應該差不多的。」徐煥這心裡算是踏實了一些。
這一天徐煥突然接到了大學時班長白帆的電話,說是想籌劃一場畢業三周年同學聚會,問有沒有時間參加。徐煥正好想出去散散心,就爽快的答應了。
很快到了約定時間,徐煥乘坐火車來到了古城西安。下車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腳下就再一次感到了那沉澱了上千年的文化氣息。雖然是大清早,但是7月的西安已經是熱浪襲人,似乎空氣都在浮動一般。徐煥習慣了青島的涼爽天氣,受不了這接近40度的高溫,就迫不及待地打車往約定的酒店去了。
有好幾個同學畢業以後留在西安工作,他們此刻都在酒店忙碌著安排聚會的事。徐煥到了酒店大廳,看到有一張桌子,上面的牌子寫著:「西京大學管理系95屆同學會簽到處」。徐煥走近桌子,這時候從身後走過來一人,拍了拍徐煥的肩膀。徐煥回頭一看,正是白帆,身穿白色襯衣,筆挺的西褲,鋥亮的黑色皮鞋,再配上金絲眼鏡,一副學者派頭。徐煥連忙打握手招呼:「哎呦,老班長!差點認不出來了,太帥了!」白帆擺手搖頭:「什麼學者啊,典型的諷刺我嘛!」兩人大笑,幾年不見了,雙方都感覺很是親切。正在這時,從客房電梯出來一位帶著黑色墨鏡,穿著黑色職業女裝的女士,朝著白帆說道:「老白,這是誰啊?」白帆連忙說到:「這是徐煥啊,你忘了嗎?我們班當年的才子啊!」徐煥尷尬的搖頭:「什麼才子,菜籽,菜籽!」其實徐煥早已經認出,這就是班裡的女同學劉瑩。卻見劉瑩瞅了一眼徐煥,轉頭卻只和白帆說到:「晚上才開始聚會,我出去轉轉,買點東西。」白帆點頭道:「好好,時間還早呢,去吧。」徐煥當即感到臉上發熱,氣上心頭,正要喊她,白帆拽了一下徐煥,小聲說:「算了吧,她在BJ乾的不錯,有點那個…別在意,走,我帶你去房間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