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易怒的瘋子
當邦妮和克萊德趕到的時候，已經沒了迪恩的蹤跡，留在公園的只有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煙壺幫成員們。
「他們大多是腦袋，脖子遭受重擊導致昏迷，最嚴重的幾個不過是被一股強大力量彈到地上吐了點血，但這些人都還活著」邦妮查看現場仔細分析后，對克萊德彙報道。
他們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來到這裡的人。
「因為是之前同一個幫派的同伴而故意留手了嗎？這傢伙還挺有情有義的。」克萊德說笑道。
不過僅僅一人就能在短時間內把近四十個人放倒卻又不傷性命，這種手段哪怕是能力者也不容易做到。
「又是一個棘手的傢伙。」克萊德下了一個讓他懊惱的結論，他有點搞不清楚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之前猶如下水道老鼠一般躲藏的異徒們，現在一個接一個地跳了出來，這小小的奔流城內就這麼「卧虎藏龍」？
現在已經死了一個男爵和一些幫派成員（鰻蛇幫），這還在克萊德的可控範圍內，畢竟光湯姆.金隱藏異徒身份這一點，就完全可以讓克萊德寫出一份撇清自己關係的報告，避免受到上面的處罰。
但之後呢？如果這些不安定的傢伙繼續作亂，鬼知道下次會不會惹出什麼嚴重事件，到時候他作為唯二身在拜耶斯東部的調查局探員，必定會被問責，他的前途也將不可避免的受到挫折，他花了這麼多年才爬到現在的位置，豈能被這些渣滓阻斷！
「喔....」
就在克萊德臉色越發難看之際，躺在不遠處的達力醒了過來，他正因為臉上的紅腫而微微有些難受。
克萊德和邦妮立即來到他的面前，打量著這位全場傷勢最輕的傢伙。
邦妮一本正經地對達力道：「我們是公國調查局的，這位平民請立即彙報下你們遭遇的情況。」
「我這是....在哪來著？」達力剛剛清醒看著面前的兩人有些迷茫。
「趕緊說啊，你這渣滓，剛剛和你們戰鬥的那個異徒在哪？」克萊德非常不耐煩，言語中有些不客氣。
聽到這裡達力才有些回過神，對這兩個疑似守備軍的傢伙說道：「異徒....噢！迪恩！他是我們幫派的一員，不過並沒有來多久，我在發現他殺了男爵大人離開小樓后，就立馬組織人手找他，然後發現他之前居住的酒館行李已經拿走了，斷定他應該是要出城，所以在這個公園堵他，但還是被他跑掉了。」
「不過....他居然故意吃了我一刀...」達力嘀咕道，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迪恩為什麼要這麼做。
「真是因為害我陷入麻煩，所以想補償我？」他心裡暗想著。
克萊德追問道：「那你為什麼肯定他會來公園？」
這個問題讓達力有些猶豫，但一想到現在自己還是「戴罪之身」又面對克萊德並不友善的目光，還是不由地吐露道：「這個....因為...因為這個公園下面有一條暗道通向城外，是前幾年各個幫派關係還不錯的時候一起挖的，用來走私逃命啥的......我猜測迪恩可能知道，畢竟他在奔流城各處遊盪了不少時間，搞不好他就從哪聽到了這個消息，現在城裡各處又戒嚴，所以我抱著賭一把的心態帶人來這看看。」
「什麼！該死的混蛋，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之前不先講清楚？」克萊德勃然大怒。
達力見面前的年輕人如此生氣，再猛然想到清醒前依稀聽到什麼調查局，
頓時心悸萬分不敢說話。
這種私自在城裡挖暗道的事情，可是重罪，要不是達力立功心切，又怎麼會悄悄帶人來這裡。可事情的發展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他現在只能全部坦白，爭取戴罪立功。
達力畏畏縮縮的樣子，更加讓克萊德惱怒，要不是眼前這個渣滓故意隱瞞，那個什麼迪恩早就落網了！
憤怒使人衝動，克萊德氣極之下已是抬起腳尖朝達力的心口踢去。
「住手！克萊德！」一旁的邦妮急忙出聲制止，她哪能看不出，被怒火沖昏頭腦的克萊德，這一腳已經用上了重勁，身為能力者的他如果真的踢中了坐在地上的這個男人，那絕對會讓男人當場斃命。
那腳循聲收了些力，卻還是將達力踢飛在地上滑出一截，痛得達力哇哇直叫，卻毫不知曉自己剛剛已經在地獄門前走了一遭。
「簡森探員，你在..命令我？」克萊德轉頭看向邦妮，那雙眼透出的堅冷目光藏著壓制不住的憤怒。
在公國調查局中，邦妮屬於翎毛鳳角的正常人，這個神秘的公國特殊部門內充斥著大量的怪胎，但跟那些真正的怪人比起，克萊德都算相對好相處的那種，可如果有得選擇，邦妮一天都不想在調查局這個鬼地方再待下去。
「不，我是說，長官，這個人作為跟迪恩一個幫派的成員，他應該還有一些情報是可以幫助我們調查的，還是先留著吧。」邦妮斟酌著說道。
