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一問。
沈恬跟曹露都有些詫異地抬了頭。
黃丹妮一直對秦麥有意見，經常跟她唱反調。
此時卻突然要她Q/Q號。
秦麥也詫異。
但她在某些時候，還是很希望得到黃丹妮她們這群人的接納的。
所以她沒猶豫，大方地把Q/Q號報給了黃丹妮。
黃丹妮拿了號碼后。
「我回家加你，走啦。」
她端起空空的餐盤，起身走了。
秦麥還有幾分茫然。
曹露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說道：「她找你不會有什麼好事，秦麥麥你要小心。」
秦麥微微一笑。
支著下巴道：「沒事。」
曹露跟沈恬對視一眼。
沈恬咀嚼著西藍花，其實她也能理解秦麥的心情。
討厭自己的人能改而喜歡自己，那當然是一件最好的事情。
秦麥並不像她的家世那樣。
那麼囂張，高調。
她其實有點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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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食堂出來，就碰見周慎之陳厭，還有陳遠良，籃球隊的好幾個男生，周慎之走在中間，單手插著褲袋，勾著江山的肩膀，眉眼帶了幾分笑意。
幾個男生不知在講什麼。
陳厭甚至大膽到在校園裡點了煙。
此時天色已黑，校園一角的橘色燈上有飛旋的飛蛾，燈光顯得偏暗冷清，落在周慎之的眉梢，襯得他似笑非笑，桃花眼微彎，有幾分壞意。
「周慎之。」秦麥大方地喊道。
周慎之抬起眼眸看來。
沈恬呼吸一凜。
跟著大家，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但周慎之並沒有太關注到她，他挑了下眉，問秦麥。
「你們吃完了？」
秦麥點頭。
她說：「你們趕快去吧，食堂快沒飯了。」
他輕笑了聲。
「那喝湯吧。」
其他男生頓時吁了一聲，全笑了起來。陳遠良舉手振臂，「行吧，我們跟著周校草喝湯。沖啊。」
其他男生也跟著喊沖啊。
一群中二男。
就這麼朝食堂衝去，周慎之勾著江山，利用身高帶著人也跟著陳遠良這個傷員往樓梯走去，跟沈恬擦肩而過。
沈恬怕被他們撞到，往旁邊讓了讓。
抬眼只看到他清晰分明的下頜，以及眼底的笑意。
曹露捂臉。
「這群幼稚鬼。」
秦麥轉身跟著上樓梯，說道：「恬恬，你跟曹露先回去，我去找他們玩。」
沈恬頓了頓。
「好。」
她看著秦麥三步並兩步，跨上樓梯，長長帶了點兒卷的馬尾在風中飛揚，女生的眼底閃著光，而前方，有帶給她光的男生。
她有些羨慕秦麥能自如地走進他的世界。
沈恬收回視線。
對曹露說：「走吧，還要回去寫作業。」
「一提起作業我就頭疼，甜甜，順便去你家買雪糕吃吧。」相比起平時，今晚算早的了，曹露勾住沈恬的手臂道。
「好啊。」
兩個人回班裡拿了書包，就出了校門。
到了沈恬家，曹露看到冰箱就撲過去，抱住。
鄭秀雲正在切西瓜，一看，「這是怎麼了？」
沈恬把書包解下來放進收銀櫃下面的空位，說道：「她想吃雪糕。」
「想吃就拿。」
鄭秀雲放下西瓜刀，走過去。
曹露嘿嘿笑著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舒服啊，冰箱。」
鄭秀雲拉開冰箱，說道：「今晚阿姨請你，你可以隨便吃，不過不能超過三根。」
「哇，謝謝阿姨。」
曹露埋頭就找雪糕。
沈恬看笑了。
鄭秀雲看一眼女兒的笑容，她挑眉。
揉揉沈恬。
「再去拿些小零食招待一下你的饞貓同學。」
曹露：「.....」
好的，為了能吃小零食。
我！願！意！當！饞！貓！同！學！
沈恬笑著拿個小籃子進去貨架掃貨，沈昌明在清理最裡面的貨架，他還伸手取了好些巧克力球放進沈恬的小籃子里。
曹露舔著雪糕站在貨架前看到了這一幕。
她眼眶一紅。
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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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進沈恬的房間，曹露看著沈恬，說：「你爸爸媽媽好愛你。」
沈恬把籃子放下，拆了老冰棍，咬住，說道：「嗯，因為我是獨生女。」
