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偶遇
?rd_ontnt_up();祁安腳底靈力微微運轉,身形一輕,人便如同箭一般飛了出去。腳步微微幾下輕踏,人便懸浮在了半空中。
俯瞰整個道隱門,核心的建築群變化沒那麼大,只是看上去多了幾分七彩的神韻。多半是掌門老爺子搞的鬼,都一把年紀了還裝神弄鬼愛漂亮,真是老不知羞。周圍環繞著的弟子住宅區不見了蹤影,取之而代的是五顏六sè的光球狀物體。一時間祁安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東西,看上去怪怪的,密密麻麻,滿山遍野都是,看得自己眼睛都有點花了。
沒多久,祁安便皺起了眉頭。不知什麼時候,下方聚集了不少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快看,那個人站在半空中了!」一個黃衣弟子張大了嘴巴。
旁邊一個道門弟子介面道:「你眼花了吧!御空飛行至少也得分神境界,你以為分神境界是大白菜?肯定是御劍,多半是把水晶劍,我們看不清楚而已。」
黃衣的入門弟子一看對方是道門弟子,也不敢還口,只能低下頭一聲不吭。道門弟子得意洋洋,昂首挺胸,臉上多了幾分紅潤的光彩。
「不可能是御劍的,御劍的話靈力波動應該更大。」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趾高氣揚的道門弟子頓時臉黑了下來:「你放什麼狗屁……」一轉身,話就卡在了半途,再也說不下去。冷汗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自己竟然罵了一個紫衣的長老弟子。長老弟子在道隱門地位可不是道門弟子所能比擬的。就沖自己這一句話,追究起來絕對夠自己好受的。好在身後這紫衣好像不是很在乎的樣子,只是拿目光盯著空中那名男子。
紫衣很快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
「那不是袁師兄嗎,他不是和袁長老去奉和王朝交涉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袁師兄能跟你一樣嗎?人家有大神通,那一點事人家勾勾手指就完成了!」
「那個袁師兄是什麼人?……」
「連袁師兄都不知道,你不會是其他門派的間諜吧?」……
袁遠山冷冷目光掃過人群,頓時嘈雜的議論聲弱了三分。再望向空中的人,袁遠山不由張大了眼睛,不見了。自己耽擱也就一秒不到的時間,這空隙間人竟然消失了,這手段,袁遠山神sè凝重,不下於自己父親了,自己父親實力在道隱門長老中也是靠前的。門派什麼時候有這一號高人,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人群這時也發現懸浮空中的人不見了,嘈雜議論聲又響了起來。袁遠山不禁搖搖頭,最近門派招收人偏多,留下了一個弊端,門派內部人心浮躁,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袁遠山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高人正在不遠處的半山腰拔自己的腦袋瓜子。祁安實力遠沒有達到分神境界,靈力也不足以支撐真正的御空飛行,能夠凌空而立也多虧了功法的奇妙。這是祁安融合武學功法和靈力的成果之一。
武林多輕功,王義在拳法中同樣收錄了不少。一般輕功都是憑藉高彈跳能力,藉助反彈之力向上竄縱,並以嫻熟的技巧以減輕落地時的重力聲響。唯獨有一門,與其他截然不同,王義對其稱讚不已。兩足踏空行走如履平地,神態瀟洒似凌虛而行。凌波微步,實則是一種馭氣飛行之術。據說一位修真界的高人為其愛孫所創。其愛孫沒有修鍊的天份,入不得修真界,卻又喜歡廝混江湖。高人擔憂愛孫的安全,但修真界又不能介入世俗界,於是高人便創下這一套功法。高人愛徒也憑藉這一功法,躲過了好多劫難,在江湖上也混出了不小名號。
凌波微步之奧妙在於即使不是修道人,只要後天內力足夠深厚,也可以騰空馭氣飛行。凌波微步本就是來源修真界,講究的也是氣息的妙用。祁安把內力換成靈力,沒想到效果更好。
能讓一個修為不夠的人御空飛行,凌波微步就算放在修真界,也是一等一的功法。只是修真界人一向都是鼻子朝天,哪裡會在意世俗界一個凡人的功法,更別說學習。祁安這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費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腦袋瓜子從岩石縫中摳出來。祁安笑容滿面,自己人品真是不錯。沒想到自己瞎搞還真搞出好東西來了。凌波微步講究氣息控制細膩遲緩有節奏,這使得凌波微步缺乏機動xìng和爆發xìng,說白了就是戰鬥中起不了作用。人家祭起飛劍,你龜爬的小鳥步根本不夠看。祁安突發奇想,如果把控制的靈力讓它失控怎麼樣?結果自己腳底一麻,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已經倒插在了岩石上。暴走靈力的力量遠比自己想象的驚人,祁安樂的一張嘴巴裂到了腦後跟,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溜達了一圈。
體內或者體表靈力失控有專業的稱呼,叫炸靈。炸靈的恐怖在於它會瞬間提升靈力幾倍甚至十多倍的威力。一般修道人都是靈力極強,而**相對脆弱。靈力失控基本就去了半條命。唯獨祁安是個變態,**力量遠遠大於靈力力量,在一邊炸靈炸個不亦樂乎。
炸累了,腿也開始有點發麻,祁安就躺在這半山腰的巨石上,仰望著這蔚藍sè的天空。天空好像無邊的海洋,白雲就是在大海上飄搖的一艘艘小船兒。自己入了修真界,這小身板兒也好似那小船兒,晃晃悠悠,不由自己……
從山腳傳上來一陣喧鬧聲,把祁安驚醒。自己竟然睡著了,晃晃有點昏沉的腦袋,向著山腳下張望去。
只見一隊人馬正包圍著兩個身穿黑袍的人。原來是以多欺少。祁安捏捏拳頭,自己最看不慣以多欺少了,少不得教訓他們一頓,打架也是有道德的,以多欺少什麼的最可恥了。
那兩個龜孫子也是厲害的角sè,一次招惹了這麼多人也是本事啊!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山腳下傳了上來,祁安差點沒一頭從石上栽了下去:「我大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殘花敗柳銀頭槍,你們敢動我們。等我大哥出關了,一個個給你們帶綠帽子。」絕對是小和尚那貨,可是有這麼威脅人的嗎?祁安苦笑不得。等等,殘花敗柳銀頭槍不會是說自己吧?胡亂用你大伯的威名,不過你大伯喜歡!