雖然眼前這個人作為幫派成員，肯定不算好人，但就這麼被克萊德弄死，還是讓邦妮有些不忍，這不符合她心中的正義。
達力這才明白，剛剛差點被疑似能力者的傢伙一腳幹掉，要不是那位漂亮小妞的制止讓這個年輕男人收了些力，自己恐怕連叫的機會都沒有了，他顧不得胸口的疼痛立即對邦妮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後慌不迭道：「對啊！長官，我是煙壺幫的老大，我跟迪恩比較熟悉，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儘管跟我說，我一定如實告知。」
「啊對了，那傢伙已經受傷了，應該跑不遠，您看這些血都是他流的。」達力指了指地上迪恩被刺時留下的鮮血。
「嗯？」
盛怒的克萊德，這才注意到之前達力躺的位置有些鮮血，遂俯下身子捻起一些細細嗅探。
「這個味道跟上午在暗巷街那堆廢墟里聞到的一樣，看來這個迪恩還挺忙的嘛，昨天晚上殺了那兒的異徒，今天又幹掉了湯姆.金，他到底想幹嘛？」克萊德低聲思索道。
邦妮和達力見他已經被新的線索轉移注意，不由地同時暗中鬆一口氣。
不料克萊德又是話鋒一轉：「不過，你這該死渣滓居然現在才想起這個，這種阻緩公務的態度，真是讓我懊惱啊。」
達力聽完冷汗直冒，暗呼冤枉，自己剛剛清醒就被他們詢問，再加上地道的事情本就有些心虛，哪能這麼快想起之前的細節。
克萊德又看了邦妮一眼：「邦妮，噢，親愛的，希望你下次記住。永遠！永遠！不要教我做事！！」說完他面露猙獰朝達力撲去，這次定要將這個該死的渣滓就地處決。
邦妮見狀立即開始調動恢復不多的能力，雙手抓握準備釋放攻擊。這個天殺的瘋子，就因為自己不爽連普通人都不打算放過！
「住手！」遠處傳來一聲高呼，守備軍的大部隊終於趕到了公園，他們之前散落搜尋帕爾.汶通后又急忙在城內布防抓捕迪恩，集合起一幫人過來花費了一些時間。
「我是奔流城守備軍隊長傑羅德·雷伊，請問二位探員大人，現在是什麼情況？案犯迪恩在哪？」一位高大的軍人快步走上前來問道。
被屢次打斷的克萊德，自然滿懷不忿。
但他也不是真的輕重不分，之前公園就只有他和邦妮、達力三人清醒，自己殺了達力沒有其他人會知道，就算邦妮不服氣也只能忍下不說。可如果當著守備軍的面殺人，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他只能舒展眉頭隱藏憤怒，笑著對傑羅德·雷伊回道：「噢，雷伊隊長你們來得正好，剛剛這位平民有些岔氣我正準備幫他舒展一下。」
舒展？雷伊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要是他再晚來一會兒，達力就去見了諸神不說，還得被這位探員安上公然襲擊公國官員的罪名，以前和這些虛偽又瘋狂的傢伙，打過幾次交道的雷伊，可太了解他們的作風了。
但和這幫享有特權的傢伙辦事，最重要的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故他並不打算深究：「哈哈，您真是善良，不過這傢伙可是本地的黑道，不值得您這麼費心。」
雷伊接著說道：「還是抓捕殺害男爵大人的犯人要緊吶。」但神情卻有些不以為然。
對於湯姆.金的死亡雷伊已經從最開始的驚訝轉變為了釋然，和邊崖城不同，奔流城並不是湯姆.金的封地。
事實上湯姆.金作為終身制的貴族，本就不能像魯道夫子爵這種世襲制的貴族一樣享有封地的權利，他死了他的爵位就沒了不能由後代繼承，更何況他連老婆都沒有又哪來的後代。
所以哪怕本地執政官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對雷伊來說影響也不大，不就是王城再派一個人來的事嘛，自己的地位又不會改變，何況新來的那位還得仰仗他的支持才能坐的安穩不是？再說回來，湯姆.金是自己離開宅邸自己脫離了守備軍的保護才被人殺掉，他自己找死上面也怪不到雷伊頭上。
現在他做的這些，無非就是向上面證明，自己還是有捉拿刺殺公國男爵犯人的態度，只要不被認為是消極怠工就可以了。
「雷伊隊長說得有道理，多虧這位平民的幫助，我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線索，具體的情況他會跟你解釋的，這傢伙...可幫了我們大忙。」克萊德說完又深深看了達力一眼。
達力被盯得頭皮有些發麻，但有守備軍在場，這個易怒的瘋子顯然不會動他。他現在寧願被守備軍關進牢里也不想再見到克萊德。
不等雷伊回話，克萊德朝邦妮招了招手自顧自走著：「走吧，簡森探員，我們試試能不能追上那個迪恩，他的氣味已經越來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