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離的機會
走進船艙，出乎赫洛預料，這艘看起來破舊的漁船內倉空間格外大。
內倉被分成了兩層，中間那層應該是用作掩蓋的效果，裡面存儲堆放著一些魚獲。
但撲鼻的惡臭讓赫洛呼吸為之一窒。
這可比魚人身上分泌的黏液還要惡臭，鬼知道這些魚獲他們放了多久。
嬸嬸走向一個角落，用變異的右臂咬碎木板后，裸露出通往下層的通道入口。
靠近一看，一個窄小的木製樓梯呈現在赫洛面前。
「赫洛，你走前面！」
相比赫洛此刻的小心翼翼，躡手躡腳。
嬸嬸來到這后膽子明顯大了許多。
赫洛被趕了下去，緊跟著的是一路載著他的大傻魚人，嬸嬸走在最後的位置，臨了下去時入口鬧出了一些動靜，似乎是嬸嬸在做什麼小動作。
但是赫洛已經看不見了。
走在最前面，也是為了方便魚人管控他，不過也正是前面沒有魚人的阻礙，他能夠仔細觀察到這一層的具體情況。
嘶！
儘管黑漆漆一片，他加持魂能后的眼睛也能看清楚，整整一層都被塞滿了不知名材料製成的方形牢籠，而牢籠里大多是跟他一般大小的孩子，腳上戴的正是他之前佩戴的鎖鏈。
該死的格林！還想讓他來船上打工，打工的船八成就是這裡！
不等赫洛反應，魚人推了他一把，讓他讓開兩個身位，等到嬸嬸下來以後，用自己寬大的身軀堵住樓梯的入口。
赫洛不經意間退後兩步問道：「嬸嬸帶我來幹什麼？」
「不著急，你會看到一切的，深海祭祀在沒有得到足夠祭品的時候是不會停下的，貪婪的靈魂將吞噬港口的一切，直至滿足。我有足夠的時間來滿足它，等到那幫帝國術師再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嬸嬸似乎想到了什麼美事，笑的格外開心，對著赫洛耐心的解釋。
一邊笑一邊摸索著船艙中的黑暗。
隨著摸索，船艙突然變得亮堂，赫洛定睛一看，沿著船艙壁一圈鑲嵌著數十盞油燈，而在燈上點燃的卻是綠油油的火光。
看到赫洛驚恐的表情，嬸嬸繼而說道：
「每當港口的魚人死掉以後，我們會將其油脂製成油燈，不僅僅點燃效果更加好，還能藉助深海的味道隔絕內外氣息。」
「那這些孩子呢？」
赫洛趁機問道，他觀察過了，船艙中的孩子都還有呼吸，身上也沒有傷口，應該是服用了致使昏迷的藥劑。
「他們跟你一樣，都是港口養大的孩子，為了這一場祭祀，我們等待太久了。」
「你就不怕帝國的術師凈化你們？」
嬸嬸緩緩走向赫洛，途中順手撈起一個籠子，打開籠口，走到赫洛面前，魚化的右手用力一揮砸在他的胸口，根本來不及防守，身體止不住的向後飛去。
「咳咳..」
心口劇烈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強行咳出一口血塊，順了口氣：「你就不怕梅納找回來？難道你們不怕帝國的術師？」
該死的，這老太婆要下手了！
他已經瘋狂往符文鐵釘內灌注魂能了，沒道理他能感應到梅納的存在，梅納這個施術者沒有反應吧。
「看來你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從小你就比其他孩子要聰明，嬸嬸很喜歡你，但是你剛說話的語氣，嬸嬸不喜歡。」
嬸嬸完好的左手拎起動彈不得的赫洛，將他甩進籠內，然後蹲在籠子前，對著赫洛癲狂的說道：
「好好地呆在這，看著嬸嬸舉行偉大的祭祀。」
說完以後，嬸嬸將赫洛拎到一邊，轉身招呼堵門的魚人開始情理船艙里隨意堆積的籠子。
在船艙的中央，隨著雜亂的籠子被挪開，赫洛看見了一個龐大且玄奧的陣法。
白色粉末畫制而成的陣法，不知道是因為歲月的侵擾，還是海邊太過潮濕的原因，粉末顏色已經變得極淡，甚至一些線條斷開了連接。
只見嬸嬸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一個包裹，沿著陣法的邊界，不斷從包里掏出白色粉末，開始補足陣法的殘缺。
「等不了，坐以待斃的下場只能被老太婆宰割掉。」
需要用人來做祭品的祭祀，赫洛想想都知道會無比的血腥。
還好剛才受傷讓老太婆放鬆了對他的警惕，不僅沒有給他加上束縛，也沒有派遣魚人看管他。
雖然在狹小的籠子內動彈空間比較小，但還是能夠容下他的操作。
趁著嬸嬸埋頭處理陣法的時候，機不可失。
「就現在！」
赫洛掏出先前收集的所有符文鐵釘。
注入魂能，【鋼鐵充能】振幅。
鐵釘尾端的符文逐漸變紅，趁著鐵釘銳利效果提升，赫洛趕忙將其插進木地板，擠壓中間的縫隙。
一枚接著一枚，赫洛估算了下距離，每插入一枚符文鐵釘他都會推動籠子，儘可能讓符文鐵釘佔據更多木板之間的空隙。
本就因為使用時間過長而報廢的船體，木板本身也經過時間洗禮，發脹到極致，現在經過符文鐵釘的擠壓，開始不堪重負的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同一時間，嬸嬸也重新刻畫完法陣。
就在赫洛眼前，魚人打開一個個籠子，將裡面昏睡的孩子拖進法陣內。
根本不需要其他的工具，僅僅是身上尖銳的鱗片，就起到了放血的作用。
一手將人拉出籠子，一手鱗片切割放血。
十分效率。
而嬸嬸也漫步踱到赫洛這邊。
「面臨死亡，你應該感到恐懼，你越恐懼深海中的亡靈才能越滿足，反哺給我們的獎勵才會越...什麼？」
在她的印象里，膽怯的赫洛看見一個個孩子被屠殺放血應該恐懼才是，但從赫洛的臉上沒有一絲懼怕的神色，只有嘴角咧到耳朵的...笑容！
在這一刻，赫洛毫不猶豫地單腿蹬地。
嘎吱！
還不夠！
赫洛雙手抓住頭頂的籠桿，將身體拉起，藉助身體的重量，雙腳狠狠的向木板跺去。
「不！」
嬸嬸在赫洛第一次行動的時候並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第二次才關注到木板夾縫中的一排釘子。
砰！
赫洛腳下的木板陡然崩開，反饋的連鎖效應帶著這一層所有的木板開始支離破碎。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一枚枚符文鐵釘撬動起這艘廢棄漁船。
船體開始發生不正常的傾斜。
讓原本暴怒準備擊殺掉赫洛的嬸嬸腳下一滑。
赫洛嚇得推起籠子開始往邊上跑去。
『要是臨近混亂前被幹掉，這可就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