「小禿驢,今天你就算是說的天花亂墜也逃不了了。還是快快把天靈珠交出來,還有一線生機。」領頭是個臉sèyīn沉的中年人,一身白sè的道袍,看來是道隱門的道門弟子。為什麼小和尚會被道隱門自己人攔截?我一時也摸不著頭腦,小和尚偷了他們的東西,這都是有可能的。
「牛鼻子,你有什麼好囂張的?有本事你和我單挑!我輸了,你兒子就跟我姓,總比現在你兒子不知道跟誰姓強。」
小和尚這話說的不可謂不狠毒,一語戳中中年人的傷心事。
中年人叫賈人峰,自從被道隱門收為弟子后,一路算是順風順水過了小半輩子。結果這一世英名,都毀在一個女人身上。賈人峰的老婆水xìng楊花,那在道隱門可是出了名的。最有趣的是,賈人峰閉關修鍊了一年,結果出來連兒子都有了,老婆卻不知去了哪裡。
賈人峰自然是火大至極,滿世界找老婆,結果在一個外門弟子床上找到了。他老婆也是一個狠角sè,不動聲sè穿好衣服。啪啪一頓耳光,沒有人想到賈人峰反倒讓他老婆給乾脆利落收拾了。
賈人峰也算是窩囊男人中的極品。換了別人估計這一肚子氣脹都脹死了,賈人峰卻像沒事人一般生活,一個人盡心盡責撫養著不知道哪來兒子。
兩年以後,賈人峰老婆暴病身亡,賈人峰卻從入門弟子變成了道門弟子。誰都明白他老婆的死和他一定是脫不了關係的,但誰也沒有證據。
這事兒過去也有些年份了,也不知道小和尚從哪聽來的。現在還有人有這個閑心,冒著得罪一個道門弟子的風險來扯八卦。
聽了小和尚的話,賈人峰的神sè自然好不到哪來去,一雙眼睛更是yīn森可怕,看得小和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禿驢,你這是在找死。」
驟然間,一道銀光從賈人峰袖口間飛出,直直取向小和尚。賈人峰突然下殺手,祁安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顆心也提到了半空中,救是來不及了,看小和尚的造化了。
小和尚身後的黑袍人手腳快,一把把小和尚拉到身後,自己挺身迎來上去。賈人峰身後的眾人這會兒都看不明白了,這位爺到底在做什麼?你把小和尚拉身後面倒也沒錯,可你自己又赤手空拳迎上去這是什麼事兒,難道你身體還能比靈器更堅硬不成?賈人峰這中階靈器的威力大夥都是見過的,那些頂階法器都是菜刀砍蘿蔔一般,毫不費勁。
眾人眼一花,不知什麼時候,黑袍人手中多了一把黑不溜秋的彎刀。彎刀其貌不揚,光是外表和賈人峰銀光璀璨的小飛劍相比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了。眾人都是一陣嘆息,沒人看好彎刀,要知道賈人峰手裡的可是中階靈器。
小飛劍瞬間來到黑袍兒面前,眾人能夠想象小黑彎刀連著黑袍人被劈成兩半的場景。
黑袍人輕揚彎刀,口裡念叨一句:「半痕新月,斜掛西天。」小黑刀竟然閃起微弱的黑光,就好似一輪斜掛西天,將要沉落西山灰黑sè的月牙兒,閃爍間多了幾分妖異。
一瞬間,小黑刀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乒」,清脆的響聲,小黑刀又回到了黑袍兒手中。
賈人峰的飛劍在距離黑袍人眉間半寸的地方詭異的停滯住了。眾人完全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噗!」賈人峰吐出一口鮮血,停滯在黑袍兒眉間的小飛劍一點一點消失不見。黑袍人也是單膝跪地,看來消耗不小。
跟隨賈人峰來的眾人不由一陣膽寒,齊齊退了一步。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事,一把中階靈器一點點從眼前消失,不是碎了,而是消失。
賈人峰不由有點急了:「你們退什麼。那個黑袍人多半也不行了。你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不成?」結果,半天還是沒人邁出一步。
一邊是賈人峰冷眼看著唯唯諾諾不肯上前的眾人,一邊小和尚乖巧攙扶著黑袍人。雙方對視僵持不下,氣氛有點詭異。
賈人峰勉強直起身體,手指眾人,頗有幾分氣勢道:「一群不成器的懦夫。」
眾人憤恨看著賈人峰,但一想到他詭異死去的老婆和他道門弟子的身份,一個個如同鴕鳥又低下了頭,
賈人峰看著龜縮的眾人,眼裡鄙夷神sè愈加明顯,轉過身,對著一塊陽光照不著yīn暗的地方深深一鞠躬。眾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賈人峰在做什麼。
賈人峰輕聲道:「還請習公子出手。只要天靈珠到不了白長老手裡,一切全憑習公子做主。」
祁安暗自心驚,沒想到這角落上還躲著個人,自己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好說,好說。桀桀桀……」一個老鴨般沙啞的笑聲傳了出來,慢慢隱現出一個身影。