曹露說：「我也是。」
但他們不愛我。
他們要離婚。
「我們一邊寫作業一邊吃東西吧，如果有不懂的還可以一起討論。」沈恬又拿了一張椅子放下。
曹露翻個白眼。
「不是吧，不能吃完零食再寫嗎？」
沈恬拍拍桌子。
「時間緊迫。」
曹露：「.....」
晚上九點半。
沈恬送曹露走後，她回了桌前，打開電腦，進了秘密基地群。
她看了眼書上的題目，這是她跟曹露今晚沒弄懂的，她打算問問他們。
可點開群員列表。
秦麥，陳遠良，周慎之都黑著頭像。
她頓了頓。
支著下巴，又點開了他的頭像。
看著那揉著貓咪的手，黑色尾戒也很好看。
她看了一會兒。
突地。
她家後面的那條巷子似乎有些凌亂的腳步聲，那條巷子就是她去買麻辣燙的那條，偶爾也會有些刺頭在巷子里遊盪。
她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以往的很多次她都會把窗戶緊閉，然後拉上窗帘。
可今晚。
她不知為何，卻站了起來，把窗戶拉開了點兒。
遠遠地。
她看到了一個高個男生穿著深藍色的校服，背對著巷口，他的跟前站了七八個沒穿校服的男生。
但帶頭的那個。
那頭黑色中夾著黃毛的人，沈恬卻一眼認出。
關國超。
她心一跳，目光再看向那高個男生，穿著一中校服的那個，他低頭點燃了一根煙，低頭時刺骨突起，后領微開，露出一截脖頸。
她推開椅子。
轉身，又轉了回去，拿起手機，拿上一件薄外套穿上。
接著下樓。
沈昌明正在算錢，看到她下來，一愣。
「要吃宵夜嗎？」
「爸，我想吃麻辣燙。」
沈昌明：「你上樓吧，爸爸給你...」
「不用，我自己去買，你別跟媽媽說，我很快回來。」
沈昌明眉心擰了下，可女兒這樣看著他，他也拒絕不了，他點點頭，「走大路。別走那條巷子。」
「嗯。」
沈恬應完聲，就如一陣風似地跑出去。
她一路跑到巷子口，而昏暗窄小的巷子里，兩撥人正對峙的，應該說關國超帶著七個人跟周慎之對峙著。
他指尖虛虛夾著煙，黑色的尾戒沈恬一眼認出。
她倒吸一口氣。
慌得像拿起手機。
可巷子里的人動了，關國超拳頭就往周慎之臉上砸去，他偏頭躲過，屈膝抬腿，握住關國超的肩膀，直接就朝對方的肚子上踹去。
關國超哀嚎一聲，其他男生立即朝周慎之衝上去。
周慎之將跟前的關國超推開，彎腰躲過了其他人的拳頭，他從容淡定，指尖夾著的煙沒抽幾口，直接摁在了一個男生砸來的拳頭上。
那個男生疼哭了。
「我艹你媽——」
巷子里腳步聲亂成一團，他們都還穿著球鞋，地面摩擦也厲害。
沈恬心驚膽顫。
她看著他一次次地躲開那些攻擊。
可還是有人會撲上去。
那些人不是沖他的臉，就是沖他的胸膛。
他卻只有一個人。
他們怎麼能以多欺少！！！！
陳遠良呢！！
他們去哪了！！
沈恬靠著巷口的柱子，撥打110，可轉念一想，不行，報警了他肯定得進派出所。她拳頭擰緊，幾秒后。
她打開手機電筒，然後拉上外套拉鏈。
好在她換了睡衣。
她突然站到巷口，大喊道：「喂，明二派出所嗎？明二街三巷有人鬥毆打架，是的，警察叔叔你們趕快過來。」
「艹。」巷子里的疾風驟雨突然停了。關國超幾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看向那巷口，可那手機開了電筒，刺眼得很，根本看不清打電話人的長相。
關國超臉色一白，對其他人說：「撤。」
說完就要走。
結果肩膀被一隻修長的手握住，周慎之輕微用力，把人摁在了牆壁上，讓他的臉碾著牆壁。
「以後老實么？」
關國超簡直不敢相信，「警察，警察要來了，周慎之！你放開我！」
他忍著痛掙扎。
周慎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手背上的血跡。
道：「來了就來了，正好把你們一窩給收拾了，讓你爸到牢里去看你！」
「艹——」
「周慎之！」
「我他媽錯了，老子以後打籃球會老實的，也絕對不碰你們一中的任何學生，老子錯了！」
周慎之：「說話算話？」
「算，算，算——」關國超頻頻點頭。
周慎之手臂微抬。
關國超一站穩，轉身就跑。
至於其他男生，早沖另一個巷子口跑了。
沈恬見狀。
頓時鬆一口氣，她放下手機，獃獃的。
而巷子里的男生，他轉下尾戒，從黑暗中走出來，眼眸落在沈恬的臉上。
沈恬呼吸再次提起來。
他放下手，走到她身側，嗓音很低。
「下次別這樣了。」
「碰見這種事，第一時間先跑。」他抬手，輕輕地揉了下她蓬鬆的頭髮，「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